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國也注意到了這點，他低頭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怪不得他覺得老腰涼颼颼的，合著不知道哪個老娘們虎呵呵，把他衣服從褲腰帶裡面拽出來了。
不用商允禾說，他都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回家都沒辦法解釋。
偏偏商允禾笑呵呵道：「王隊，但願嫂子會聽你解釋，明天能夠見到完整的你。」
王志國：「……」
別以為他沒聽出來幸災樂禍，一想起要回去跟媳婦解釋，他鋥光瓦亮的發頂就滋滋疼。
留下發愁的王志國，商允禾拿起筆記本，「林華咱倆一起去審訊室會一會唐大智。」
林華沒敢直接答應，反而看向王志國，「王隊，我能跟著一起去嗎？」
她不傻，這個案子唐大智是關鍵，一般這種時候是不會讓她這樣的小人物去審訊。
對上老奸巨猾的唐大智，她鎮不住場子。
想到這裡，林華打心眼裡佩服商允禾，別看是後來的，儼然現在已經成為隊裡面的靈魂人物了。
王志國顧不上儀容，正好他得這副模樣去見見唐大智。
「你去記錄，我和小商主審。」
商允禾是沒意見，走到關押唐大智審訊室門口，她攔住要進去的王志國和林華。
「等一下。」
倆人不知道商允禾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但是她今天露這一手，就夠讓倆人聽話。
只見商允禾敲了敲門，招手示意小張出來。
小張站起身，冷呵一聲，「老實點。」
這一嗓子嚇唬小年輕還行，唐大智這樣的老油條卻面不改色。
商允禾目睹全程，知道唐大智比趙桂花還不好審，可越是這樣，她越要為死去的常小花討個公道。
小張走出來時，要關上門，商允禾沒讓，故意當著唐大智的面說：「去把唐大智的兒子帶過來，趙桂花交代常小花已經被她送去唐家了。」
商允禾說話時觀察著唐大智的表情，果然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想了想，若是現在直接問，唐大智肯定死不承認，唐大智的兒子心智不全，說不準會說出有用的關鍵信息。
而晾一晾唐大智反而更好。
有時候胡思亂想才容易說錯話。
王志國一時間有些摸不到頭腦，「咱們現在幹啥？」
商允禾真不知道王志國是領導，還是她是領導？咋都要摸著自己的腦袋來呢。
「劉萍肯定是知情者，你們剛才去抓人咋沒把唐大智兒子帶來？」
「別提了。」王志國氣不打一處來，「我是要叫了，劉萍不讓，說她兒子睡覺呢，沒睡到自然醒，起來就要發瘋，所以家裡面還留下了劉萍娘家媽照看呢。」
商允禾意味深長道：「正常人可能會說假話，但傻子並不會，劉萍媽要是鬧騰也一起帶回來，正好讓她們一家團圓。」
明明是七月艷陽天，偏偏王志國等人卻感覺到一陣涼風。
就在等人的功夫，商允禾也沒閒著，她和林華走向一旁的招待室，裡面只有常有貴一人。
商允禾推門進去的時候，見常有貴呆呆望著地面，黑黢黢的臉頰上皺紋橫生，兩雙手不是裂開，就是縫隙里都是黑泥。
與對待劉萍的雷厲風行不同，此時商允禾溫聲細語道：「常有貴，我們聊聊。」
好半天，才聽到常有貴好似鋸木頭一樣的啞聲，「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林華一聽，小炮仗脾氣一點就著，「什麼都不知道？你虧不虧心？你女兒現在屍骨未寒，你就不想討個公道？趙桂花背著你做的齷齪事，你就裝聾作啞？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常有貴仍舊一言不發，卻讓林華更加惱火。
只有商允禾注意到他手臂上青筋凸起，極不平靜。
她知道常有貴這樣的老實人窩囊了一輩子，也不想打破眼前的平衡。
「常有貴，你甘心嗎？」
這次常有貴沒有沉默，抬起頭，忽然咧嘴，露出一口大黃牙，「我知道別人叫我常老綠，那又咋樣？反正我能吃上肉，抽上煙。」
商允禾一頓，她明白了常有貴的潛台詞和眼中的不屑。
左右就是一個婆娘，不比過的好更重要？
她心裡沒由來的憤怒，「那你女兒常小花呢？你就沒有一丁點父女之情？」
常有貴更不屑一顧，「一個丫頭片子，早晚都是別人家的，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要我說，你們公安就瞎折騰，我們自己家的事情，自己解決就行了，不用你們管。」
要他說，丫頭片子就是用來換錢的，有酒喝有肉吃的生活才叫有滋有味。
商允禾氣的手指顫抖，她終於明白什麼鍋配什麼蓋了。
老實人？更愚昧更可怕。
不用再繼續問下去了，商允禾起身離開招待室，走了一半，她猛的轉身收回茶水。
就常有貴這樣的人也配喝茶？喝屁去吧！
兩位女同志一回會議室，氣的你一言我一語全都吐嚕出來了。
王志國不禁有些發愁，好不容易以為案子見到陽光了，偏偏現在又沒證據了。
商允禾還就不信邪了，「現在這重男輕女太嚴重了，太迂腐了。」
林華更狠，「剛才氣的我真想敲開常有貴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屎？」
「噗嗤——」
商允禾口中的水全都吐到對面，「咳咳——」
林華『艾瑪』一聲，「有話好好說，你吐啥，要不是我躲得快，全都吐我身上了。」
商允禾沒好氣道：「你別說的埋汰，不然我也不能用吐。」
正巧這時候小張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一米八多的胖子，見到商允禾和林華，頓時眯起眼睛，口水直流，嘿嘿傻笑。
「漂，漂亮，當媳婦，睡覺覺。」
商允禾渾身不適，更是反胃，「小張這個你去問？」
小張正要點頭帶他走，還沒碰到他手臂，就被猛的推開。
大胖子蹦到商允禾面前，「你是我媳婦了，跟我回家，生兒子。」
商允禾拳頭硬了，壓根痒痒，不過想到大胖子還有用，眼珠子一轉，輕聲問，「你叫什麼？」
大胖子：「我叫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