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市局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路上商允禾已經將王曉玲的身世猜測說了一遍。
懷著複雜的心情，她直接去了審訊室。
面對王曉玲，商允禾好半天都沒說話。
王曉玲心裡七上八下，難不成找到了？不然怎麼會這個表情。
「吃飯了嗎？」商允禾問。
「什麼？」王曉玲想不通話題怎麼忽然轉移了。
商允禾又起身去了食堂，打了兩份飯，放到她小桌板上，「先吃飯吧。」
正好她也餓了，而且她總感覺面前的王曉玲眼中並沒有間諜的狠厲，似乎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王曉玲低頭看了一眼飯盒，白菜炒五花肉，肉片大，數量還不少，另一道菜是涼拌土豆絲，鼻尖嗅了幾下，芝麻油的香味直鑽鼻孔。
真香。
即便在昏暗的審訊室，她躁動不安的心卻忽然沉穩下來。
商允禾先吃完，見王曉玲吃的差不多了，才開始問，「王曉玲不是你的名字吧？你叫什麼？」
王曉玲渾身一僵，不敢置信抬頭，「我不是王曉玲誰是，你別胡說八道。」
商允禾也不隱瞞，說出自己的猜測，「你和王曉玲是孿生姐妹，不過你們家認為生雙胞胎是不詳的徵兆，可接連幾代都將雙胞胎的另外一個弄死，你家人也害怕了，於是把你偷偷藏起來了。」
王曉玲抿緊嘴唇，沒想到這麼隱秘的事情竟然被知道了，一時間英特爾不知道該說什麼。
商允禾看出她的鬆動，「你們家就只剩下你和王曉玲了，你能看著她一條路都到黑嗎？間諜可是要吃槍子的，跟著這些喪心病狂的人，你就不擔心王曉玲被炸藥傷到？」
『王曉玲』仍舊不說話，怎麼會不擔心呢，她只有曉玲一個親人了。
商允禾也沒逼的太緊，「你自己好好想想。」
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了動靜。
「你這樣做還不是為了救你的丈夫。」
商允禾毫不掩飾的點頭，「我當然是為了救我丈夫，原本大家好好過日子，他根本不用置於危險之中，可卻為了你們的一己私慾，他拼命沖在前面，大家都是自私的人，又何必說的多麼高尚。」
她從不否認自私，周墨塵是她丈夫，擔心不是人之常情？
難不成還要她去擔心王曉玲的安慰，她要是真這麼說才是虛偽。
也不知道那句話戳中了『王曉玲』，她不疾不徐說，「咱們聊聊天，除了曉玲，我這麼多年就沒有能聊天的人。」
商允禾知道她此時只需要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就可以。
故事很老套，前面跟商允禾猜測的一樣。
「你叫我曉鳳就好，我奶奶可能是年紀大了，擔心受傷沾的血太多，以後黃泉路上要遭罪，我就這樣活了下來，後面曉玲也被鬆了回來，我倆就交替出門，我們從小就知道對方的每一件事，可我沒想到她膽子竟然這麼大，間諜都敢接觸。」
「她跟我說，只要我這次代替她回去做一次中午飯，以後我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了，我們兩個都會光明正大出現。」
商允禾猜到了，恐怕是大鬍子男那伙人給王曉玲的好處。
王曉鳳嘆了一口氣，「其實我所求不過是活著，有口飯吃，可我沒有介紹信，村里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現在只能靠曉玲，她其實比我過的還艱難，你們可不可以放過她，你們就當我是王曉玲，讓我吃槍子吧！」
商允禾聽了全程，卻還是能發現王曉鳳特意避開的地方。
「為什麼不提陳明宇？你代替王曉玲去過他家很多次吧？」
王曉鳳眼眶一紅，「明宇他，是我對不起他。」
商允禾徹底無語了，好一出感情狗血大戲。
原來當初和陳明宇相戀相互喜歡上的是王曉鳳，王曉玲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促成了這段婚姻，為的就是更好幫間諜做事情。
至於和陳兆明在一起的人是王曉玲，而非王曉鳳。
「王曉玲在哪裡？你不說才會讓事情陷入無法挽救的局面，你不想你們姐妹都死吧？」
王曉鳳哭了半天，最後說出兩個地址，一個是東區胡家的地下室，有一條通往火車站的地道，另外一個就是城外大明山據點。
「我知道我沒臉求你，但是你可不可以讓曉玲活著回來？」
商允禾淡淡道：「只要王曉玲不頑抗到底，還有一線生機。」
回到辦公室，刑偵組沒有一個人離開，就連張局也在這等消息。
「怎麼樣？問出來了嗎？」
商允禾點點頭，在黑板上寫出兩個地址，「問出來了，咱們現在只能兵分兩路了。」
王志國看到胡家就腦殼疼，「這胡家沒事挖什麼地道，腦子真是有毛病。」
張局卻盯上了大明山，「大明山我們去不了，這裡的濁氣有毒，我讓部隊支援，你們先去胡家。」
「張局我……」商允禾猜測周墨塵肯定不會在胡家地道，肯定去了大明山，她自然也想去。
張局毫不猶豫否定道：「不管你有什麼想法，大明山都不可以去，太危險了。」
商允禾還想討價還價，「張局，不如等胡家的事情結束了，就讓我去大明山？在不確定周墨塵安全的情況下，就算您不同意，我也會去的。」
「你可真是給我出難題。」
張局自然不願意得力幹將冒險，炸藥也沒長眼睛，萬一出點事情咋辦。
讓商允禾這樣放棄，她肯定不甘心，「張局你放心，我肯定會保護好自己。」
張局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算了，等一會我讓吳勝送你去大明山，記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商允禾笑了笑，自從周墨塵沒有消息以來，這是她第一次鬆快笑起來。
吉普車再次被徵用了，商允禾再一次開了飛車，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吳勝的適應能力極強，下車沒吐也沒難受。
周墨塵等人依舊埋伏在山下，等待救援，就這十幾個人上山也是送人頭，而且還沒有詳細地圖。
聽到剎車聲，他忍不住站起看過去。
等遠處的人越走越近，周墨塵桃花眼瞪大，「你怎麼來了？胡鬧，快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