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嫂子停頓了片刻，好半天才找到語言，「反正不咋地。」
商允禾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怎麼個不咋地？」
要知道陳嫂子一般很少說人壞話，她都能這樣形容一個人了，可見這人在某些方面是真不行。
陳嫂子長嘆一口氣，「別看林鳳都把她弟弟夸上天了，實際上誰不知道誰啊，當年她弟弟就差點就因為亂搞男女關係進去，最後聽說賠了一大筆錢，事情才不了了之了，可沒想到，一年多過去，林城竟然能當上臨時工，嫂子跟你說掏心窩子的話，這廠子領導眼睛是真瞎，放著歌禍害在廠裡面，以後這不是要出問題嘛。」
商允禾感覺越來越亂，一般特務都很低調，像林城這樣高調犯事兒的可不多。
後面陳嫂子又說了一些金團長和林鳳的情況，商允禾才起身離開。
回到周墨塵辦公室的時候，陳海龍已經離開了。
商允禾沒有顧忌，就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假設林城是特務，可你見過這麼高調的特務嗎？明白著隨時讓人調查。」
沒吃過豬肉，她還見過豬跑，沒穿書之前看過的電視裡面也介紹過特務的生活環境，基本上是長相普通，沉默寡言，或者是老好人形象。
不管是哪一個形象全都和林城相反。
周墨塵畢竟和特務打交道多要點，「有可能林城並不是重要角色，這樣的小嘍嘍更適合擋在前面。」
他們需要探聽消息的渠道，林城高調卻能打聽到消息，這點就比別人強。
至於林城到底知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這件事情還需要考究。
商允禾將消息匯總了一下，「咱們先去找王隊匯報一下情況。」
經過張局和周師長兩位領導決定，除了商允禾和周墨塵負責案件調查之外，統籌工作由王志國負責，倆人有情況就和他匯報就可以了。
簡單說了一遍情況，王志國沒想到越來越複雜了，抹了一把光禿禿的腦袋，「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做？」
商允禾想了想，「我們還是要先找到林城，再從側面打聽一下消息，看看林城和李桂娥是不是認識，就算不認識林城身上恐怕也有不少事情。」
王志國點頭，「正好，走外勤的那幾個小子也回來了，去看看他們調查的怎麼樣？」
盛飛翔癱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息，「累死了，這天氣太悶熱了，我們走訪了一圈，叫林城的人，年輕人要麼就是下鄉了，要麼就是在工廠上班，還有去世的老頭，四五十歲的也有，總之遍布各個年齡段。」
吳勝很認同，「我這邊基本上也是這個情況。」
商允禾想了想，根據現有的信息，進行篩選，「先把下鄉的排除，去世的排除，六十歲以上的也要排除，看看還剩下多少人。」
盛飛翔很快統計出來，「不多，36個人。」
「接下來再重點排查這36個人，在這之前，咱們先去調查一下這個林城。」
商允禾接下來念了一長串地址，盛飛翔一聽，這不是他剛才調查過的人嘛。
「這個林城我剛才見過，年紀不大，倒是會來事兒，能說會道的，我們說了是人口調查，他還一直問東問西。」
說話間盛飛翔又看了一眼記錄信息的本子，「單身，臨時工，家中獨子，在胡同周圍風評並不好，他家是食品廠的，離李桂娥所在的鞋廠距離不遠。」
「目前來看，只有這個盛飛翔匹配度是最高的。」
這時門口看押李根的同志敲了敲門，「商組長，李根說要見你。」
王志國看向商允禾，「你要不要去？正好從李根最裡面套一套話。」
商允禾杏眸透出一絲狡黠，嘴角的笑意控制不住溢出。
「比起套話，咱們可以讓李根先自亂陣腳。」
「什麼意思？」
商允禾這話讓在場的人全都摸不著頭腦，李根都死鴨子嘴硬了，還咋亂起來。
還是周墨塵明白了她的意思，「商組長是想把林城的事情透露出去。」
商允禾緊接著說：「就是這個意思，到時候李根肯定會說的。」
像李根這樣的人，商允禾堅信肯定手裡面會有這個組織的證據，老狐狸出血的時候也該到了。
看押同志就這樣直接轉告了，另一邊商允禾也已經帶著眾人出發了。
根據盛飛翔提供的位置，商允禾等人很快鎖定了林城家。
他小聲湊到商允禾身邊說：「門口坐著的就是林城母親，在胡同裡面風評不好。」
「怎麼個不好法？」
「看見男的就會賣慘裝可憐，看著就不是個好人，胡同裡面的女人都恨死她了，還在背後說林父滿足不了她，不然咋還向外發展。」
周墨塵小聲輕咳，「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是從哪裡打聽到的啊？」
盛飛翔也是之前被商允禾啟發到了，於是只要一出門打聽消息，兜裡面就放點糖果，專門挑供銷社最便宜的硬糖，找對小孩這個群口，直接就得到了不少消息。
「當然是有消息渠道了，保證是真的，我問了好幾撥人。」
商允禾對林母不感興趣，重點是林城，「林城的消息你打聽到沒？」
盛飛翔忽然暴露出來一個驚天大秘密，「林城好像不行。」
商允禾倒吸一口涼氣，「這消息都讓你挖出來了？」
盛飛翔不由得有些得意，搖頭晃腦，「就沒有小盛拿不下來的消息，分分鐘搞定。」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林城什麼時候回來？」商允禾瞥了一眼林家的方向，心裏面有了決定，甭管是不是，先將人帶回去抓住，到時候再說。
說來也是巧了，她話音剛落，林城走進了眾人的視野中。
盛飛翔眼睛一亮，儘量壓低聲音，「就是這小子。」
這時有胡同裡面的路人和林城打招呼。
「林城下班了？現在可真是出息了，給咱們食品廠爭氣。」
林城揚起笑容，臉頰露出兩個酒窩，「下班了，李叔改天去家裡面喝酒。」
就這一句話，讓商允禾眼睛猛然蹦出一抹精光，肯定道：「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