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冰涼的液體突然落在表哥的後脖頸上,令他打了個哆嗦。
「操,難道下雨了?」
他抬起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後脖頸,但看到手掌上的鮮紅時,他眸子縮了縮。
「血?」
為什麼會有血?
表哥嚇得一個趔趄,差點直接左腳絆右腳,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滴答……」
又是一滴液體,滴落在表哥的臉上。
一股子獨屬於血液的腥臭味兒,鑽進表哥的鼻腔。
他顫抖著手摸向自己的臉,看到鮮紅的血跡,他的整個身體抖如篩糠。
血,為什麼樹上會滴血?
表哥昂起脖子,但看到的只有密密麻麻的樹葉,和縱橫交錯的樹枝。
他忍不住大聲喊道:「有人嗎……」
聲音穿透遠方,不停地迴蕩著回音。
但沒有聲音回答他……
「噩夢,一定是噩夢,我只要等待著醒過來就行了……」
表哥自我安慰道,但聲音越來越顫抖。
如果是噩夢……為什麼這次的夢境和以前不一樣?
敲門聲呢?
靈堂呢?
此時此刻的他,突然懷念起那個令他汗毛聳立的敲門聲。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孤身待在這片詭異的林子裡。
林子?
表哥眉頭皺了皺,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
剛才的他因為太過害怕而沒有看清楚,但現在仔細地看了看……
這些樹的位置……和村子裡的樹好像接近……
他突然朝著一棵樹的方向跑過去,然後又停了下來。
看到那棵樹的軀幹上有著一道熟悉的劃痕,表哥鬆了一口氣。
他記得小的時候,為了記錄自己的身高,特意在樹上刻下劃痕,結果劃痕越長越高……而他則得到老爸一頓愛的教育。
「看來我還是在村子裡,但因為夢境的緣故,村子從夢中消失了,只剩下這些樹……」
表哥一個人思考著,為數不多的智商在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這次的噩夢不一樣,但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依舊是家裡時,表哥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也漸漸有了一絲安全感。
但在這時……
「砰……砰……砰……」
熟悉的聲音令表哥瞬間如臨大敵。
「來了,敲門的聲音又來了。」
他瞪著眼睛看向四周,尋找聲音的源頭,但觸目所及之處,只有一棵棵樹。
「砰……」
沉重的聲音在響起的同時,如鼓捶重重地捶落在表哥的心臟上。
表哥終於聽清聲音傳來的方向,他的瞳孔顫動,閃爍著不可置信。
「滴答……」
冰冷刺骨的液體滴在他的額頭上,順著他的眉心蜿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痕。
在上面……
聲音來自他的頭頂上面……
表哥緩緩揚起了頭,這一次……他終於看到……
一具屍體被倒吊在樹枝上,然後無風地搖晃著。
隨著屍體每一次搖晃,她的腦袋撞擊在粗壯的樹杆上。
「砰——砰——砰——」
屍體的腦袋頭破血流,鮮血緩緩滴落下來……
看著屍體倒掛著的臉,表哥的五官因恐懼而逐漸扭曲。
而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住他的身體,令他無法動彈。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屍體越來越接近……越來越接近……
直到屍體的腦袋與他的腦袋平行,她的嘴角裂開,扯動著下巴上的黑色小痣,露出一個無比驚悚的笑容。
「你看我的臉,是在笑呢還是在怒呢?」
表哥:「……」
出現了,她帶著她的問題出現了。
這一瞬間,表哥只覺得自己的cpu在光速運轉。
該怎麼回答才不會出錯?
但是他聽說無論說出什麼答案,好像都是錯……
這是一個必死的無解題!
表哥頓時哭喪著臉,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你自己什麼逼樣,難道自己心裡不清楚嗎?為什麼要問這種白痴無腦的問題,難道我回答了你,你就會滿意嗎?既然你不滿意,為什麼還要去問?這樣不是浪費彼此的時間嗎……如果想殺我的話,那你就直接動手好了,沒必要把我當猴子一樣耍,我不想回答你的白痴問題……」
表哥巴拉巴拉,那張嘴持續輸出個不停。
看到面前的那張臉短暫地露出茫然的神色。
表哥突然靈機一動,如果他一直囉嗦下去,對方是不是就不會對他出手了……
頓時,表哥像打了雞血般,開始展開更加親切的問候。
卻沒想到眼前的人臉突然變得猙獰。
「回答錯了……」
她的手猛地伸向表哥的脖頸……
冰冷的手指觸碰到表哥脖頸的皮膚上,表哥瞪大著雙眼。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