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停在市局院子後，已經遭受過一次凌亂的王志國和吳勝淡定捋順氣息，手指緊緊抓住車門蹭到地面。
直到站在院子裡，兩人仍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身體好似還在飄著。
商允禾拽下鑰匙，伸出長腿，瀟灑蹦下車，調侃著兩人，「你們瞧瞧張局，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哪像你們這樣大驚小怪。」
王志國看了看張局，好奇問，「領導，你咋還不下車？」
張局喉結滾動，好半天都沒說話。
可王志國還是感覺哪裡不對勁，不過瞧領導那淡定的模樣，還真不愧是當領導的。
商允禾著急去看王曉鳳，就沒在多留，將鑰匙扔到王志國手裡面，「我先進去，你們三個慢慢聊吧。」
等商允禾都沒影了，王志國也緩過勁兒了，讓他意外的是，張局一動不動坐在副駕駛位。
「張局，你是還要再休息一會嗎？」
都是男人，張局也沒在瞞著，朝著王志國招了招手，「過來扶我一下，我腿軟。」
王志國怔愣住，隨後撲哧大笑出聲，「我的好張局，我還以為您這多不害怕呢，沒想到也怕成這樣。」
「廢話，我剛才差點沒飛出去，要不是我底盤穩，這會兒都指不定甩到哪裡去了。」
張局小心翼翼走下車，穩重的領導模樣早就蕩然無存。
「以後讓小商多培養幾個會開車的司機，不過以後就別讓她碰車了，我這可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大家好。」
王志國敷衍點了點頭，「知道知道了，不過您確定她教出來的司機，開車不會一脈相承嗎？」
張局：「……」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現在只希望商允禾想不起來教車的事情。
另一邊商允禾腳步不停，跑到了關押王曉鳳的審訊室。
王曉鳳面露焦急的抬起頭，「你們找到曉玲了嗎？」
商允禾點點頭，跑了一路她早就累了，拉開凳子，就坐了下去，「人是找到了，但是王曉玲和胡耀雲涉及的案子太大了，已經被帶走了，你現在恐怕不能看到她了。」
知道王曉玲還活著，王曉鳳鬆了一口氣，嘴角露出釋然的笑，隨後一臉哀求的望向商允禾，「商公安，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商允禾大致有所猜測，為難道：「這事情牽涉廣，不是我能做主的。」
王曉鳳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這倒是讓商允禾看不懂了，還以為王曉鳳讓她救人，只好說：「王曉玲我救不了。」
「曉玲有這一天我早就料到了，我不會為難您的，我就是想問，不管最後她是生是死，能不能讓我見她一面。」
這點要求換做平時很簡單，但是現在人都不在她商允禾手裡面，根本答應不了。
王曉鳳見她不開口，連忙說：「讓您為難了，就當我沒說。」
商允禾也不多做解釋，隨後問了一件她關心的事情，「陳兆華到底有沒有參與到間諜行動中？」
王曉鳳搖搖頭。
「沒有嗎？」商允禾杏眸中透著疑惑，其實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比起眼前的證據，她總感覺陳兆華也摻和了一腳。
「我不知道，曉玲平時不讓我參與這些事情，但是我見過她跟我公公，就是陳兆華說話。」王曉鳳實話實說。
憑藉她對曉玲的了解，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找陳兆華，而且還有好幾次，陳兆華竟然幫她做了掩護。
所以她感覺陳兆華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說不準也參與了王曉玲的事情。
商允禾朝著她眨了眨眼。
同樣王曉鳳也回以眨眼，倆人就這樣無聲中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眼看沒有可問的了，商允禾站起身，「等我回頭問問，如果可以最好能讓你和王曉玲見一面。」
離開審訊室後，商允禾會路過關押陳兆華的審訊室，門沒關，她就站在門口瞅著他。
陳兆華正在閉目養神，也許是商允禾的目光太過灼熱，他緩緩睜開眼，淡淡問，「有事？」
商允禾靠在門框邊，雙手抱肘，「不光王曉玲被抓了，就連跟她一起的人也被抓住了，你猜她會說什麼？」
她故意透露出王曉玲的消息，就是想看看陳兆華的反應。
陳兆華不愧是老狐狸，嘴角僵硬了片刻便被商允禾捕捉到了。
商允禾心裡琢磨這個表情的意思，他好像很意外。
意外王曉玲沒死嗎？
陳兆華沒有沉默太久，義正言辭道：「對於間諜的存在，我們絕對零容忍，我們多少同志都是死在這些喪良心的人手下，你們一定要嚴格審訊，將他們的陰謀全都瓦解。」
商允禾冷笑，還真是道貌岸然的老傢伙。
心虛的話說的這般正義凜然。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多好的人。
陳兆華發現了，掀開眼皮，「你不相信？」
商允禾懶得理，說多了都浪費口水，轉身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王志國特意說了張局吩咐的話，「這兩天你里外里沒少忙，現在刑偵組也沒什麼案子，你就回去休息兩天，不扣工資。」
最後一句話是張局專門強調的。
在張領導眼中，小商同志優點不少，但是缺點更突出，比如太財迷了，一提到錢，那還真是雙眼放精光。
商允禾也確實需要休息，最後一句話深得她心，拿起挎包走到門口，故意轉身，「我這就下班了，你們還要上班可真可憐。」
其他人單獨是男同志都還好點，陳欣欣被她欠揍的模樣，氣的目瞪口呆，甚至撂下豪言狀語，「給我等著，下次我請假，我專門跑到商姐身邊氣人。」
還真不是王志國不相信，而是這個辦公室論智斗，一群人加起來都比不過商允禾一人。
不過年輕女同志有這個積極性是好的，可不能打擊。
商允禾騎上自行車，回去的路和火車站恰好相反，剛好不用看到灰塵僕僕的廢墟。
她騎得很慢，看著了路邊紅磚砌成的圍牆，明明才一天，卻好似經歷了很久。
忽然想起家裡面的孩子們，嘀咕道：「也不知道家裡面幾個孩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