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咽了咽口水，雙拳緊握，緊張問，「我要是說出來，能不能算是有立功表現。」
商允禾耐心告罄，淡淡說：「算不算立功，要看你說出來的東西值不值得，你連說都沒說，在這跟我空手套白狼？」
李根已經沒有了最開始那股得意勁兒，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我就知道這人叫軍哥，挺有能耐的，因為牛頭山那塊山頭屬於我們紅喜生產隊，才有的合作，我在山上養豬和雞，然後將這些東西拿到黑市上去交易。」
商允禾抬頭看了一眼李根，「繼續說，你們怎麼交易，買賣雙方是誰？」
李根搖頭，「我根本沒見過賣方，全都是軍哥聯繫的，最開始會有人給我寄信，軍哥說這樣太慢了，而且寄信會有地址，後面還是軍哥有辦法，弄了個臨時工的工作，大隊裡面也確實有不少女同志，但不知道李桂娥和軍哥是怎麼聯繫上的。」
後面的事情不用李根說，商允禾也已經猜測出來了。
話匣子都已經打開了，李根也不再有所隱瞞，更何況他對李桂娥和軍哥不是沒有怨氣，若不是他這倆人怎麼能認識。
「有一次我偷聽到，李桂娥去城裡面認識了別的男人，好像要給軍哥撇下，但軍哥的能耐你們也知道，怎麼會輕易放過他們，不過李桂娥有軍哥的把柄，就在李桂娥家，這是軍哥讓我找東西的時候說的。」
商允禾面露沉思，都已經到了眼下這個情況，李根再撒謊的可能性不高，但這個人太過滑頭了，她也不敢完全相信。
「軍哥長什麼樣？」
其他人一聽這才想起，商允禾還有一手畫素描的技術，只要李根描述出來，他們就算是有了嫌疑人李軍的畫像了，這麼一想，不光是周墨塵神情一肅，就連歪坐在椅子裡面的王志國都坐直了身體。
李根歪頭想了想，「就五大三粗的，跟殺豬匠一樣，手臂上有不少傷疤，右眼下面也有一道疤痕，挺深，要是再用力一點就能將他的臉劈開了。」
「我也問過他的傷怎麼弄的，被訓斥了一頓，告訴我不該問的，不要問。」
商允禾打開另一個本子，筆頭在空中點了點李根。
「你說他的長相。」
李根雖說是個生產隊隊長，在當地大小也是個領導，但也不是所有的新鮮事物都懂。
「知道長相有啥用？軍哥那人比泥鰍都滑溜，不是我瞧不起你們公安，是真抓不到人，你們都把我抓進來了，估計軍哥的人也早就走了。」
商允禾對李根的印象又增添一筆，原來以為是個嘴硬的，現在多添加一個盲目迷信所謂的軍哥。
周墨塵冷眼睨著李根，沉聲說：「你只管重複，到底能不能找到，是我們的事情和你沒關係。」
李根這下徹底閉上了嘴，他知道那天這位可是帶著不少人來解救商允禾。
「寬臉，太陽穴到眼下有一道疤，愛抽菸，不咋說話，眼神陰鷙，看著挺嚇人的，不怎麼好女色，但李桂娥和他咋回事，我也說不清楚。」
李根說的太寬泛了，商允禾也只能畫出來一個粗略的概況，將畫紙遞過去，「你看看像不像。」
李根歪著頭，左看看右看看不能說不像，「像是像，但是感覺有點奇怪，我又說不出來哪裡奇怪。」
商允禾眼皮一掀開，淡淡道：「那你就現在想，我們全都陪你想。」
李根咽了咽口水，有些討好的說：「同志，你看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就放了我一馬行不？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做人，保證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你現在越是將李根的畫像描出來才越是在幫自己，不然我們幫你求情手頭也沒有你立功的表現不是？」商允禾立馬畫了個大餅，她不怕李根不接，按照現在這個情況他不得不接。
果然李根一聽，眼珠子瞪的極大，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畫紙，「眼睛這裡要寬點，軍哥愛皺眉，眉心有很深的一道溝，鼻子沒這麼高挺，嘴唇再寬厚點。」
根據他的描述，商允禾再一次修改完後，忽略臉上那道疤，這就是一個老實的鄉村漢子形象。
怪不得李根說很難找到，這樣的人只要藏在人群裡面，很好掩藏身份。
商允禾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立馬將畫像交給周墨塵。
現在的事情嚴肅了，而且有了李軍的畫像，周墨塵要立馬趕回單位去和周師長報告。
「我先去單位。」
周墨塵剛要轉身離開，就停住了腳步，轉頭叮囑。
「等下下班了你不要，我回來接你。」
商允禾剛要拒絕，可見周墨塵一臉堅決，話又說不出口了，只好答應下來，「好。」
周墨塵知道在場還有其他人，擔心誤會，想了想解釋道：「軍哥此人現在還沒找到，你又在明處，說不準會拿你開刀，以後上下班我跟你一起，這樣還會安全一點。」
王志國鋥亮的腦殼子有點不夠轉了，原以為是小夫妻感情好，合著是為了安全。
「周參你放心，你要是來不及回來，我們幫你去送，你就放心走吧！」
商允禾眨了眨眼，沒忍住撲哧笑了起來，王志國是好心沒錯，可這話咋越聽越像是要給周墨塵奔喪呢！
王志國也反應過來了，又是擺手，又是搖頭，「周參，你放心，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說話時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商允禾，好歹同事一場，該幫忙的時候，幫幫忙。
商允禾朝著他比劃了一根手指，王志國立馬瘋狂點頭。
得到了肯定答案，商允禾走上前挽住周墨塵手臂，「走走走，出去說。」
在單位能得到媳婦這個待遇，周墨塵心臟忍不住狂跳，心裡期盼，希望王志國以後多多搞事，這樣的待遇，他可太想每天都有了。
走到走廊里，商允禾見還有其他同事，連忙鬆開周墨塵。
「你剛才比劃的是什麼意思？」
商允禾調皮笑了笑，「晚上你一定要來，剛才從王隊那裡混來了一斤紅燒肉，不吃血虧。」
輕鬆的氛圍讓周墨塵因為沒有抓到軍哥，而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那我可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