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植眼底閃過一絲惱火,斜睨一眼阮朝夕,「公司的事,都是慕深在管了,阮小姐找我,怕是沒用。」
阮朝夕不續約的事,他聽梁慕深提過。
雖然合約到期不續是很正常的事,但他知道自己兒子的手段,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走阮朝夕這棵搖錢樹。
這是,在慕深那裡碰了壁,所以求到他這裡來了?
既然要求人,就得有求人的姿態不是?
想著,心思活躍兩分,眯了眯眼,嘴角浮上一抹似笑非笑。
阮朝夕抿了口茶。
梁慕深一年前接手環亞後,梁植雖然把公司事務都交給了他,但並未從董事長的位置上完全退下,公司的一些重大決策,還需要得到他的首肯才行。再說了,梁慕深是他兒子,他如果真要插手公司的事,梁慕深難道還敢不聽?
見她不說話,梁植瞥一眼她。
她放下茶杯,抽出張紙巾在唇上輕輕一壓。
釉色的茶杯上印著淡淡口紅印,正對著他這一側,像一團火苗,輕而易舉又點燃了他內心的燥熱。
這麼些年,他身邊來來去去無數鶯鶯燕燕,只有阮朝夕有這本事,一句話不說,就能勾得人心痒痒。
「梁董說笑了,誰不知道環亞是您一手帶起來的呀。」
見她開口,梁植傾身向前,「阮小姐不想跟公司續約了?」
「梁董誤會了,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了我續約的事,而是為了我經紀人。」
梁植眉頭一皺,「你經紀人?」
阮朝夕點頭,狹著一雙桃花眼,隨意靠著椅背上,「我約滿選擇不續,梁總不想放我走,便扣著我經紀人不放。」
說到這,她勾了勾唇角,語氣變得婉轉兩分,「梁董,這些年,我給公司賺了多少錢,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原本想著能跟公司好聚好散,可梁總好像不給我這個機會啊。」
梁植心思一轉,明白過來。
當初明婉的合同擬定,還是他授意法務部做些手腳的,看來,慕深果然用到了這步棋。
一時,對自己兒子的處事能力又滿意兩分。
他盯著阮朝夕美艷勾人的樣子,心思越發蕩漾,瞥一眼她擱在桌上的纖纖玉手,伸手摸了過去。
阮朝夕眼底閃過一抹冰冷的厭惡,飛快抽了手。
一二再再而三被拒絕,梁植笑意淡了,冷嗤一聲,「阮小姐,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態。」
阮朝夕不以為杵,雙手抱在胸前,閒閒地靠在椅背上,一雙桃花眼微勾著,似打量,又似嘲諷,「梁董忘了八年前的事了?」
八年前!
聽她居然面不改色地提起八年前,梁植臉上表情扭曲一瞬,突然笑開來,「我以為……阮小姐巴不得忘了那時的事才好。」
八年前,他簽下阮朝夕。我愛中文網 .
小姑娘長得漂亮勾人,性子卻冷冷清清,是他最喜歡的類型。難搞,但搞到手後,那種征服的快感,實在讓人慾罷不能。
只是,小姑娘年紀小小,性子卻不是一般的烈。在明里暗裡暗示幾次無果之後,他也惱了,直接讓她經紀人灌醉她,把她送到了自己房間。
而她……
梁植意味不明地掃兩眼阮朝夕。
明明快醉得不省人事,她卻還能打碎酒瓶,劃傷手臂,硬生生撐住最後一絲清醒,然後,用那尖銳的酒瓶碎片,直接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這麼久過去,脖子上的傷口早已癒合,可一想到當時她冷靜幽深的眸子,傷口處仿佛又在隱隱作痛。
瞧見他眼底的惱火,阮朝夕依舊笑意淺淺,「梁董好像誤會了。」
梁植死死盯住她,眼底的情慾退去,取之而代的是權威被挑戰的怒氣,「我沒空跟阮小姐在這裡打啞謎。」
他突然起身,一手撐住桌面,身體朝阮朝夕傾過來,另一隻手就要去掐她精緻的下頜。
只是,不等他碰到阮朝夕,阮朝夕就已經拿起筷子,冷冷撥開了他的手,「我聽說,八年前,梁夫人知道梁董想潛我的消息,很是生氣,您的岳家也對您很不滿?」
梁植手一僵。
環亞是他一手打造起來的不錯,可當初,他還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如果不是洪文君和洪家的支持,他根本沒有任何本錢創業。也因此,即便洪文君不怎麼管公司的事,當初她在公司的持股,也跟自己持平。
那時他被阮朝夕傷到,氣急敗壞,滿心怒火,可還沒等他對阮朝夕採取什麼行動,洪文君那邊不知怎的就知道了這件事,直接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要麼,他老老實實收了這份心思,要麼,就離婚。
如果離婚,他是過錯方,以洪文君的性格和洪家的能力,搞不好能讓他淨身出戶,所以,他只得收了對阮朝夕的心思。可到底咽不下這口氣,便暗中命令公司將阮朝夕雪藏。
沒想到阮朝夕竟是個運氣好的,被雪藏後沒多久,她簽約環亞前拍的第一部電視劇上映,收視爆表,她也直接因此大火,還有不少公司聽到風言風語要來挖她。
他是商人,利益至上,權衡之下,還是把阮朝夕放了出來。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果然沒錯,阮朝夕一路火到了現在,在娛樂圈一線女星的位置上長盛不衰。當年他傷自己的的事,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阮朝夕也是個聰明人。
她有一身傲骨,卻並沒有那些虛頭巴腦的傲氣。
合約未滿的情況下,她如果選擇直接解約,要賠付巨額違約金。所以這些年,她選擇了隱忍不發,面上也對自己客客氣氣。
現在突然來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神色已不如一開始從容,「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請梁董幫我這個忙,讓梁總高抬貴手,不要為難我經紀人。」
梁植冷笑一聲,「憑什麼?憑你剛才對我的威脅?八年前的事,你難道還想拿來做文章?」
洪文君又不是傻子,就算再心胸狹隘,也不會蠢到這種地步,為了早已過去八百年的事白白讓人當槍使。
阮朝夕笑了笑,「梁董說錯了,剛才我那不叫威脅……」她從包里拿出一疊東西,甩到梁植面前,「這,才叫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