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邊帶著一條栗色的圍巾,冬日裡的皮膚比凝在樹枝上的霜還白,身上穿著深藍色的夾克,就這麼朝他張開手臂。閱讀
周迭沒捨得讓他久等,俯身低頭將人抱了個滿懷。
雪松的味道滲了過來,江雲邊輕輕呼了一口,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很放鬆。
這就是極高契合度下兩個人接觸時的感覺嗎?像是每一寸皮膚都□□燥的火烘過,舒服到了骨子裡。
周迭低頭,往他肩膀上埋了埋:「雲邊兒。」
「嗯?」
「這邊零點的時候會放煙花,我想跟你一起看。」周迭的手輕輕托在他的後腦,順著他髮絲的間隙揉了揉,「回去能開視頻嗎,我給你看煙花。」
「好,新年快樂,晚安。」
離開了周迭懷裡,江雲邊只覺得自己腳下都有一點點輕飄飄的感覺,像是踩著棉花。
到家的時候剛好還有十分鐘跨年,他跟母親打了個招呼就回房間。
[我好了。]
[周喵喵:好。]
視頻打了過來,江雲邊先把自己的桌面潦草地收拾好,隨後把手機放在上面。
視頻接通的時候江雲邊先看到的是窗外,周迭應該是在房間裡選合適的位置。
「差不多是這裡了。」他把攝像頭調好,然後看著屏幕里江雲邊微微愣怔的模樣。
他大概是沒有好好脫圍巾,頭髮還有點凌亂,像只等著主人摸頭的小狗。
江雲邊是真的跑回來的,房間裡沒有通風,很暖和,他先把外套脫了下來,然後在猶豫要不要把毛衣也換了。
「江雲邊。」周迭的聲音隔著電話有一種距離感,江雲邊低頭,「嗯?」
「項鍊有好好帶著嗎?」
「有。」江雲邊微微往前,把放在里襯裡的項鍊勾了出來,靠近鏡頭:「看到了嗎?」
項鍊送給江雲邊沒多久就入冬了,都被外套藏得好好地,沒有人知道江雲邊身上有一條吊墜,藏著周迭的信息素。
他有些遺憾,又覺得這樣也不錯。
周迭嗯了一聲,又說:「省內幾所高中好像在下個學期舉辦聯考,主任前幾天給我發信息,問我有沒有興趣去集訓。」
兩個人在高二的時候都沒有關注過競賽的事情,對集訓也只是依稀有個概念。
「主任居然挑人集訓,看來這個聯考很重要。」
「他打算挑年級前十,但目前只是計劃,他覺得我不想去。」周迭說。
江雲邊問:「那你覺得我想去嗎?」
「如果你想去,我也去。」
江雲邊後知後覺,這可能是個獨處的機會。
他嗯了聲:「如果主任要選,就去唄。」
視頻那邊安靜了會兒,江雲邊趴在桌子上,隨後就感覺鏡頭在晃。
「煙花。」周迭推開了窗戶,冷風迎面吹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江雲以似乎也在踩點跨年,倒數十個數的時候推開了他的房間門。
「十,九,八……」
砰——
煙花升空,點亮夜晚。
周迭跟妹妹的聲音一起傳來。
「新年快樂!」
*
新年的一大早紀莣就把兩個孩子從床上叫起來,吃早飯準備出門拜年一個不少。
江雲邊去年還是個街溜子,大早上的跟著樂隊到處跑,閒下來就看小孩玩炮仗,沒想到今年是跟妹妹去別家門口當門神。
先去了機場接外公,老人家本來在其他城市過冬,大年三十才訂上回來的機票。
江雲邊跟妹妹在航站樓接到老人家,外公先給了紅包,然後對兩個孫輩一頓夸。
把外公送回家之後,江雲邊一早上腳不沾地串了好幾個門。
有幾戶他都沒啥印象了,但還是跟著妹妹叫姨母好,叔伯好。
幾個年紀小的後輩也愛粘著他,估計是覺得稀奇。
畢竟紀莣離婚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這邊。
忙了一整天,紀莣帶著兩個小孩回家時,江雲邊跟江雲以幾乎是都在自己的房間裡沾床就睡。
晚上被叫起來吃飯的時候,江雲邊才發現自己收到了好多信息。
許湛中午十二點就給他發紅包,還埋怨他為什麼不跟他說新年快樂。
其他信息有的群發有的私發,江雲邊好半天才處理完,然後才給周迭回電話。
他都沒來得及看周喵喵給他發了什麼信息。
那邊等了會兒才接通,周迭的聲音尤為安靜:「忙完了?」
江雲邊聽出了大概是在走廊或者花園之類的地方,嗯了一聲:「今天跑了好多地方,好累。」
周迭輕笑:「那明天要去接你嗎?」
「本來是不用的。」江雲邊伸手錘了錘腿,確實還有點酸麻,「現在看來不僅要,而且還要你抬轎子過來接我。」
那端安靜了許久,隨後笑意暈染語調:「嬌氣。」
江雲邊覺得耳朵有點癢,悶悶地:「你知不知道對Alpha用嬌氣來形容是一種冒犯?」
「都要用轎子接了,還不算嬌氣?」周迭想了想,「要不再配一套鳳冠霞帔?」
江雲邊剛想反駁,就聽到那邊有人在喊周迭的名字。
周家畢竟跟普通人家不一樣,估計要忙很多事情吧?
