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商允禾就無暇去想這些了，口中越漸稀薄的空氣讓她腦袋一片空白。
她慢慢癱軟下身體，任由周墨塵的為所欲為。
等周墨塵鬆開她的時候，「媳婦，對不起。」
商允禾恍惚的神情忽然清明，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你為什麼忽然跟我道歉？」
「我好像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去蘭家。」
周墨塵也不知道緣由，但是他更相信直覺，商允禾回來的時候情緒狀態並不好，有很大的可能和蘭家人有關係。
商允禾萬萬沒想到周墨塵會因為這件事情道歉。
「沒事，明天恐怕要讓小李送你回家了，我還有其他事情。」
周墨塵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商允禾又拿出摺疊床。
周墨塵不滿道：「怎麼又在這上面睡？」
商允禾隱約明白了他潛台詞，強調道：「我都已經花錢了，自然要在這上面睡了，反正你別管我了。」
周墨塵面上不做聲，心裡卻在嘆氣，哄媳婦可真難。
也不知道明天晚上能不能抱著媳婦睡覺。
天剛擦亮，商允禾就換好衣服，隨便洗了下臉，騎上自行車就去了鋼鐵廠單身宿舍樓。
這個點別的不多，去供銷社排隊的大娘嬸子和路口下棋聊天的大爺們居多，打聽消息很方便。
「大娘您好，我想跟您打聽一下陳明遠這個人？」
大娘上下大量她，「你是陳明遠什麼人？」
心裡卻止不住嘀咕，沒聽說陳明遠有妹子，不是說是個孤兒，當初救了廠里的貨物才獎勵了這個工作。
商允禾眼珠子一轉，立馬說：「我媽應該是他姨媽，走散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打聽道點消息，怕認錯人，尋思提前打聽。」
大娘一聽警戒線立馬鬆弛，「你要打聽啥？這小伙子聽開朗的，見人救打招呼，工作也認真踏實，鄰居們誰也有需要幫忙的都會搭一把手。」
看了看四下無人，大娘繼續爆料，「我估計這小伙子也是因為孤兒的原因，平時挺喜歡熱鬧的，晚上沒啥事就會來樓下聽我們嘮嗑，或者幫老頭子們倒茶水、下棋。」
商允禾不動聲色將這些記錄下來。
「大娘太謝謝你了，不過這些我們也不知道陳明遠是不是我媽要找的人，他住哪裡我上去找找看。」
大娘搖頭，「你現在是找不到他了，聽說早就搬出去了，但是搬去哪裡咱們也不清楚，你要是有急事，可以去單位找找看。」
「多謝大娘了。」
商允禾離開後，又重新回到了東區，她沒有先去派出所，而是去了陳明遠租的房子。
沒想到竟然在另一個胡同里就看到了陳明遠，門口的大爺大娘熱情的和他打招呼，他卻一言不發的走開。
有一個小孩子摔倒在他腳邊，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就離開了。
商允禾眼中疑惑更甚，這和之前打聽到的陳明遠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她沒有再跟上去了，後面的胡同太過寬敞，就算是跟蹤也跟容易暴露。
回到東區派出所，安所一看到商允禾就安慰起來，「小商你別難過，查案子其實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查了一圈，最後兜兜轉轉又繞回來了，大不了重新再來。」
「嗯？安所你說什麼？」商允禾心中被一個謎團籠罩著，她迫切的希望解開，也順便找到這個騙錢的大騙子。
「我看你一進屋就眉頭不展，是不是查陳明遠沒有結果？小陳這人我都跟你說過了，看著就不像是會做壞事的人。」
商允禾卻忽然說起另一個問題，「安所，你說什麼情況才能導致一個人的性格發生巨大的變化呢？」
「什麼？」安所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商允禾只好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安所下意識回答，「肯定是遭逢巨變唄，難不成現在的人已經不是他？」
商允禾猛然瞪大眼睛，激動的拽住他手臂使勁搖晃。
「安所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安所一臉懵，「我剛才說啥了？遭逢巨變？現在的人不是他？」
緊接著不等商允禾說話，安所繼續道：「這怎麼可能呢？你別胡思亂想，人咋還能不一樣了呢。」
商允禾搖頭，「真的有可能不一樣了，我觀察過了現在的陳明遠和原來的陳明遠性格有很大差異，他明明有宿舍，又為什麼一定要搬到東區來住，而且連他的領導都覺得他現在說話不對勁，一個性格開朗的孤兒，忽然間話變少了，又遠離原本熟悉的環境，你說這是為什麼？」
安所被一個又一個問題砸懵了。
眼中仍舊是不敢置信，「真的假的啊？陳明遠看著確實不像，性格挺好的男同志，咋可能去做這樣的事情呢？」
他想不通，有好工作，再等個幾年就能熬資歷分房子。
商允禾要是知道她就直接去抓人了，「先帶回來看看？」
安所想了想，「不如還是別打草驚蛇了，先以走訪的名義先去他家看看？說不準有啥發現。」
商允禾也有自己的擔心，萬一陳明遠察覺異常之後，跑路了怎麼辦？
轉念一想，探一探虛實，才能知道想要的答案。
她和安所按照以往挨家盤問的模式，專門挑到了陳明遠家的這條胡同。
商允禾走了幾步，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胡同寬敞容易逃跑，可越是往裡走，周圍沒有絲毫聲音，有一種陰涼的感覺，讓她汗毛豎起。
「冷？」安所見她搓著手臂，「這條胡同咱們沒怎麼來過，這裡面住的都是絕戶和孤寡老人，很少出來湊熱鬧，基本上都是自己家過自己家的。」
怪不得商允禾覺得奇怪。
安所走上前去敲門，好半天才聽到門裡面的聲音。
「誰啊？」
「小陳是我啊，這不是找騙子嘛，你也是租戶，給你做個登記。」
門內好半天才聽到陳明遠答應的聲音。
咯吱——
沉重的木門被打開，商允禾望著對面的陳明遠，他穿衣服很匆忙，頭髮還很凌亂。
陳明遠躲開她的視線，「安所需要登記什麼？」
安所拿出一張調查單，而且是專門針對陳明遠量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