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開始忘記了這只是一場遊戲……
他看不見桑榆眼眸中的清醒，獨自沉溺在這假象中。
這天地之間仿佛只有他們兩個，沒有外界的紛紛擾擾，只有享受不盡的歡愉。
他忍不住問桑榆：「阿榆，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嗎？」
桑榆抬眸看著他，不解地問：「為什麼要追求永遠呢？」
「你是蛇神，擁有無盡漫長的壽命，而我……不過是個人類。」
「在你悠長的壽命中，我不過是個帶給你短暫幸福的過客。」
她抱住陸離，枕靠在他的懷中，一臉心滿意足地說道：「我們擁有當下……不就行了嗎？」
陸離眉頭一皺，下意識想要反駁桑榆。
你不是人類。
你是主神。
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擁有和我一樣漫長的壽命。
但是……
她為什麼不願意？
甚至連欺騙……都不願意欺騙他？
這一瞬間，陸離的眼睛通紅，紅得近乎滴血。
他目光緊緊地盯著懷中的桑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差點忘記了……
這裡是書的世界。
一切都是他精心編造出來的劇本。
他等待著桑榆在書中逐漸沉迷，卻不曾想……
沉迷的是他！
這幾天的縱慾更像是一場意亂情迷的夢。
明明知道夢有清醒的時刻，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如果我有辦法讓阿榆跟我共享壽命，你願意永遠陪著我嗎？」
桑榆從他懷裡掙扎出來，她白皙纖細的脖頸上還留有他刻意弄出的痕跡。
「要結束了嗎？」
她整理自己凌亂的衣衫，遮掩住領口的肌膚。
然後一臉可惜地說道：「我還想多呆幾天呢！」
畢竟……
這幾天的生活……她過得很開心。
從她的反應來看，陸離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
他苦澀地笑了笑：「你真的不願意嗎？」
如果她真的答應……
他會找到讓她活下去的辦法。
桑榆笑看著他：「漓巳，你好像……入戲太深了。」
她不明白，明明是漓巳故意把她弄進這裡，到最後……他卻露出一副被辜負的模樣。
漓巳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所以……是該結束了。」
周圍的景色開始扭曲，然後一點一點的改變。
桑榆看著他的身體逐漸消失，眼底深處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
她的腦袋開始昏昏沉沉，突然泛起困意。
但就在桑榆一個瞌睡的瞬間，她猛地清醒。
睜開眼，她依舊坐在石桌前。
只不過那本書……已經不在。
「主神大人，我家主人說了……您已經可以離開這裡了。」
一個身體細長的小蛇妖扭著腰走到桑榆面前。
她好奇地打量著面前的主神，不明白主人為什麼突然間生那麼大的氣。
不過……好像……跟這個主神有關係。
桑榆淡淡地「嗯」了一聲，跟在小蛇妖的身後，離開這裡。
小蛇妖偷偷瞥見桑榆起身時，脖頸處不經意露出鮮艷的紅痕，眼神微微震驚。
她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妖怪，這明明就是……
算了，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小蛇妖趕緊挪開眼睛，老老實實走在前面帶路。
蛇窟的洞穴太多，七繞八繞的，如果沒有專門帶路的，很容易迷失。
小蛇妖當然不認為桑榆會迷路，但是聽說……這個新上任的小主神……神力很弱……
她走在前面帶路，腦子裡胡思亂想，連自己的主人站在前面也沒發現。
直到漓巳突然響起的聲音，令她瞬間戰戰兢兢。
「你先下去吧！我親自送主神大人離開這裡。」
漓巳語氣冷漠，但目光一直落在桑榆身上。
小蛇妖立馬察覺出狀況不對勁，趕緊現出原形迅速溜走。
「走吧！主神大人。」
漓巳面無表情地轉身，然後走在前面。
桑榆看著他冷傲疏離的背影，挑了挑眉。
嘖，男人啊！
他的背影很高，完全遮擋住她的視線，桑榆只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光線漸漸明亮起來，連溫度也隨之溫暖了不少。
走在前面的漓巳身體突然頓住，猛地轉過身。
桑榆反應不及，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
他抬手，下意識扶住她。
「主神大人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
漓巳的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的波動。
桑榆抬起腦袋，反問他：「我應該要說些什麼嗎？」
這個回答，讓漓巳怒極反笑。
「好，真是好極了。」
他鬆開桑榆的手臂，那雙豎起的蛇眸重新變得危險，不近人情。
桑榆抿緊唇，在思考片刻後，緩緩地開口：「漓巳，這是你為我設計好的遊戲，我只是按照你的想法去配合，好好享受其中……你為什麼要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