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令人震驚了。
商允禾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
就在她仔細觀察王父的時候，王父忽然開口了。
「能不能讓他們都出去。」
商允禾點頭。
尤其是朱永生，她朝小張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人拽出去。
錢耀陽卻不想走，「我不走，我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那個人到底是誰？」
商允禾神情不帶一絲一毫的通融。
「你現在要出去。」
「我……」
王志國直接將他推了出去，回過頭直接關上門。
此時審訊室裡面只有王志國、商允禾和王父。
沉默在此時蔓延。
審訊考驗的就是耐心，商允禾不慌不忙的等著王父開口。
外面旁聽的人卻著急不已。
劉所原本還以為朱永生會贏，虎毒不食子，怎麼就能是王父呢。
可王父開口讓其他人都出去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輸了。
他好奇問，「沈主任，你猜是為了什麼？」
沈耘韜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
他怎麼可能知道？
他要是知道，就轉到刑偵組去和王志國搶位置了。
朱永生眉頭緊皺，「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是王雪梅的父親呢。」
小張滿臉同情，拍了拍他肩膀，安撫道：「兄弟，這很正常，商姐的破案能力很牛，在我們市局絕對是這個。」
他豎起大拇手指。
劉所不敢置信的望向沈耘韜。
沈耘韜點了點頭。
這時審訊室內傳來王父沙啞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是我？」
商允禾知道他在問自己，想了想說。
「一開始我不知道是你，而是當沈主任檢查王雪梅屍體的時候，你極力反對，而且你很緊張。」
「我第一次問錢耀陽主任的時候，他說王雪梅不能入祖墳，只能被扔到後山，那裡都是深山老林，扔到那裡也只能被野獸吃掉了。」
王父依舊沒想明白，這跟懷疑他有什麼關係。
「能給我一根煙嗎？」
王志國面無表情起身，從兜里掏出煙，點著後才遞給王父。
啪嗒啪嗒吸了幾口。
王父好奇的問，「就算是這樣跟我有什麼關係？」
商允禾笑了笑，「當然有關係，王雪梅的姐姐嫁給錢耀陽讓你再村裡面停止了腰板，而且你們家是全村為數不多的青磚大瓦房，村民都都很羨慕你吧？」
王父驕傲的點頭，「我大女婿是厲害，而且也願意幫襯媳婦的娘家，我們村就沒有一個不羨慕我的。」
其實讓商允禾將所有線索都整合到一起的還有陳生的話。
「可就在這個時候你發現王雪梅和同村的小伙子分手了，其實這個小伙子你還是很滿意的吧，雖然不是小領導，但也在城裡面當工人，吃了商品糧，有了城裡戶口，雪梅嫁過去應該日子過的很滋潤。」
「兩個女兒都嫁給了城裡人，到時候你就是村裡面的頭一份。」
王父點頭，「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
「是啊，誰也沒想到雪梅竟然和同村的小伙子分手了，你當時很生氣吧？」
「你說的對，我確實很生氣。」
商允禾嘴角噙著笑意，甚至想到了王雪梅是怎樣安撫他的。
「所以你生氣歸生氣，但是雪梅告訴你，她現在看是公社的幹事了，根本不愁嫁不出去，說不準還會給你找一個縣裡面工作的領導，你當時就心動了是不是？」
王父詫異的望著商允禾。
「你好像就在現場一樣，連我們說的什麼話都知道。」
商允禾笑而不語，她全是猜測的，只要根據兇手的性格猜出來動機，很多事情自然有了答案。
「你還在美滋滋做著夢，卻發現了不對勁，王雪梅開始早出晚歸，每次回去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新的，你想偷偷看看那個男人是誰，於是跟著她了？」
事到如今，王父也不再隱瞞。
「對，我跟著她了，結果跟到了縣城裡面，我看這她都進胡同裡面一戶人家，沒過一會有個大肚子男人也進去了。」
到這裡王父都沒多想，畢竟一戶大院可以住好多人家。
他就等，一直等到快天黑，女兒和胖男人挽著手出來。
尤其女兒還衣冠不整，脖子上還有痕跡，王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時王父想著只要這男人家庭條件不錯，也不是不行。
商允禾想了想又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個男人有家室的？」
王父看了商允禾一眼，「你的眼睛很毒，你結婚了嗎？你家男人若是有一點不對勁的苗頭你是不是都能發現？」
商允禾微微一笑，「叔叔，您這操心的就不少了，而且我男人是軍人，我們感情也很好，他不會做這種事情。」
她和周墨塵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王父笑了笑直接回答：「那天我趕集沒有賣菸絲的，我菸癮又飯了，就跑到縣城來了。」
商允禾接著他的話說：「當時你是看到男人和他妻子了？」
不僅如此，還有孩子。
王父就一直跟著他們走到了鋼鐵廠的家屬院，再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
這男人是之前鋼鐵廠廠長的上門女婿，別看現在大腹便便，年輕時候正經挺好看的，而且現在也是鋼鐵廠的副廠長了。
後面的話，王父沒有再說，直接承認了。
「是我殺的，味了殺蟲的藥，就吊上去了。」
具體啥殺蟲子的藥，王父也不清楚，反正他就是在集市上買的。
「那人說老鼠也能毒死。」
商允禾心情沉重的走了出來。
朱永生迫不及待問，「這就完事了？你怎麼不繼續問問？」
商允禾眨了眨眼，「還問什麼？」
「為什麼殺人，撞到之後呢，你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說不準他只是替人頂罪呢。」
劉所從後面直接踢了他一腳。
「閉嘴。」
朱永生一臉茫然，踢他幹啥。
劉所滿臉歉意，「商同志真是不好意思了，這小子石頭腦子，硬邦邦的不轉彎，但人不壞。」
商允禾笑了笑，「劉所客氣了，不用介意。」
瞧瞧人家女同志都這麼大氣，再看看自己手下的人。
劉所捂著胸口，怪不得都要奔著市局去，人和人是真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