「你先過去吧,我出去吃完飯也準備洗漱休息了。」江雲邊打了個呵欠,冬天總是覺得睡不夠。
周迭安靜了會兒,低聲說了句抱歉。
江雲邊也沒覺得自己被怠慢了,伸了個懶腰出去準備出去吃飯。
樂隊問他今年過年有沒有可以去的地方,江雲邊覺得這群人的嘴是真的損。
[不勞擔心,今年有家可歸。]
[主唱:流浪狗崽被撿回去了,我居然有點寂寞。]
[主唱:那今年江邊燒烤就不預你的位置了,好好在窩裡睡懶覺吧。]
江雲邊有時候覺得,自己當年被樂隊撿回去了還是很走運的。
在低谷的時候遇到了一群很好的人。
第二天周迭一大早就來接他了,江雲邊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沒完全睡醒,懶洋洋的在洗手間洗漱。
「哥,周迭他到門口啦!」江雲以抱著牛奶敲他的房門。
江雲邊換了身衣服,讓她小聲點。
「媽還沒睡醒呢。」
江雲以嗯了聲,小步跑到門口給周迭開門。
周迭先給了妹妹兩個紅包,江雲以高興得捏著紅包轉圈圈,要把他當財神供著。
江雲邊穿好衣服出來,周迭也給他遞了兩個:「我媽跟周夫人的。」
「謝謝。」江雲邊爽快地接過,隨後給妹妹交代好了阿姨中午過來的時間,「我今天一天都不在家吃飯,不用等我。」
上車時,周迭嘆氣:「雲邊兒,今天周家來的人有點多,我跟長輩們說了,帶你去一趟就走。」
大概是分化成了Enigma的原因,今年不少人登門拜訪,還有幾個刻意把年齡相近的小輩也帶過來了。
周迭也是今天早上才從周夫人那兒知道的消息,有幾位還是坐飛機過來的,不讓人進門說不過去。
江雲邊大概也猜到是什麼情況,微微靠到他隔壁:「大少爺就得忙於應酬,我懂。」
周迭:「……」
江雲邊揶揄他的時候總愛用這麼個稱呼。
帶著點兒刺,又沒有親昵的撒嬌,還不如周喵喵可愛。
周迭不喜歡。
到了周家,江雲邊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震驚到了。
因為他一進門看到的,就是坐在客廳里的七八個Omega。
各個十七八歲,一個比一個漂亮,看到周迭回來的時候眼睛還冒著光。
知道的是春節來拜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帝王選妃。
周迭剛回來就有幾個長輩叫他過去。
「沒事,你先過去,我在這兒等你。」江雲邊說。
周迭回頭掃了一圈,看到坐在最裡面的人,隨後招了招手。
江雲邊這才發現坐在Omega堆里的是徐昭若,她收到了周迭的呼叫信號,禮貌地走了過來。
「照顧他一下。」
「好。」
周迭走了之後,江雲邊本來還聽到後面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徐昭若笑容甜美,溫婉得體,輕聲細語:「救救我,救救我。」
江雲邊:「……」
你怎麼了!
