商允禾猜的沒錯，困難肯定是有，但是不可否認，主意很好，張局也就是矜持一會，就答應了。
眼下整個鋼鐵廠說是風雨飄搖也不為過，陳兆華作為廠長兩次被抓起來，只能由平時不怎麼露頭的郭副廠長擔任臨時廠長，段秘書輔助。
高密度鋼鐵已經研製成功，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量產，只要生產出來，就算成功了。
而山頂也一定會選擇在這一天進行活動。
有了張局的幫忙，鋼鐵廠那個已經被密不透風的圍住了，不管是車間，還是辦公室裡面，全都安排了不少他們的人。
時間就定在兩天後，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下，時間一眨眼就到了。
商允禾依舊還是以廠辦職工的身份出席，她穿著深灰色女士中山裝，褲腰上已經放到了武器，一旦確定了山頂，隨時準備出手。
「商同志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大型的事情吧，你別緊張喝點水，等會跟我站在裡面就行。」
段秘書從抽屜裡面拿出來一顆奶糖，打開糖紙就放到商允禾的水杯里，還安慰不停，頗有當領導的樣子。
商允禾對他印象不錯，如今陳兆華沒在，他不僅沒有降職，反而被郭副廠長看重。
這也說明了，廠領導對段秘書工作的認可。
「段秘書越來越有領導樣子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可以高升了。」
段秘書笑了笑，謙虛道：「可別亂說，咱們廠有能耐的人可不少，我這才哪到哪，還是腳踏實地的做好眼前的工作。」
話鋒一轉，指了指水杯，「奶糖泡水跟牛奶味道也差不多，這個味道特別的濃，是我托人從外面帶回來的，咱們這邊還沒有賣的。」
商允禾不好意思拒絕，抿了一小口，「多謝段秘書了，這東西肯定不便宜，回頭我給你錢。」
段秘書假裝生氣，「你這就客氣了，以後我說不準也會有事情需要你幫忙呢，咱們之間說這個就外道了，我先去車間了，等你緊張勁過了，就趕緊來，來晚可就擠不進來了。」
商允禾點了點頭。
她確實緊張，倒不是因為高密度鋼鐵的落成，今天生產線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就是普通的鋼鐵，研究室裡面也已經放了假資料。
這樣一想，她就信心十足，等了這麼久，肯定可以把山頂給找出來。
「我就不信他還會遁地，里里外外這麼多人，就不信他逃得掉。」
自言自語念叨了兩句，剛要站起身，忽然一陣頭暈目眩，重重跌回了椅子裡，眼皮也不知不覺慢慢閉上。
與此同時，跟熱鬧的車間相比，一個矯健的身影輕手輕腳的打開了研究室門。
他精準的奔著最裡面的辦公室，快速推開門，走進去，從袖子裡面抽出一根鐵絲，在上鎖的柜子上扭來扭去。
不一會，鎖頭就咔噠一聲打開了。
男人驚喜的將資料抱到桌子上，在凌亂的公式和字符中翻來翻去，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頁紙。
也顧不上放回去，他拿起來就要走出去，門卻從外面被推開了。
「你，你不是暈過去了嗎？」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段秘書，他看到商允禾出現在這裡驚訝的瞪大雙眼。
「你倒是希望我暈過去，怎麼我沒暈過去，你好像很意外。」
商允禾笑了笑，一點點推門進來，「你一開始倒也沒漏出破綻，但是你給我那塊糖的時候就不對勁了，據我所知，你應該沒出過本市，而且你父母雙亡，怎麼會有機會去外面買奶糖。」
段秘書淡定回答，「這有什麼不可能，這東西供銷社和百貨商店沒有，但是友誼商店卻又，我能買到不是也很正常？而且我之前跟著陳廠長經常四處出差，手裡面有點外國貨也不能吧！」
「確實不難。」商允禾點頭，「但是你好像不太清楚，這個糖雖然友誼商店能買得到，但是據我所知，咱們都是這一個月才來的新貨，原來只在外國才有，也就是說，你就算跟著陳兆華經常一起出差，恐怕也是買不到的。」
聽著她有理有據的分析，段秘書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糖果出賣了他。
當看到商允禾只有一個人來的時候，他就放心了不少。
「你就一個人來，就算發現了我不對勁，又能怎麼樣，不想死，就趁早滾開。」
商允禾絲毫不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從容的走進，「我在想，按照你的學歷和發展潛力，只會不停往上升，怎麼會想著當這種東西。」
「那又如何， 這裡那又外面更好，而且只要我們一次又一次的破壞行動成功，到時候哪裡有還有你們的容身之處，依舊就會是我們的天下了，遲早都會打回來的。」
商允禾嗤笑一聲。
段秘書覺得這聲音刺耳極了，沉著臉怒斥，「你笑什麼？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我笑你不自量力，也笑你痴心妄想，彈丸之地，還偏愛做夢，既然都已經被攆到對面了，就老老實實的好好做人，以後回來之後咱們還是一家人，老鬧么蛾子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商允禾真是覺得這些人痴人說夢，別說是現在了，就是她沒穿書之前，這種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段秘書臉色一黑，怒瞪雙眸，眼中的殺氣一層層湧起，「你就不害怕我殺了你？」
商允禾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山頂，「你覺不覺得自己有點蠢？既然都已經被抓住了，你難道不打算說代號？」
段秘書冷哼幾聲，「我就是你們在找的山頂。」
「按照你這個腦子，當個房頂綽綽有餘，山頂有點高，你這智商就別扯了，不如說說到底是誰讓你來的。」
說話的同時，商允禾死死盯住段秘書，不敢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段秘書眼中透出一絲慌亂，快速否定，「胡說八道，我就是山頂。」
即便很快，商允禾還是捕捉到了，他還是嫩了點，看來也不過是山頂派出來的小兵。
「你怎麼證明？」
「我還需要證明我自己？」段秘書被氣的說話都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