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後,席詩雅還沒從剛才的刺-激中緩過來,便被男人一路拖拽到地下室。
通過長長的走廊後,男人一腳踹開房門,將她甩了進去,她被男人按在冰冷的石頭上,四肢也被捆綁起來。
席詩雅害怕的渾身發抖,顫聲求他,「景修哥哥……放過我……我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逃走了,求求你放過我……」
「小乖不哭,很快就好了。」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手上拿著一支注射器,抬手擦拭去女孩眼角的淚水,溫柔的安慰她。
「你要幹什麼?」
女孩驚恐的看著他,「景修哥哥,不要,小乖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
晏景修卻像是聽不見似的,針頭緩緩推進女孩的身體,嘴角勾起一抹瘮人的笑。
「你給我打的什麼?!瘋子,你這個瘋子,要對我做什麼?」女孩厲聲尖叫,拼命掙扎。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啊……救命啊……救救我啊……」
「景修哥哥……不,老公,我真的知道錯了,放過我,老公……」
女孩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小手抓著男人的衣角,死死不鬆開。
「老公,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好好聽老公的話,一定好好愛老公的,老公放過小乖……」
男人的神色似乎有一瞬間的動容,但也只有一瞬。
「小乖不哭,老公也愛小乖,從今往後,小乖的身邊就只有老公,老公一定會好好疼愛小乖的……」
晏景修拿過一旁的手術刀,刀子沿著女孩勻稱的腿,不緊不慢的滑到女孩腳踝處,男人仰起臉衝著女孩勾唇一笑。
她再也不會離開他了。
此時,席詩雅的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精緻的小臉努力的抬著,漂亮清明的眸子裡滿是驚恐,死死的盯著男人手中的刀子。
「瘋子!住手!」
似乎猜到了男人的意圖,席詩雅無助的搖著頭,眼淚不停的往外冒,猩紅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咬牙切齒的詛咒他,「晏景修,你會下地獄的!」
「你這樣的瘋子根本就不配得到別人的愛,更不配得到我的愛,即便是死,我也不會愛你的!」
「你是想把我變成殘廢困在你身邊嗎?我告訴你,晏景修,你休想困住我!活著很難,可死很容易,你只會困住我的屍體,永遠也別想困住我的靈魂!」
「我的靈魂是自由的,我的愛也是!」
女孩哭著哭著突然笑了,笑的悲愴,笑的蒼白,笑的絕望。
既然註定逃不掉,那她就不逃了,腦袋重重砸在石頭上,緊緊閉上眼睛,做好了坦然赴死的準備。
她累了。
真的好累。
鋒利的刀刃划過女孩細嫩的肌膚,鮮紅的血液順勢流在石頭上,男人垂眸,表情專注又認真,聽著女孩不斷喃喃自語,骨節分明的雙手微微顫抖。
她說永遠不會愛他……
不!
不會的!
只要她能永遠陪在自己身邊,愛與不愛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
晏景修的目光變得堅定,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席詩雅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雙腿還是一點知覺沒有,腿間的疼痛卻異常明顯。
她被他抱回房間後又折磨了很久。
晏景修這個瘋子!
房間沒有開燈,一片漆黑,房內一片死寂,窗外傳來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的聲音。
席詩雅空洞的盯著天花板,拉高被子緊緊捂住口鼻,強烈的窒息感席捲而來,大腦因為缺氧而陣陣抽痛,腦海里如走馬燈般播放著以前的記憶。
她從小錦衣玉食,有疼愛她的爸爸媽媽,最大的煩惱也就是喜歡的小裙子穿不上了,亦或者喜歡的零食沒有貨了。
爸爸媽媽會陪她吃飯,陪她玩耍,陪她睡覺,陪她做手工……陪她一起過生日,唱生日歌,吹蠟燭,切蛋糕……
在這個瘋子出現之前,她的人生一直都很幸福美滿。
她會有一個美好的校園生活,會和裴毅有一段甜蜜的校園戀情,可是這一切,都被這個瘋子毀了。
她的人生被他徹徹底底的毀了。
走馬燈里突然出現了那個瘋子,那是噩夢開始的前夕。
—
18歲生日前。
媽媽告訴她,成人禮禮服到了,讓她趕緊回家試試看,席詩雅興高采烈的回家,卻沒想到,剛進入庭院,就看見媽媽站在窗台上搖搖欲墜。
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她還沒來得及呼救,媽媽朝她蒼白的笑了笑,毅然決然的跳了下來,摔在地上一動不動,腦後是一大片鮮紅的血液,格外刺眼。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席詩雅的心臟猛然間驟停了一瞬,驚嚇過度導致腦袋抽痛。
她痛苦的尖叫了一聲,雙眼發黑暈死過去。
徹底失去意識前,她看到了站在窗前的爸爸,男人表情冷淡,極其冷漠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妻子。