有江雲邊這個擋箭牌在,徐昭若有了脫身的藉口,打了幾個歉意的收拾就把人拽到後院。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我最討厭這種社交了。」徐昭若剛在Omega里撐著的儀態跟笑容頓時全垮下來,坐在花園的小吊椅上一副生無可戀,「幸虧你來了,不然我估計要在裡面坐一上午。」
都是些只聽過名字,臉都對不上號的人,坐在一塊兒什麼話題都沒有,唯一能聊的就是周迭。
一會兒說他好帥,一會兒問Enigma相關,越聽越沒勁。
江雲邊視線放得有點遠,本來還在想周迭在這種環境裡待一天會不會頭疼。
「江哥,看到了嗎,從門口排到客廳,全是你的情敵預備役。」徐昭若說,「但是你放心,在我這裡,只有你跟周少最配。」
江雲邊漫無目的地笑了下:「都是Omega啊?難怪那麼香。」
徐昭若想告訴他這個時候該有危機感,而不是評價情敵的味道。
「有個妹妹,好像比咱小一屆,」徐昭若拿出手機翻照片,遞給江雲邊,「就是這位,好像從小就暗戀你家周少爺,當年聽說周家要給周迭配信息素的時候特別殷勤。」
「只可惜匹配度不夠高,她沒被選上,反而是我被周老先生親自召見了。」
然後莫名其妙地被傳承了周迭的未婚妻。
「後來這小丫頭逢飯局上見著我都給我白眼,估計恨死我了。」
江雲邊想了想,從兜里給她拿了一個紅包:「可憐見兒。」
「……」徐昭若:「你這是在施捨我是嗎?」
「沒有。新年紅包,不要?」
「要。」徐昭若迅速收下,「不過今年周老先生能讓周迭把你帶回來,嘖,估計是要你坐穩這個位置,還我清白了。」
徐昭若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以後就由你來背負這一切了。」
「……」
徐昭若跟江雲邊身份有點尷尬,在一堆Omega里有點格格不入,便乾脆坐在院子裡。
結果躲過了同齡人,沒躲過熊孩子。
一堆看起來六七歲的小孩不知是在哪個角落玩捉迷藏摸了過來,繞著徐昭若開始玩抓人。
嘻嘻哈哈的吵得跟交響樂一樣,徐昭若只覺得自己頭都要大了。
江雲邊抬手輕輕攔住了一個小孩:「小朋友,過去那邊玩,別吵到姐姐。」
他覺得自己也算是溫聲細語好商好量,怎麼知道面前的熊孩子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這裡又不是你家!」
徐昭若、江雲邊:「……」
幾個被攔下來的小孩躲在他身後,大概是不敢說話的,唯獨面前這個趾高氣昂:「我們在裡面玩又說容易磕傷,我們在外面玩又讓我們去其他地方,你們這些大人怎麼那麼煩?」
江雲邊擼起了袖子。
徐昭若看著小屁孩的臉,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拽著江雲邊:「別,這個是黃家的少爺,還是老來子,金貴得很,打不了打不了。」
江雲邊知道今天來周家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貴,這能橫成這樣的小少爺肯定是哪家的掌心寵,要是隨便教訓了,說不定真要給周迭添麻煩。
「行行行,你們是大爺,你們玩。」
徐昭若攏著裙子站了起來,剛想跟江雲邊走到一邊,就聽見那個小孩抄著手:「哼,算你們識相。」
徐昭若:「你他……」
江雲邊:「姓黃,老來子,打不得。」
兩個人繞道另一邊的樹蔭底下,看見剛剛那個小男孩站在了鞦韆上,拽著搖搖晃晃的鐵鏈還一副「天下都是老子的」模樣。
「我以後也肯定是Enigma!」
底下幾個小孩嘩了一陣,然後有個問:「你怎麼知道你是Enigma?」
熊孩子不回答,只說:「我會比周失哥哥還強!」
江雲邊:「周失是誰?」
徐昭若:「他大概不認識迭字。」
「周哥哥是因為他的爺爺是Enigma,他們家有基因。」稍微有點常識的女孩子糾正道,「但是黃煜,你們家沒有Enigma,你應該不能分化成E的。」
黃煜才搞不懂什麼基因,他早上才知道Enigma是最強,也跟父母求證了他會不會是最強。
「你不懂!你以後肯定是Beta,沒人要沒人喜歡沒有信息素!」
女孩被他說得一張臉漲紅,幼稚園小朋友經典吵架:「你才是,反彈!」
江雲邊忽然覺得看這種六七歲的小瓜皮掰扯還挺有趣,本來還想坐著看一會兒,誰知道黃煜忽然伸手去拽女孩的辮子。
「我都說了,你才……」
「住手!」江雲邊按住他的手腕,「跟女孩子辯論辯不贏,你還要動手,你是個男人嗎?」
徐昭若也過來把小女孩抱過去,看著她哽咽著要哭連忙安慰。
黃煜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江雲邊卻輕而易舉地把他從鞦韆上拎下來:「道歉,趕緊的!」
說完,又回頭看著抱團呆在一塊的其他小瓜皮:「還有你們,看到他們打架了也不制止嗎?」
小瓜皮不出聲,女孩子靠在徐昭若懷裡,嬌嬌地開口:「黃煜,你跟我道歉,我原諒你。」
