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是陳娟的父親,根據他的交代,他在晚上睡覺時,一直心緒不寧……睡夢中看到女兒滿臉是血地向他求救。
因為晚上太熱,很多村民喜歡睡在院子裡。
涼蓆一鋪,再點上蚊香,比開了空調還要涼快。
男人晚上躺在院子裡的竹床上,不知為何……今天晚上一直輾轉反側。
平常沾床就睡的他,硬是睜眼到了大半夜。
終於困意來了,他的眼皮子上下打架。
卻聽到院子的大門被推開……
「吱呀——」
聲音拖得老長,像是被人慢悠悠地推開,又像是被夜晚的風吹來……
男人躺在床上眼皮子顫了顫,混沌的腦中忍不住想到……會是風嗎?
他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但此時的困意卻格外的重。
但是下一秒,他突然一個激靈,困意消下去大半。
如果是風吹來了門,為什麼他躺在院子裡卻沒有感受到風呢?
難道是……賊?
男人想要從床上坐起來,但不知為何……他的身體仿佛被一塊重石壓著,令他無法動彈,甚至眼睛也無法睜開。
細細密密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滲出,他聽到一陣很輕的腳步聲……從院子的大門直到他的床邊……
男人什麼也看不到,但他清晰感覺到自己的旁邊站著一團黑影。
而那團黑影正在……直勾勾地盯著他。
「爸爸,我在玉米地里……」
「有蟲子咬我的臉,好疼。」
「爸爸,快來帶我回家……」
陰冷的聲音直接穿透男人的耳膜,令他無法動彈的身體打了個寒顫。
這是……
女兒的聲音。
娟兒,你怎麼了娟兒?
男人急得渾身冒汗,對女兒的擔憂直接戰勝此時的恐懼。
他的女兒到底怎麼了?
突然,那股壓在身上的力量消失,男人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一張被血染紅的臉直接撞進他的視線中。
看著那張猙獰恐怖的血臉,男人嚇得大叫尖叫。
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是自己做了一個噩夢。
但是……
看著睡覺前閂好的大門……如今正敞開著……
真的是噩夢嗎?
他不顧老婆的阻攔,直接拿著手電筒,蹬著家裡那輛破破爛爛的自行車前往女兒在夢中指引的玉米地。
而原本在玉米地中尋找女兒的他,突然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大半夜的挖墳,於是便躲藏在暗處。
直到他看到男人挖出自己女兒的頭顱……下意識以為這個男人就是殺害自己女兒的兇手,便舉起一旁的鏟子朝著男人的腦袋砸了下去……
周青鶴疼得齜牙咧嘴:「所以,一切怪老子自己倒霉唄!」
中年男人抱著女兒的頭顱,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同時不忘向周青鶴道歉:「對不起啊大兄弟,畢竟你實在太不像個好人了。」
周青鶴:「……」
中年男人又看向一旁的易楓,悲痛道:「警察同志,我家閨女死得怨啊!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從沒有得罪過人,你可一定要找到害死我家閨女的兇手啊!」
易楓表情沉重道:「你放心,我絕對會抓到兇手,嚴懲不貸。」
雖然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驚悚遊戲的一個副本……
但悲痛是真的!憤怒是真的!
哪怕與任務無關,他也要竭盡全力找到真正的兇手!
周青鶴捂著受傷的後腦勺,對易楓說道:「先讓你的同事來處理這些人頭,你送我去一趟醫院。」
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出,將他的掌心逐漸染紅。
易楓挑眉,語氣夾雜著幾分探究:「醫院?」
周青鶴作為一個資深老油條,使用道具就能痊癒的傷勢……費得著去醫院?
【易楓趕緊送周青鶴去醫院吧,再晚點傷口就癒合了】
【不過周青鶴腦袋真硬啊,普通人挨那一下,腦漿子都得蹦出來吧】
【沒死在鬼物手裡,卻差點死在普通人手中】
【呵呵,周青鶴腦袋再硬,也沒有我的硬,我要是跟周青鶴硬碰硬,我保證不出三秒鐘……他就要跪在我的屍體前求我醒過來】
【一時不知道該夸樓上厲害……還是該誇他窩囊】
周青鶴的目光與易楓的眼神對視,他冷哼道:「我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當然得去醫院,就送我去學校河對面那家醫院,那家醫院離得近,等包紮好了,我還要回學校繼續看大門呢!」
易楓眸子顫了顫,一把扶起周青鶴:「行,我先開車送你去。」
等回到車上,易楓打開車窗,透過車內後視鏡觀察著周青鶴的狀況。
「你現在懷疑兇殺案和醫院有關?」
周青鶴染血的手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上,他深吸了一口又徐徐吐出,這才勉強打起精神道:「我觀察那些死者的傷口,總覺得像是專業人員做的,學校的對面是一家醫院,又距離那些拋屍的地點很近……」
易楓聽到周青鶴的分析,眉心漸漸擰緊:「如果和醫院有關係,那這些被殺掉的學校又是怎麼回事呢?」
「還是說……學校和醫院之間存在著不為人知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