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允禾一懵,「什麼消息?」
這可給王志國問懵了,「你不知道?」
商允禾攤開手,拉過旁邊的凳子就坐在一旁,「我該知道啥,你說的消息到底是啥。」
王志國嘴欠了,按理說沒有領導明確通知之前,他不好胡亂說,想了半天只能含糊道。
「這個不如你等張局通知,估計很快。」
商允禾也不勉強他,拿著茶葉上樓去了張局辦公室,門沒關,她站在門口敲了下。
張局詫異道:「你怎麼來了?難不成是王志國那小子給你透露的消息?」
商允禾笑著走進來,也沒客氣就坐在他對面,「本來想給張局送茶葉,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左右都已經說出來了,不如現在就告訴我吧!」
張局看了一眼白瓷青花底的罐子,「你這是要賄賂我?」
「賄賂談不上,昨天去了下面公社,這是一個生產隊老農自己炒制的野山茶,公社陸書記推薦我的,看看有沒有辦法將這個弄成一個銷路。」
張局瞭然道:「合著不是你賄賂我,是打算讓我幹活啊?」
說話間他就打開了茶葉罐子,撲面而來的 香氣讓他忍不住多嗅了幾下,「不錯啊,看著確實挺粗糙,味道估計能不錯。」
商允禾早上拿起一小撮泡了一杯,她這樣一個不愛喝茶的人,實話實說味道確實不錯,不是想像中的苦味,反而帶著草木的香氣和清甜。
「我試過了,我這樣一個不愛喝茶的人都覺得這味道值得試一下,絲毫不比那些高品質的茶葉差,我愛人外公和他的老朋友都在我這瘋搶 。」
張局一想,那不就是周墨塵的外公嘛,那可是個老幹部,他的老朋友都跟他差不多。
「怪不得我聞著味道這麼不錯,原來是經過老專家們的鑑定了,放心吧,只要味道不錯,我也可以幫你宣傳,對了,價格貴不?」
商允禾頓時來了信心,「當然不貴,野山茶都是大山裡面的東西,早些年飯都吃不飽,誰能想到茶葉。」
現在城裡時興茶葉這東西,老農們也要迎合市場,至少能去收購站換點錢。
價格不貴正中張局下懷,這可比高碎看上去有面子多了,只要味道不差,他也願意扶持一把。
商定好茶葉的時候,張局也沒賣關子。
「既然你來了,正好就直接告訴你了,有個省裡面組織的鑑定學習培訓,老偵查員孟長貴同志為老師,這個學習機會經過局裡面決定,給到你了。」
商允禾驚喜道:「真的是孟老師?什麼時候出發?」
孟長貴老師的大名商允禾還是聽過的,不光是省裡面,而且還是全國有名的足跡鑑定大佬,雖然單位是在黑市,但是她從來沒見到過,據說被請到全國去處理疑難案件了。
畢竟現在這個年代的科技鑑定技術發展不完善,懂得足跡分析能對破案起到很大的作用。
「下周就出發,你提前做好準備,具體幾點到時候我讓王志國告訴你。」
商允禾茶葉也送完了,還有了意外的學習機會,這次還算是大有收穫。
從張局辦公室離開,商允禾沒去打擾其他工作的同事,直接離開回家了,剛一進市委家屬院,就聽到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一開始商允禾也沒當回事,直到在家門口看到滿是補丁的商大志才明白。
她眉頭緊皺,「你怎麼來了?」
如今的商大志也沒有了當年在機械廠做副廠長時的意氣風發,額頭和眼角滿是皺褶,眼皮耷拉下來,皮膚也黑黃了好幾度,整個人也消瘦不少。
可以說謝家倒台後,他也受到了波及,不光是廠長夢破碎了,而且還被調職去燒鍋爐,副廠長標配的房子自然也不能住了,一個人縮在鍋爐房的裡間。
商允禾已經很少聽人提起他了,對於利益至上的商大志來講,如果沒有所圖,她實在是想不出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商大志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現在誰不笑話他錯把魚目當珍珠,甚至還被戴了綠帽子,白玉這個老娘們竟然早就跟謝永和有一腿,當時被相關部門找上門的時候,他還不敢置信,合著只有他是綠王八。
「你,看起來過的挺好。」
他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可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所以才想著來碰一碰運氣。
其實商大志和白玉這對父母的冷暴力其實並沒有傷害到商允禾,傷害的只有原主,可惜需要原諒的人早就已經不在了。
「過的挺好,有話不如直接說。」
太久沒見過女兒,商大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硬著頭皮說:「我,你媽勞改出來纏上我了,你能不能幫我解決一下住房,還有養老費用。」
商允禾一下就懵了,「白玉都給你戴綠帽子你還跟她過?」
商大志知道這樣挺沒出息,但是他也很無奈,「不過咋整,我現在這樣的情況再娶個媳婦也不現實,你媽好歹跟我過了這麼多年。」
早在白玉找來的時候,他就在想白玉狡兔三窟,當初跟著謝永和肯定沒少撈東西,就著那點家底說不準能改善一下現在的生活。
商允禾嘴角抽搐,簡直無了個大語了。
「你就算去鍋爐房也是城鎮戶口,有工資,這是多少農村人羨慕的,老太太就沒說給你再找個媳婦?」
商大志悠悠道:「沒彩禮錢。」
真相了。
商允禾徹底是無話可說了,不過態度堅定,「房子我不可能幫你找,現在房子都是稀缺物,都是歸廠子所有的,我又不認識什麼領導,再說說你的養老錢,你撫養過我嗎?我從小可是在姨姥姥身邊長大的,姨姥姥去世我才回去,吃飯每個月我也給了生活費,不然就沒在家吃,住的地方包含在生活費裡面,我不欠你們。」
商大志越聽越上火,著急到聲音拔高,「你咋能這樣?你要是不給親爹養老,我就去你們單位找領導。」
不同意還威脅上了,商允禾自然也不害怕,只送給他倆字,「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