黃煜:「呸。」
江雲邊一巴掌輕拍到他屁股上:「跟女孩子吵架,吵不贏還要動手,還不道歉?也沒有點禮貌?」
江雲邊是真不想跟小孩兒計較,但這個確實欠收拾。
「你是誰啊,你管我啊!」黃煜掙扎著想推開周迭的手。
徐昭若也被他氣著了:「這是你周哥哥的朋友,你最好禮貌點!」
「他才不是我哥哥!我媽媽說了,他是外面撿回來的……唔!」
江雲邊捏住了他的臉頰,讓黃煜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
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對小孩子動粗,但嘴髒不尊重人的例外。
「我一開始只是以為你被人慣壞了,」江雲邊冷笑,「沒想到你是真壞。」
黃煜被他捏疼了,眼裡迅速兜了淚水,轉身就想跑。
但江雲邊從來都是破罐子破摔,既然動了手那就爽到底,拎著這小子的後領把他按到了小女生面前,手捏著他的後頸:「先道歉,不然別想跑。」
他手勁兒不小,黃煜強行鞠了一躬。
江雲邊又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情不願帶著哭腔:「對不起。」
徐昭若想說江雲邊簡直帥爆了,這種欺負女孩嘴巴不乾淨的混帳東西就不該寵著。
「還有。」江雲邊又提著他的領子,從容地拿出手機,翻出了自己跟周迭的合照。
雖然這張照片確實美化得有點誇張,但認得出來是周迭。
江雲邊把照片放大,然後按著黃煜的腦袋:「跟你周哥哥再說對不起。」
黃煜被按頭道歉已經是奇恥大辱了,更沒想到自己還要對著照片鞠躬,眼淚吧嗒吧嗒就往下掉,聲嘶力竭:「周哥哥對不起。」
「行,算你懂事。」江雲邊鬆開手,黃煜撒丫子就往客廳里跑了。
徐昭若反應了一下,迅速看著跟前這群小瓜皮:「剛剛發生什麼都知道了吧?」
小瓜皮們瑟瑟發抖地點頭。
「待會他家長來問,你們如實說啊,」徐昭若笑得陰森,「讓我知道了誰不說真話,我一個都不放過哈。」
小瓜皮們落荒而逃。
江雲邊輕笑:「你好像有點當混社會的潛質。」
「是那小子太混帳。」徐昭若給小女孩遞來紙巾,輕輕擦了擦,「但江哥,你才是真的寵周迭啊,完全不容別人說他一句不好啊?」
「那小孩嘴不乾淨,長輩沒教好我替他們教。」江雲邊拍了拍鞦韆,坐在上面。
一開始忍了那小子只是因為這裡是周迭家,他不想給人家添麻煩,但完全不代表他就縱著這小子無法無天。
徐昭若嘆了口氣:「真想讓周迭親眼看看你剛剛按頭讓黃煜跟他照片道歉的樣子。」
她設身處地想了想,覺得要是被護著的人是自己,估計就立刻陷入愛河永世不想覺醒了。
江雲邊沒有回應,只是在手機上給周迭發信息。
周迭剛跟爺爺談完,手機就響了。
[江汪汪:惹事了,救我QAQ。]
他略微一挑眉,隨後爺爺的書房就傳來敲門聲。
「黃先生?」周老先生看著門外。
黃先生抱著哭得一臉眼淚鼻涕的孩子嘆氣:「老先生,我家孩子剛剛說被人欺負了,哭得可委屈……」
告狀?
周迭瞬間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問他:「誰敢欺負你?」
黃煜只顧著哭,翻來覆去的描述只有:「一個男的跟一個女的。」
「男孩子是不是跟我差不多高,長得很好看,女孩子是不是穿著裙子?」
黃煜嗯嗯嗯地點頭,一副可憐兮兮:「周哥哥幫我出頭!」
周迭回頭,周老先生對上視線之後便瞭然。
能讓周迭形容出來的,也就只有江雲邊跟徐昭若兩個了。
「好,爺爺幫你收拾他們。黃先生,小孩哭得厲害,估計是想家了。」老爺子適度地抬手用拐杖點了點地面。
黃先生臉上的笑容一凝,瞬間意識到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兒子被欺負了,但被趕的是他們?
「小迭,你也先出去,我休息一會兒。」
周迭應了聲好,黃先生僵著笑容抱著兒子出去了。
一家人走得匆忙,周迭下樓本來想找江雲邊,結果被一堆小孩子圍住。
「周哥哥,剛剛黃煜欺負小池!」
「黃煜還罵你,被大哥哥制止了。」
「大哥哥讓黃煜跟小池道歉,還跟你道歉!」
小孩七嘴八舌地解釋,大概是被徐昭若嚇得夠嗆,一股腦地把事情都告訴周迭。
江雲邊跟徐昭若被描述得不像是過年被請過來的客人,倒像是行走在人間的黑白無常。
聽到那句「哥哥讓黃煜跟你的照片道歉」時,周迭唇角的弧度沒壓住。
「好,謝謝。」
江雲邊還在後花園等黃家來算帳呢,結果半天沒動靜,他乾脆進去找人。
但周家有點大,他剛繞了一圈還沒找到人,反倒是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個角落。
剛想給周迭打個電話,忽然被人從身後摟住了腰。
低啞的男音帶著笑意,很磨耳朵:「就是你欺負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