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
—
席詩雅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迷糊中聽見席致遠在打電話。
「芸兒,對不起,我和那個女人在談離婚的時候發生了一點意外,可能還要委屈你再等一段時間,不過,你相信我,我很快就和她離婚……」
席致遠掛了電話後,回頭發現席詩雅不知何時醒了,心虛的垂著眸,關切的開口,「詩雅,什麼時候醒的?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女孩瞪著濕漉漉的眼睛,厭惡的看著男人,朝男人怒吼道。
她不是傻子,剛才的通話她聽的一清二楚,饒是她再難以置信,也容不得她不信。
她只知道那個從小疼愛她的爸爸背叛了媽媽,背叛了這個家庭,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這個負心的男人。
媽媽一定是被他傷透了心,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害了媽媽。
席詩雅痛苦的哀嚎著,她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夕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媽媽生死未卜,爸爸出軌背叛,過往的幸福仿佛泡沫般,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詩雅,你聽爸爸解釋,爸爸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你媽媽她……」
男人想要解釋,還沒說完,席詩雅便撈起身後枕頭狠狠砸向他。
「我不聽!都是因為你,媽媽才會從樓上跳下去!」
席致遠嘆了一口氣,撿起地上掉落的枕頭放到病床上,語重心長的說道:「詩雅,你還小不懂,大人之間的事是很複雜的,爸爸不想把你卷進這些事情里,爸爸只希望你無憂無慮的做個快樂的小公主。」
女孩捂著耳朵不願聽他的狡辯,背叛就是背叛,再多的藉口都不是背叛的理由。
見她抗拒,席致遠沒再多說,識趣的叫來吳媽來照顧她。
見到吳媽的那一刻,席詩雅忍不住崩潰大哭,聲音顫抖著問:「吳媽,媽媽她怎麼樣了?」
「小姐,醫生已經做過檢查了,沒有性命之憂,只是……」
吳媽無聲的嘆息,有些不忍心告訴她這個殘酷的消息。
聽見她說只是,席詩雅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著急的追問道:「只是什麼?媽媽她怎麼了?」
「醫生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夫人甦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什麼意思?」席詩雅的小手緊緊揪住吳媽的袖子,有些站不住,要不是吳媽扶著她,她早就癱在地上。
「小姐,夫人很可能變成植物人。」吳媽掩淚說道。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砸的女孩眼冒金星,呼吸急促,險些又暈死過去。
吳媽扶著她來到付松月的病房,席詩雅看見媽媽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想到她以後再也醒不過來,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落,哭的抽搐不已。
明明昨天還好生生的在她跟前,溫柔的叫她寶貝,怎麼一眨眼就變成這樣了呢?
吳媽搖頭嘆息,見她哭的肝腸寸斷的模樣,終是不忍將真相告知於她。
席詩雅單獨陪著媽媽待了很久,消化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直到天黑,她才顫顫巍巍的從病房裡出來,長時間的滴水未進,導致她頭暈目眩,四肢無力,走路都走不穩。
就在她即將摔倒之時,一雙大手及時的接住了她,她抬眸,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
男人身材高大,模樣矜貴,稜角分明的五官透著一絲冷峻,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有著她看不懂的情愫。
席詩雅從男人懷中掙脫,扶著牆壁,虛弱無比的跟他道謝,「謝謝。」
男人微微點頭並未言語,只是靜靜的盯著她遠去的背影,在她再一次跌倒之前,大跨步上前抱起她。
「去哪?」男人口吻寡淡的問道。
女孩掙扎了一下,掙扎不開,妥協的跟他報了自己病房的地址。
男人的胸膛很是寬厚,強勁有力,格外讓人有安全感。步伐穩妥,席詩雅無力的伏在男人胸口,像是昏睡了過去。
他垂眸瞥了眼懷中的女孩,臉色慘白,嘴角不禁扯出一抹冷笑。
那個高貴優雅的小公主,還是跌下了泥潭呢。
男人抱著女孩回到了病房,吳媽正在擺放飯菜,看見他抱著小姐走進來,表情詫異了一瞬,警惕的看著他。
晏景修並未理會她,將女孩放在病床上後便離開了。
高傲的小公主,好好睡吧,以後有你哭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