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被嚇得一激靈，小辮子都跟著顫抖，「我……」
她朝著商允禾冷哼幾聲。
隨即委屈巴巴扁了扁嘴，轉頭朝著周墨塵說：「同志，你們這位女同志好兇哦，能不能不讓她問了呀？你來問的話，我什麼都可以說的。」
這矯揉造作的女聲，使得商允禾午飯差點沒吐出來。
當著她面調戲她男人，真當她死了？
商允禾站起身，居高臨下望著她，露出嚴肅的神情。
「余香同志，我看在這裡是不能好好說了，既然如此就去局裡面說。」
商允禾也不客氣，從兜里直接掏出手銬，走到余香面前。
這可把余香嚇傻眼了，也顧不上男色了，抓住商允禾的手腕，「姐姐你問就是了，拿這東西做什麼？冰冰涼涼的怪嚇人的嘞。」
嚇得就是你。
商允禾沒動，舉起手銬在余香面前晃了晃。
「現在能說嗎？」
不能也得能，余香眼珠子轉了轉，「太能了，姐姐我有啥說啥絕不隱瞞。」
這下都不等商允禾問，余香上下嘴皮子一張，也不夾子音了。
「陳淼花錢大手大腳，聽說是北市來的，那可是首都，家裡條件還好，追求她的人不少呢，我們寢室都排不下了。」
「要說長相，也就那麼回事，咱們省歌舞團最不缺就是長得好看的人了。」
「這次的『牡丹賽』，我聽說陳淼要個啥動物舞，編舞老師很喜歡她，但不喜歡她的人更多，反正她以後是要回北市的，也沒跟我們打交道，平時就是獨來獨往。」
商允禾沉吟片刻後，「梅團長對陳淼的態度怎麼樣？」
余香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那都快當祖宗供起來了，梅團長年輕的時候跳舞出了舞台事故，後來腿傷了就不能跳舞了，後面就一直在團裡面做文職工作，都說下一個團長就是她嘍。」
不能跳舞？
可來的時候，梅艷紅不是正在舞蹈室嗎？
商允禾這才回想起來，梅艷紅當時穿著長裙，她們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梅艷紅的腿有問題。
想到這裡，她和周墨塵相互對視一眼。
「你還有別的消息嗎？」
余香搖了搖頭，「沒了。」
「你可以走了。」
余香站起身，剛越過沙發，又折了回來，走到周墨塵面前。
「那個，同志，請問你有對象嗎？」
不等周墨塵開口，商允禾沒好氣道：「你問他？不僅結婚了，孩子都有了。」
余香氣得直跺腳，「我又沒問你，我問的是這位男同志。」
看軍裝上的軍銜，就知道職位不低。
她要是能抱上大腿，以後的生活就安穩了。
商允禾走到周墨塵身邊，牽起他的手，「我可以替他回答，已婚懂嗎？用我把結婚證拿出來給你看嗎？」
余香眨了眨眼，顫抖著手指在倆人間比劃，「你們，你們兩個？」
商允禾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男人。」
余香臉脹得通紅，好不容易拋開女同志的矜持，這還問錯人了。
她捂著臉，不說一句話就開門跑了出去。
周墨塵笑出聲，「媳婦你剛才護著我的樣子真好看。」
商允禾嫌棄的嘖了聲，指腹捏住他的臉蛋，「臉皮真厚，誰護著你了，我是怕你犯錯誤，好心提醒你。」
「是是是。」周墨塵也不拆穿，「媳婦，以後你還這樣，男人的清譽也很重要。」
「周參，你這也太噁心了，你還要啥清譽啊？」
王志國雙手抱肘靠在門框邊，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
商允禾沒注意到王志國，倒是周墨塵早就聽到了腳步聲，懶得理會罷了。
和媳婦獨處被打斷，周墨塵可太不樂意了。
「你個大老粗，懂個屁。」
王志國也不是省油的燈，「我不懂，可我不會這麼噁心。」
生怕倆人吵起來，商允禾走到中間，連忙問，「還有其他人要問了嗎？」
王志國搖頭，「該問的基本上都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匯總一下有用信息。」
周墨塵倒是沒跟著回去，不是他不想，是要安排人繼續看著省歌舞團，順道還要和領導匯報一下情況。
臨走的時候，周墨塵還在遺憾不能載媳婦回去，「媳婦，等會我去你單位接你。」
商允禾坐在後車座，是剛才用她自行車的小姑娘載她。
應了聲好，眾人便出發回到市局。
會議室裡面擠滿了人，就連張局也罕見的參與了會議。
只見張局一進來，大家都免不了拘束，下意識坐直身體，拿著筆，低頭看向筆記本，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這裡面只有商允禾最不合群。
她絲毫沒注意到會議室陡然安靜下來，仍舊閉著眼睛思索。
王志國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瓜，輕咳幾聲。
沒反應。
這下他不得不大聲咳嗽，「咳咳咳——」
張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打趣道：「志國啊，你再使使勁，肺子都要咳嗽出來了。」
商允禾猛然睜開眼，震驚的望向張局。
大領導啥時候來的。
張局不愧是當一把手的，領導范拿捏的穩穩噹噹。
「大家不用太在意，我就是過來旁聽，分析案情大家都踴躍點。」
商允禾倒是聽出了領導的潛台詞。
我是來旁聽的沒錯，聽的可是你們的發言，要是誰敢當鵪鶉，後果自負。
領導講話的精妙之處在於，聽完了，能不能完整的翻譯出來。
顯然除了商允禾和王志國，其他人都一臉嚴肅。
這裡面有個例外，還不等王志國主持會議，他就已經唰唰下筆如有神助。
別說領導了，就連商允禾都忍不住多瞅幾眼。
張局更是不拘一格，「那位小同志寫什麼呢？看來對這個案子有獨到的意見分析，既然這樣，咱們就先來看看好了。」
小張一開始還沒意識到領導在點他，寫著寫著自己咧開嘴笑了。
眾人：「……」
沒眼看。
倒是商允禾，憑藉她對象小張的了解，絕對不會是案情分析。
果不其然，王志國拿起粉筆頭就扔了過去，「小張你說說你寫的啥？」
「啊？」小張傻愣愣地抬起頭，發現大家都在看著他。
王志國恨不得一鞋底子扔過去，「啊個屁，快說你寫的啥，沒看張局等著呢？」
小張沒說話，而是下意識看向商允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