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允禾忍不住笑出聲,歪頭問,「張雪梅,你確定是我讓你去報名的?」
張雪梅用力點頭,肯定說,「就是你。」
她就不信自己咬死了,商允禾還能有機會逃脫。
商允禾步步緊逼,「那請你說清楚,我什麼時間地點告訴你的?」
「啊?」張雪梅被問的一懵,呆呆愣愣的看著商允禾,「反,反正你就是說了。」
張雪梅說話支支吾吾,稍微問的具體點,就說不出來,眾人自然起了疑心。
知青辦主任肅著一張臉,「張雪梅同志,你若是冒用他人姓名報名,這個問題本身就已經非常惡劣了,又將我們知青辦玩弄股掌之間,我們必然要嚴肅處理。」
商允禾見張雪梅猶豫不已,繼續下猛藥,「主任,咱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不如您說說,這件事情最壞的處理結果。」
她發現自己說到最壞倆字時,張雪梅渾身一抖一抖的打哆嗦。
知青辦主任深深望了一眼商允禾,「除了報名人下鄉外,我們還會聯繫他家人的單位通報批評。」
別看沒有罰錢開除,可這懲罰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很重了。
廠子一般不會輕易開除工人,一旦遇到大問題,最多就是調整崗位,隨之而來的自然也是薪資的降低。
年年的評優或者分房子,也不會給調崗的工人了。
商允禾點頭,「主任,你這樣的處理結果我覺得很公平。」
她轉頭強調,「我有工作,絕對不可能報名下鄉!」
張雪梅覺得後果既然這麼嚴重,她更不能承認了,「就是你讓我報名的。」
白雲初心裡思衡半天,她絕對不能讓商允禾坐實有工作不能下鄉的事情,這單靠張雪梅恐怕不行。
她左右看看,白玉這個蠢貨幫不上她,只有謝春生了。
「生哥,我,我也不能下鄉,我們不光快要結婚,我也有工作了。」
商允禾眉心沒由來一跳,總覺得白雲初又要作妖。
果然下一秒撲騰起來的謝春生秒懂白雲初的意思,挺身而出的指責,「商允禾,你哪裡還有工作,你的工作都已經賣出去了。」
商允禾一時間有些發懵。
她工作確實賣出去了,可溫麗娜家人應該不會說出去,那謝春生又是哪來的消息。
只見商允禾神情不變,反問,「我的工作怎麼可能會賣出去?謝春生你做夢呢吧?」
她在心裡祈禱,溫麗娜應該不會犯蠢。
謝春生卻拿出一紙協議高高舉起。
雖然離的遠,可商允禾倆眼睛視力5.1,看的清清楚楚。
她沉下臉,「謝春生,你還真是不要臉,你和溫家人達成了協議,那你買的是溫麗娜的工作吧?我的工作你怎麼買?」
憤怒不能解決問題,還好協議中寫的很清楚,只要她辦完手續後,工作就會賣給謝春生。
謝春生一噎,「你別狡辯了,溫家人已經說了,就是你賣工作。」
商允禾現學現賣,「我可沒賣工作。」
不就是死不承認?誰還不會了。
知青辦主任看幾方胡亂攀扯,都沒有討論出來個結果,他只好說,「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管,現在商允禾和白雲初都跟去收拾行李,今天晚上還有一趟火車,你們立即出發。」
白雲初抓住謝春生,「生哥,我,我不能去,我可能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我要是下鄉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混亂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知青辦自然不能抓著孕婦下鄉,只能把任務完成的希望放在商允禾身上。
張雪梅覺得已成定局,囂張說,「快點把商允禾帶走。」
商允禾似笑非笑,「既然我要下鄉的話,張雪梅同志代替我報名,說明也是有這個意願的,相信她也可以下鄉後創造出屬於她的一片天地。」
不就是拖下水?
張雪梅見知青辦主任認真思考,拼命搖頭,「不,我沒有,我這都是商允禾讓的。」
白雲初藏在謝春生身後,探出腦袋仔細觀察,心中越發感覺不安。
按理來說,商允禾都要下鄉了,她應該慌張!應該鬧騰!
一樣都沒有,商允禾身體筆直的站著,似乎對這一切並不擔心。
商允禾卻說,「主任,左右也少一個名額,張雪梅一瞧就是個能吃苦的。」
張雪梅:吃個屁苦,下鄉種地的苦,是誰都能吃的嗎?
「不,我不要。」張雪梅滿眼希冀望向白雲初,「雲,雲初,你幫幫我,我不想下鄉,我這都是為了……」
「砰砰砰——」
白雲初心臟加速亂跳,滿臉愁容的哀求,「允禾,你和雪梅也是好友,你怎麼能這樣做。」
嚇死她了,她感覺張雪梅剛才好似要說出是她指使的。
商允禾笑顏如花,「我倆可不是好朋友,我這人脾氣不太好,沒什麼朋友,更不要說,一個隨時可以捅刀子的朋友了。」
既然敢算計她,就要承擔會反噬的後果。
狗咬狗就不信咬不出來白雲初。
白雲初暗恨,隱隱後悔自己有些著急了,若是等工作拿到手再動手,商允禾就沒有一絲可以反駁的地方了。
知青辦主任才不管那些,兩個名額填滿,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行了,你們也不要吵架了,你們三個都跟我走。」
白雲初瞪大眼睛,「主,主任,我怎麼也要去?」
商允禾搶先說,「你不是說你懷孕了嗎?懷沒懷,做個檢查就知道了,總不能你上下嘴皮子一張,說懷就懷了吧?要是嘴巴一說就能懷孕,那我也有了。」
白雲初:這,這商允禾是無賴吧?
可其他人聽出商允禾的意思,這裡不乏機械廠有下鄉的家屬,「那我家孩子也懷孕了,反正說就說了。」
知青辦主任腦殼嗡嗡一疼,「既然這樣就都回去。」
謝春生擋在白雲初前面,威脅說,「主任,我爸可是機械廠廠長,你這樣做就不怕跟我爸沒有交代嗎?」
不等主任回答,人群中傳來低沉嚴肅的聲音。
「正好我也想問問,破壞軍婚的人是什麼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