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醫生在,周墨塵也放心,跟在倆人身後去了診療室。
商允禾擔心會一直流血,按著傷口的力度要重了一些,傷口淺的地方已經和手絹粘在一起。
路醫生拿起消過毒的鑷子,小心翼翼的揭下手絹。
商允禾眉尖緊蹙,時不時嘶哈一聲,咬著唇,儘量不讓自己因為疼叫的聲音太大。
「我儘量輕點,但是邊緣肉皮和手絹粘上了,如果不拿下來,會長合到一起。」路醫生拿起一個棉球,沾滿碘伏消毒液,在粘合處浸潤,「你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
脖間沒有想像中的疼痛傳來,商允禾開始說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剛說了沒幾句,一陣快速的劇痛讓疼的尖叫出聲。
路醫生瞥了一眼旁邊滿臉擔心的周墨塵,開玩笑道:「你們家周墨塵很心疼你,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商允禾一時間忘記了疼,她還生氣呢,受傷也不是她的錯,周墨塵不說安慰她就算了,還跟她甩臉子。
她冷哼一聲,沒好氣說:「路醫生,你不用管他。」
周墨塵面無表情的臉上又蒙上一層陰霾,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路醫生笑了笑,還是小年輕夫妻有意思,但也知道年輕同志臉皮薄,沒再繼續打趣,隨後她拿碘伏在商允禾傷口處消毒。
傷口處沙沙的疼,商允禾雙全緊握,死死捏住凳子的邊緣,「呀,輕,輕點。」
周墨塵見她疼的額頭都是汗水,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希望用這種方式安慰她。
商允禾身體緊繃,手臂一動,又拉扯到了傷口,都怪周墨塵,讓她心情不好就算了,還讓她傷口更疼了。
周墨塵還以為她疼的厲害了,想到陳海龍說,媳婦生氣的時候,要是想讓媳婦開心就把手臂伸過去,狠狠咬幾下就會開心了,至於男同志會不會疼,都皮糙肉厚的,疼不疼也不是很重要。
於是他伸出手臂擋在商允禾眼前。
商允禾滿腦袋問號,語氣有些沖,「周墨塵你幹嘛?」
「給你。」
商允禾直接被他弄懵了,「給什麼?」
路醫生也不擦傷口了,稍微和倆人拉開點距離,饒有興致的看著兩個年輕人互動,一副吃瓜的模樣,心裡也有些遺憾,若是有瓜子花生和汽水就好了,這可比一言不合打起來的年輕同志有意思多了。
周墨塵眉頭擰了又擰,就跟他心一樣擰擰巴巴,「不是說疼嘛,你要是疼就咬我,可以減輕你的疼痛。」
商允禾顧不上脖子的傷口,瞪大眼睛,「你還懂疼痛轉移法?」
她說話的語氣不免沾著懷疑,周墨塵是個直男,對女同志的想法也很簡單,此時竟然會這樣的手段,這讓她忍不住多想。
「什麼轉移法?不能迷信。」周墨塵疑惑。
商允禾確定他是真的不懂,仰著頭,大大的眼睛滿滿都是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周墨塵和商允禾的眼神對視上,這讓他不自在的輕咳,「從老陳那裡聽來的。」
商允禾轉過頭,沒好意思說,看陳海龍的樣子,感覺比周墨塵還不懂,但轉念一想,陳嫂子是個直來直去的人,說不準是她教的。
雖然疼,但也不是不能忍。
至於咬周墨塵的手臂,還是算了吧。
路醫生開了半天熱鬧,也在這時候開口幫腔,開玩笑道:「該咬就咬,我可是聽說咱們周參對女同志不假辭色。」
周墨塵小幅度挺了挺脊背,他心裏面只有媳婦,對其他女人都不感興趣。
原以為會得到媳婦個笑臉,結果媳婦看都沒看他一眼。
商允禾低下頭撇了撇嘴,對別人是視而不見,對蘭梅梅當妹妹,結果出來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好妹妹。
路醫生真是服了這倆年輕同志了,她一把年紀,就想看個熱鬧咋這麼難。
周墨塵只覺得尷尬尷尬,「路醫生你看看她傷口又流血了。」
路醫生仔細看了看她的刀口,「有點深,需要縫一針,不然這個位置的不容易好。」
周墨塵一聽要縫針就更心疼了,「縫針會留疤的,可以不縫針嗎?」
商允禾也愛美,但是這個年代的醫療技術確實不行,相比較而言,縫針是一個很好治療傷口的方式了。
當下立馬拍板決定,「就縫針,這樣好的快一點。」
周墨塵看了一眼她,抿了抿唇,沒再說出任何反對意見。
麻藥很少量,還好商允禾感覺不到太大疼痛。
等縫合好後,路醫生說:「小商晚上去我家吃飯啊,上次就說要請你吃飯一直都沒有機會。」
商允禾指了指自己抱著紗布的脖子,「我現在這個情況恐怕吃不了大餐了吧?您給我留著,回頭我再去吃,到時候一定要多做點紅燒肉,我最愛吃了。」
路醫生還要挽留,正好辦公室門被敲響。
「惠萍,我來了。」
路醫生全名路惠萍,來的人也是精神爍木的老太太,眼角難言疲憊,可儀態卻極好。
商允禾打量了對面的老太太幾眼,讓她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她想了想印象裡面應該是沒有見過老太太,便要起身告辭,「路醫生多謝您了,這個費用怎麼交?」
路醫生指了指周墨塵,「不用你交,你男人這點福利待遇還是有的,回頭報名單的時候寫他名字就行,正好這是我老朋友淑珍,你叫她淑珍奶奶就行,認識就是緣分,都一起去家裡面吃飯。」
在商允禾和周墨塵的連連拒絕下,路醫生也不好說太多。
倒是等人走了,滿是遺憾的和老姐妹說:「你說咋就這麼巧,這個姑娘和你長得像,但是我打聽過了,商允禾家裡面有父母,估計不能是你丟失的孫女了。」
阮淑珍還沒回過神,從窗戶望著商允禾的背影,「不,惠萍,我感覺她就是我的妞妞,當時她剛出生的時候我還抱了一下,可沒想到那些人竟然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路惠萍拍了拍好姐妹的手,「我知道你找人心切,孩子雖然是在黑市丟的,但說不準早就不在這兒,回頭我再幫你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