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青點出來，商允禾就哼著小歌曲，她太想看到白雲初搬起石頭砸腳的蠢樣。
剛從胡同口出來，她就看到一個老太太抱著孩子左顧右盼，腳步匆忙穿梭在胡同里。
商允禾不過是好奇的瞟了一眼，頓時驚訝不已。
這不是小聰嗎？而那個老太太，也不是她今天遇到的大嬸。
右眼皮忽然狂跳幾下，商允禾腳步本能的跟了上去。
老太太真能拐，而且很小心，每到一個路口都會小心翼翼的左右觀察。
這讓商允禾心中一沉，忍不住觀察小聰，趴在老太太肩膀上一動不動。
老太太一直到胡同深處的一戶人家停下來。
「怎麼才回來啊？喲，這小子看著不錯，在哪整來的？」
老太太尖著嗓子，「老娘在大家上看到的，這小兔崽子家裡條件應該不錯，衣服料子都是好的，應該能賣不少錢。」
聽到咔嚓一聲門栓落下的聲音，商允禾才小心翼翼走上前，透過門縫小心觀察。
這時開門的男人說，「媽，這批貨現在就要出，不能等下去了。」
老太太嘖了聲，「著啥急，明天我去下面村子再整幾個來，一起弄走能賣不少錢呢。」
男人斬釘截鐵說，「不行，上面來消息了，現在查的太嚴了，不早點出手容易被發現。」
「兒子，餓死膽大的撐死膽小的，不行你帶著娘單幹，娘多給你拍幾個小男孩來，全都賣到大山里，看那些人上哪找去。」
商允禾心驚肉跳，這老太太是個狠角色，可不能留著禍害孩子。
她正要慢慢起身去找公安，就聽屋裡的男人語氣堅決，「不行，不要貪圖這點小利益，現在就要送走，你回來的時候沒有被人發現吧？」
老太太自信的說，「你媽我的偵查能力可不比那些公安，被跟蹤我能不知道？趁著這會兒功夫，我再去拍幾個小孩。」
這可都是錢，賣出去一次貨，好幾個月都不能開張，她想想就心疼。
男人眉眼一凝，叫住老太太，「媽，別出去了，趕緊過來，都弄到板車上。」
商允禾從門縫裡面看到男人和老太太將一個個孩子都裝到麻袋裡，放在板車上，又在上面堆滿各種雜貨，只有小聰被放到明面。
老太太：「這娃長的好，到時候碰上，咱們就說送這孩子去看病。」
來不及了。
商允禾心焦不已，她不能去找公安，不然就會失去人販子和小聰的消息。
現在也只能跟著搏一搏了。
等倆人關上大門，她小心的跟在倆人後面。
男人：「等會咱們就走去鄉下的小路，只要上了山，就算是被發現也追不上咱們。」
商允禾自然不能放任人販子去的太遠，眼看倆人到了馬路上，她猛然心生一計，趁著人販子沒注意，從老太太懷中搶過小聰，大聲喊起來，「搶孩子了！搶孩子了！」
老太太一噎，眼神不善的盯著商允禾。
媽的，這是碰到對手了，搶孩子明明是她要說的詞！
可老太太是見過風浪的，「放下我家孩子，你這瘋婆子，咋搶我家孩子。」
順手抄起旁邊的棍子奔著商允禾就沖了過去。
商允禾抱著孩子左右亂跳，連忙躲了起來，不過一會兒她便累的氣喘吁吁。
老太太也是找准了時機，一棍子揮下去，打算將孩子奪回來。
這時商允禾眼神一縮，快速轉身，將小聰壓在懷中，砰一聲，後背硬生生挨了一下。
這年頭能看的熱鬧不多，一聽有搶孩子的戲碼，兩句話的功夫，就湧出一波看戲的人將商允禾和老太太的板車團團圍住。
男人頓感不妙，扯了扯他媽，小聲說，「媽，大不了那個孩子不要了，不要鬧事。」
老太太眼中只有錢，這小孩一定能賣大價錢，眼瞅就要到手就被人截胡了，她怎麼能甘心。
她直勾勾望著商允禾，「小花啊，嬸子知道你生不出來孩子心裡難受，可你搶嬸子的大孫子可不成。」
商允禾：「……」
她遇到對手了，這老太太竟然還會自己設定情境了？
小花是個什麼鬼？
「嬸子，你確定他是你孫子？這孩子叫什麼？父母是做什麼的？」
老太太心一沉，「當然是我孫子，我們家三代單傳，我就這一個寶貝大孫子，他媽跟人跑了，我和兒子一把屎一把尿帶大他。」
老太太的話很快引起圍觀人的贊同。
「這老太太真不容易。」
「要我說，還是孩子媽不是東西，都跟人跑了。」
「這小姑娘更過分，看那樣就不像是生養過的，上來就搶人家的孩子。」
「啥啊，你沒聽老太太說，這小姑娘自己生不了孩子？」
商允禾默默無語，要不是場合不對，她想給老太太的演技點讚。
醞釀幾秒鐘，她忽然哭了起來，「這孩子命苦啊，小小年紀就要被賣到大山里，大娘我不認識你，但是我見過這個孩子，各位要是不相信咱們就讓公安同志來，總不能公安同志說的話還是假的吧？」
眾人被商允禾說動了，真的假的公安同志一來便知。
正當有人要去找公安時，商允禾猛然被拽住手臂。
「你又跑出來發瘋了？嬸子不好意思，我媳婦給你添麻煩了，孩子你趕緊帶回去，我瞧著好像還發燒呢。」
商允禾心一沉，這人竟然是人販子的同夥。
眼看著好不容易被她說動的群眾，又相信這眼前這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的話。
她的腦子高速運轉，「你說，我是你媳婦？」
刀疤男嘆了一口氣，朝人群拱手，「給大傢伙道歉，我媳婦自從孩子沒了之後，總把別人家孩子當成自己的。」
商允禾冷靜下來了，「那你說我叫啥？」
刀疤男：「小花乖，別鬧了，咱回家。」
見鬼的小花，還有那聲媳婦叫的能不能別那麼噁心。
商允禾冷笑，「有沒有哪位好心人能幫忙去報公安，我要舉報這些人都是人販子，我不叫小花，我的工作證就在包里，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誰知刀疤男絲毫不慌，「好好好，工作證能證明，咱們回家，家裡面還有不少你亂折騰出來的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