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初轉念一想,自己認識商允禾這麼多年,她會的也就那麼幾樣,不管怎麼算自己都有勝算。
商允禾微微一笑,「你不會是不敢答應吧?」
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白雲初沉著臉,「好。」
商允禾大方揚手做出『請』的手勢,「唱什麼你來挑。」
挑釁!
白雲初嘲諷笑,輕輕挪開手邊的麥克風,用只有倆人的聲音問,「你確定你能贏?」
商允禾神色淡然,不答反問,「你猜。」
白雲初想了想戲曲中高難度的一部分,「那就來一段京劇樣板戲沙家浜之一的《智斗》。」
小樣,難不死商允禾。
若商允禾是原主,她定然不會,可如今換了個人,她自然會了。
商允禾痛快應下來,「好啊。」
這爽快勁兒讓白雲初微微有些遲疑,生怕撞到商允禾會的槍口上,「你真會?」
問完,白雲初就後悔了,這下好像她露怯了。
商允禾不回答,反而問,「這是場三人的戲,阿慶嫂、刁德一和胡傳魁,你唱哪個角色?」
連人物都清楚,白雲初心下一沉,可眼下的情況卻已經不容許她後退了。
她也只能自我安慰,說不準商允禾就是虛張聲勢。
「我唱哪個都行。」
既然白雲初不選,商允禾先做出了選擇,「阿慶嫂吧。」
稍稍拉開一點距離,商允禾率先開始唱了起來。
當商允禾一句話唱完,白雲初眼皮一跳,心下,完蛋了!
她直直盯著商允禾,這標準的京劇腔,她還咋贏。
可眼下已經到了她的話,她只能硬著頭皮唱下去。
可現在的情況就算是不懂行也能聽出兩者的差距,白雲初根本不敢看台下觀眾的眼神。
三人的戲曲,因為少了一個人,白雲初剛想找個機會停一下,順便結束。
可剛要開口,商允禾便開口唱起了刁德一的戲份。
白雲初一頓,心裡將商允禾罵死了,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丟臉。
商允禾早就猜測到了白雲初的如意算盤,她偏偏不讓她如意。
越唱下去,白雲初越發吃力。
一直到結束,白雲初的裙子和後背已經被汗水黏到一塊去了。
台下掌聲雷動,商允禾面帶微笑,神色輕鬆。
而白雲初心中沉重,她知道這些掌聲和她無關。
明明是自己叫商允禾上台,想叫她丟臉,偏偏最後丟臉的竟然是自己。
白雲初根本不敢抬起頭,只覺得這些掌聲好似巴掌一般,一下下都是諷刺的打在他臉上。
商允禾淡定和白雲初走回後台,這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她雙手抱肘的靠在桌子邊,「白雲初,你是手段黔驢技窮了?找不出新意了不成?」
白雲初眼神怨毒,「這次的事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商允禾好似看不懂她似的,「白雲初,你到底想要什麼?你想嫁給謝春生,已經達成所願了,文工團的工作已經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麼?」
白雲初抿緊嘴唇,她就是感覺商允禾還在這裡,對她來講就是最大的傷害。
商允禾懂了她的意思,「你還真是……是個笑話。」
她忽然笑了笑,「是不是東西和人都已經搶到手了,覺得沒有意思了?」
白雲初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商允禾,你以為你是個什麼好東西?這次算我一時不察,下次你可不一定會有這麼幸運了。」
商允禾絲毫不擔心,「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你現在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文工團,這次的事情讓文工團丟了這麼大的臉面,你真覺得這次事情就會這麼過去了?」
白雲初:「……」
她竟然把這事情忘記了。
後面很快來了腳步聲,白雲初緊張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後悔充斥她的心。
文工團楊團長很重視這次的演出,親自帶著團裡面挑選出來的精英,演出倒是挺順利,就是手下的人有些不長眼。
楊團長看都沒看白雲初,笑著走到商允禾面前,「小商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今天這段京劇唱的可是真好,以前在單位咋不知道你還有這麼一手呢?」
損失大發了。
早知道商允禾不光能歌善舞,就連戲曲都會。
這絕對能成為團裡面的招牌。
商允禾迎上楊團長的手,虛虛一握,「是我的問題,早知道團長喜歡戲曲,我早就表演起來了。」
這一回答,讓楊團長頓覺損失了人才,不過他還留有希望,「小商現在在哪裡高就啊?」
若是商允禾沒有工作最好,這樣他就可以順勢將纜枝拋出去。
商允禾挑了挑眉,明白楊團長的意思。
可相比唱歌跳舞,她還是覺得市局的工作更有意義。
「我現在在市公安局。」
楊團長楞了一下,一臉惋惜,「這真是可惜了,不過小商啊,我覺得你可以回到咱們團裡面,咱們的待遇也很不錯。」
待遇上,就算楊團長的工資也比不上市局,市局的工作危險是危險,待遇也絕對是最好的。
而且他也不信商允禾在市局能做什麼重要的工作,無非就是坐辦公室的閒職而已。
她現在可是掙兩份工資的人,商允禾才不會說出去,不過,「我在市局的刑偵組。」
「刑,刑偵?」
楊團長瞪大眼睛,好似不認識商允禾一般,上下打量一番。
勉強笑道:「小商同志可真厲害,不愧是咱們文工團走出去的,不管去哪個崗位都可以發光發熱。」
商允禾沒接這個話茬,反而感謝道:「多謝楊團長的厚愛了,之前在團裡面也沒少幫助我,您是個好領導,文工團在您的領導下一定會越走越遠。」
大家都好似第一次認識商允禾一般,這馬屁拍的明目張胆,但卻讓人心情愉快。
楊團長越想越可惜,有才能不說,而且還會說話,這樣的人才竟然離開了文工團。
不過……
「白雲初,你過來。」
白雲初低著頭,悄悄咪咪的躲在最後面,生怕被發現,可竟然還是沒躲過。
她磨磨蹭蹭的走出來,「白同志來我們團里也有一陣了,團結友愛沒學會,丟臉倒是學的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