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國嗯了聲,「你這麼說的依據是什麼?」
商允禾想了想,「溺水據我所知分為死後溺水和活體入水,除了鞋子外,我觀察到死者的表情很奇怪,嘴角處有些淤青,我就猜測,有沒有可能是活體入水,淹死的時候太過痛苦了,嘴巴才看著,等死亡後,被兇手故意合上嘴巴,就連眼睛也是。」
說完後,商允禾又強調,「當然了,這只是我自己的猜測,具體的檢查結果還要讓技術科來給出結論。」
這猜測懟的 小張也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的盯著商允禾的腦袋。
自己的對象去看別的女同志,林華不滿的摔了下筷子,「張沖,你看誰呢?」
小張直咧咧道:「我就是看看小商的腦子咋長的,明明我做公安的時間比她還久,但是她總能有意料之外的想法。」
商允禾汗顏,她不過是後世的懸疑小說看多了,腦子裡面多了一點天馬行空的假設。
這話王志國也認同,「小商在刑偵這一塊確實有天賦,你們幾個好好學著點,互相進步。」
案件討論就在嘻哈中過去了。
回到會議室沈耘韜坐在椅子上,眼神幽怨,「我們技術科費心費力的檢查,你們吃飯也不給咱們帶點,太不夠兄弟了。」
王志國這個大老粗還真沒想起來,拍了拍鋥光瓦亮的頭頂,「我這就去食堂給你們買點,兄弟們都說說吃啥。」
沈耘韜擺了擺手,「開玩笑的,咱們先討論案情。」
商允禾拿出筆記本,望著站在黑板前一臉嚴肅的沈耘韜。
「死者身高一米六,年齡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之間的女同志。」
「據我們技術科的檢查結果,我們沒有在死者體內發現中毒跡象,死亡時間大致是昨天凌晨兩點到三點之間,我們觀察到她右手的老繭比較厚重,應該是個長久勞作的人。」
「同時,我們發現死者的衣服沒有撕扯痕跡,但是死者身上卻有不同程度的於傷,下身也沒有任何擦搓傷痕,可以基本上排除了姦殺的可能。」
「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們檢查了死者的鼻腔,發現裡面非常乾淨,可以證明死者是死後才被扔進河裡面,但同時死者又是溺死的。」
在沈耘韜報告完,小張順勢站起來,「我們也對方圓幾公里內做了勘察,名沙河是條內河,是死水,不存在屍體從其他地方順水流下來的可能性,周邊區域我們也進行了搜查,並沒有發現死者的鞋子。」
王志國拍了拍手,「基本情況都已經告知了大家,現在大家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說了。」
小張依舊是最積極的,「我還是認為死者自殺的可能性比較大,溺死不就是自殺嘛。」
林華不說話,大家對她也沒什麼指望,就將目光集中到了商允禾身上。
商允禾正在低頭做筆記,一抬頭,四個人八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嚇的她差點沒把手中的筆甩出去。
「你們看我做什麼?」
王志國拍了拍桌子,「小商你說說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和張公安不同。」商允禾說話的時候瞥了小張一眼,「我認為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死者身份。」
王志國讚賞的點頭,「同志們,確認死者身份是我們現在的首要目標,只有知道了身份,哪怕死者是自殺,我們也會知道死者為什麼會自殺。」
小張耷拉下來肩膀,他想不通咋又猜錯了。
難道後來的商允禾能比他更懂領導的心思?
他也就是心裏面嘀咕,對商允禾的實力早就有所認知了,「小商你這是又出風頭了。」
商允禾可不敢應,破案抓人,哪有什麼風頭不風頭,不管是怎麼死的,只要給死者一個公道就好了。
這時候關大爺從外面走進來,「小商,你上午沒在,你愛人小周的電話打過來了,說人還是沒找到。」
商允禾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失蹤案最有效的尋找時間是48小時內,時間拖的越久,越有出事情的風險。
王志國擔心會影響到商允禾的情緒,「不然你先安心找人?這個案子還有我們呢。」
小張張了張嘴,他雖然和小商有不同意見,可有了她的加入,破案的速度明顯提升了不少,這可是良將,送出去太可惜了。
商允禾搖了搖頭,「目前還不清楚是不是失蹤,我們還是以手頭的案子為準。」
案件分析結束了,張局派秘書找領導的舉動又來了。
王志國和沈耘韜對視一眼,認命的起身去了張局辦公室。
而商允禾則拿起會議室的另一塊黑板,將現有證據完完全全羅列出來。
有於傷說明挨打過,這有可能是熟人,也有可能是歹人。
根據死者的衣服上一層又一層的補丁來看,死者的家庭條件並不是很富裕。
重點還是鞋子,根據小張說,他們沒有在河裡面撈到鞋子,很有可能是兇手將鞋子拿走了,可他拿鞋子有什麼用?
商允禾越想越模糊,還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信息點,是沈耘韜所說,死者是溺死,但並非在名沙河中溺死。
說明是在乾淨的水中溺死,又被轉移到名沙河。
兇手的行兇軌跡大致被商允禾捋出來。
一黑板的信息點,小張又一次心服口服,「小商你說咱們接下來怎麼查?」
商允禾頭也沒抬起來,「當然還是從死者身份入手,這是最重要的。」
小張最不樂意找人了,一想就頭皮發麻,「你說咱們市裡面這麼多人,我上哪去找啊?」
商允禾眉頭緊蹙,「問問派出所,看來有沒有符合死者條件的人。」
小張一聽更不想找人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年輕女同志,不滿意父母安排的婚姻,離家出走的?雖說不讓包辦婚姻了,可有些父母還是我行我素。」
他攤了攤手,「不是我不想找,你這喝大海撈針也沒區別。」
商允禾想也不想答道:「大海撈針也要找,不然這麼活生生一個人沒了,死了連家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