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新月也沒料到會在寶粵樓里碰到她爸,想到她今天來的目的,一陣心虛,咽了咽口水,「爸,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心裡有鬼,語氣難免急促了些,落入梁植耳中,像在質問。
梁植沉了臉色。
難道……她剛才看到阮朝夕了?
不願多生是非,他不答反問,「這話該我問你吧?」
梁新月見梁植臉色不好,以為他猜到了什麼,心中一突,含含糊糊道,「我跟朋友約了在這裡吃飯。」
梁植心裡有事,沒有注意到梁新月的異樣,「嗯」一聲,「行吧,你去吧,不准喝酒,晚上早點回去。」
「好的爸。」見他沒有多問,梁新月舒了口氣,忙不迭應下,朝梁植擺擺手,「那我先去了爸。」
梁植「嗯」一聲,才走出兩步,兜里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出一看,臉色又是一變,四下張望一番,確定周圍沒其他人,這才按下接通鍵。
「餵。」
「嗯,今天有事,就不過去了。」他皺著眉頭,壓低聲音。
「這段時間先不要聯繫了,我再找你,你好好拍戲。」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梁植語氣微微放軟,「知道了,聽話,等我聯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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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夕開車回到萬洲醫院,明婉已經在停車場等著了,等她的車一停穩,就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
「這麼樣?他沒為難你吧?」明婉上上下下打量著阮朝夕,一臉緊張。
阮朝夕輕笑,「放心吧,他有把柄在我手裡,哪裡敢對我怎麼樣。」
明婉舒了口氣,「沒事就好。」
今天阮朝夕一走,她就後悔了。
梁植覬覦阮朝夕的事,她曾聽她簡單提過。當時她還不是阮朝夕的經紀人,即便她說得輕描淡寫,她卻能想像出那時情況有多危急。
雖然現在阮朝夕已不是剛入行的小新人,可萬一梁植來硬的……她想想就有些怕。她本想自己去見梁植,可梁植如今已不管公司的事,光憑她,肯定約不出來。
「梁植要是這膽子,這八年間,早就再次對我下手了,你就放心吧。」阮朝夕伸手去解安全帶,「等再過一個月離開環亞,他就更不可能對我如何了。」她對梁植的性格看得很透,只要洪家一日不倒,他就沒膽量跟洪文君翻臉。
「我看,梁慕深應該很快就會找你了,梁植肯定不會跟他說真實原因。到時不管他問什麼,你只推說不知道就好。」她接著又道。
明婉點頭,「我明白。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樓上有萌萌在陪著。」
「沒事。」阮朝夕熄了火,「我先上去看看,你們吃飯了嗎?」
「還沒,你沒吃?」
「對著梁植那張臉,哪裡吃得下。」
明婉這才笑了,「附近有家家常菜館不錯,我們去看看?打個包上去吃?」
阮朝夕帶上墨鏡,「好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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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萬家燈火起。
泛海國際高層,落地窗旁站著一個人影,指間的猩紅明明滅滅。
抽了會煙,有手機鈴聲響起。
江宴轉身從沙發上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四少。」電話是薛裕打開的。唯一中文網 .
「什麼事?」
「阮小姐今天去見了梁植。」
江宴杏眼一眯,抽了口煙,吐出的霧氣模糊了面容。
「她去見梁植幹什麼?」
「暫時還沒查到。他們是在寶粵樓見的面,阮小姐先到,梁植隨後到的。兩人在裡面待了不到一刻鐘,阮小姐先離開,梁植出來的時候,有些氣急敗壞,還碰到了梁新月。」薛裕一五一十地把調查到的情況告訴江宴。
江宴沉默一秒,「知道了,繼續盯著。」
薛裕應是,掛斷電話。
江宴站在落地窗前沒動。
窗外夜色沉沉,燈火映照在他眼裡,像落進無邊暗夜,悄無聲息被吞噬。
一支煙很快抽完,他拿過一旁的大理石菸灰缸,摁熄菸頭,然後拿起手機,調出了陳江的號碼,「星河名邸的那套房,找人裝修一下,我要儘快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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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下午,蘇錦夏和向安然來醫院探望阮朝夕外婆,她接到電話,下去接她們。
三人進了電梯,見沒有其他人在,大家都放鬆下來。
蘇錦夏摘了墨鏡,挽上阮朝夕的手,「你外婆情況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再住一周多就可以出院了。」
「聽說你找了陸放做手術?」向安然接話。
阮朝夕揚眉,「你認識他?」
「說不上認識。之前我們總編家裡人要做心臟手術,也想約陸放,沒約上。」
「是啊,他的手術排很滿,我也是運氣好。」阮朝夕笑著說起有人臨時取消預約才輪得到她的事。
說話間,十二層到了。
阮素珊以前見過向安然和蘇錦夏,她外婆卻是第一次見。
用向安然的話說,為了給外婆留下好印象,她今天特意穿得「良家婦女」了些。
阮朝夕打量了她兩眼,比起她平常時尚女魔頭的裝扮,今天的向安然,確實低調不少。
她笑著掐了下她的腰,推開門走進病房,「外婆,我朋友來看你了。這是向安然,這是蘇錦夏。」
兩人乖巧上前打招呼,「外婆好,阿姨好。」說著,把帶來的禮品遞給阮素珊。
老人家養了這些天,精神頭已經恢復,見進來的兩個女孩子都是漂漂亮亮大大方方的模樣,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誒誒,你們好,快坐,吃水果吃水果。」
阮朝夕拿了兩個蜜桔扔給兩人。
蘇錦夏剝好,先遞給了病床上的外婆。
她嘴巴甜,哄得老人家笑聲不斷。
向安然和阮朝夕坐在沙發上閒聊,看一眼蘇錦夏,「她這抹了蜜的小嘴,我是怎麼學都學不來的。」
「你最近怎麼樣?」阮朝夕問。
「就那樣吧,不過我妹妹回來了,這些天住我那兒。」
向安然還有個妹妹,比她小好幾歲,之前一直在國外念書。
「她沒住回去?」
「她說家裡無聊,非得跟我住。」說起自己的妹妹,向安然嘴角浮上一抹淺笑,「我看啊,她分明是怕我爸。她畢業回來這些天,也不找工作,非得要做美妝博主,聽說把我爸氣得不行。」
說到這,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眼神黯淡下去,「說不定在我爸心裡,是我這個做姐姐帶了個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