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被炮灰的天師(九)
男人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還算英俊的臉上掛著兩個巨大的眼袋,濃郁的黑眼圈更是遮都遮不住,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頹廢的氣息。
他眼裡滿是紅血絲,驚恐的模樣像是一隻驚弓之鳥一般,只要有一點點響動就能壓垮他細如髮絲的神經。
「你好,我是晏姬。」
晏姬走到男人面前,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容,她說道:「能出去聊聊嗎。」
男人防備的看了晏姬一眼,眉頭皺的很緊,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點頭,然後起身僵硬的跟在晏姬身後走到了房間外的露天陽台上。
陽台外放著一架吊椅,晏姬讓男人坐在吊椅上,自己則是把貴妃椅搬過去在他對面坐下:「說說你的情況。」
「我……」男人臉色扭曲了一瞬,放在腿上的手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我叫陳彬……」
陳彬是一家高企的經理,今年二十七歲,有個交往了五年的女朋友準備在明年年底結婚領證,事業有成,家庭也快成了,一切都那麼幸福美滿。
如果沒發生這些事的話。
在半個月前的某天晚上,陳彬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夢裡他被一個看不清長相的男人追著跑,男人手裡拿著的大砍刀在夢裡泛著冷冽的銀色光芒。
剛開始陳彬以為自己只不過是做了個噩夢,沒放在心上,可接下來的每天晚上他都做這個夢,而在夢裡,拿著大砍刀的男人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陳彬嚇得不敢睡覺了,他有種感覺,若是在夢裡被男人追到,那他就真的要死了。
每到晚上陳彬總是瞪著眼睛不敢讓自己睡著,身體狀況越來越差,脾氣也開始暴躁起來,整個人像個瘋子一樣。
公司那邊他請了個病假,而女朋友也因為受不了他現在的這個狀況拎著包回了家。
「我現在真的不敢睡覺了,每次睡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會被嚇醒,再這麼下去我遲早會瘋掉的,大師求求你幫幫我吧。」
陳彬雙手捂著臉,語氣十分痛苦。
他好幾次都想過要不就這麼死了算了,可想起自己的父母,他又沒有勇氣去赴死。
機緣巧合下得知了有一群天師要舉行比賽,尋找一些被詭事纏身的人,陳彬之前對這種封建迷信的事情總是嗤之以鼻,可這一次,他卻無比希望這是真的。
抱著嘗試的心態,陳彬報了名,沒想到真的被選中了。
「夢裡的人你看不清楚長相對嗎。」
晏姬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顎,貴妃椅上下晃動著。
陳彬點點頭。
晏姬哦了一聲,仔細看了眼陳彬的面相,這男人孝順能力強事業方面能有很大的成就,夫妻美滿多子多孫,只可惜二十八歲那年有一場劫難。
「你今天生日?」
晏姬又問了一句。
陳彬愣了愣,有點詫異:「大師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二十八歲那年有一場劫難,過去了你未來的人生就一片光明,過不去……」晏姬頓了頓,未盡話語的意思陳彬已經明白了,他臉色一白,正欲開口說話,又被晏姬打斷了。
「說說你做夢的其他細節,比如說是隨時睡覺都會做這個夢,還是說有特定的條件之類的。」
陳彬皺著眉頭回想了一下,好半晌才說道:「白天睡覺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只要晚上睡覺,都會夢到……而且晚上不管多早或者多晚睡,都會在凌晨兩點二十七的時候醒過來。」
「那如果02:27的時候睡覺呢。」
晏姬問道。
陳彬臉上露出一抹無奈苦澀的神情,「我哪裡還敢在這個時間點睡覺……不過有一天,我白天睡覺的時候也夢到了。」
「哪一天?」
「是……七月二十二號那天,公司放假。」
晏姬點點頭說:「最後一個問題,你在公司的人緣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特別討厭你或者你特別討厭的人?」
「我討厭的沒有,討厭我的……大概,也沒有吧。」
陳彬有些不太確定的說著,畢竟他作為一家高企的經理,就算有人對他不滿也不會擺到明面上。
「ok。」
晏姬坐直了身子,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說道:「那現在開始睡覺吧。」
陳彬臉色一變,眼裡滿是抗拒之色:「睡,睡覺?
不……我不想睡。」
他現在一聽到睡覺就覺得害怕,他不想面對夢裡的事情。
「放心,我會跟你一起,這張符拿著吧,不會讓你出事的……當然,如果你不這麼做,晚上時間一過你還是會睡著,而且……」晏姬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輕聲說道:「是一睡不醒。」
陳彬看著晏姬的笑容硬生生打了個寒顫,他咬了咬牙接過晏姬遞過來的黃符牢牢的拽在手上,仿佛能借著這個給自己加油打氣。
「好,我睡。」
……
月朗星疏,清冷的月光撒在地上,照亮著小區周圍的濃霧,陳彬驚恐的看了眼周圍的環境。
他面前是一棟六層的小區樓房,樓里沒有一絲亮光,窗戶全都是漆黑一片,唯有小區外邊兒的入口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光。
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長到只能看見身體,腦袋被外面的濃霧給吞沒了。
陳彬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覺得這一幕看上去有些駭人。
他警惕的左右看了看,除了自己暫時沒看到有其它東西的存在。
「噠,噠,噠。」
「滋啦……滋啦……滋啦……」
刺耳的聲音從濃霧裡傳來,陳彬猛地回過頭,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袍看不清長相的人朝他緩慢走來,他手裡握著一把大砍刀,刀尖在地上一路拖行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音。
唯一的一盞路燈也在這個時候滅掉了,只有清冷的月光還灑在地上,能夠讓人勉強看清楚眼前的景色。
恐懼瞬間瀰漫在心頭,陳彬咬了咬牙轉身跑進了小區樓房裡面,其他地方都被濃霧給遮擋住了,他不想去濃霧裡。
他有種直覺,進入濃霧肯定會死的更快。
小區樓梯間是感應燈,陳彬進去敲了敲一樓房間的門,沒有人回應,整個樓房只有他敲門發出的聲音,格外清晰。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陳彬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他拔腿朝樓上跑去,透過樓梯扶手間的空隙往下瞧了一眼,對上了泛著冷冽銀光的大砍刀。
刀身上倒映著自己驚恐的神情。
陳彬慌忙的收回腦袋,使勁兒往上爬著,等他走到五樓時發現左邊有一扇門沒鎖,是虛掩著的。
他來不及思考,直接鑽進了房間把門關上反鎖,目光在房間裡掃了一圈,然後躲在了角落裡,恐懼害怕的盯著房門。
腳步聲愈發近了,陳彬額頭上的冷汗也冒的更多,他害怕到顫抖。
聲音在門口停下來,陳彬在這一瞬間屏住呼吸,生怕被外面的東西發現自己。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悄無聲息的,也不知道那人還在不在。
陳彬想著,看著身上出現的光亮有些疑惑,正打算起身,他動作突然一僵,近乎驚恐的抬頭看去――
那黑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房間裡,站在樓梯間看著陳彬,窗外的月光透進來灑在大砍刀上,反射的光芒正好照著陳彬。
「你,你究竟是誰!」
陳彬快要崩潰了,大聲的嘶吼著:「我到底哪裡惹到了你,為什麼要抓著我不放!」
對方沒回話,拖著大砍刀一步步靠近陳彬,他舉起砍刀,隱藏在黑袍下的臉突然出現在陳彬眼裡,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是你――」
話音未落,男人就舉著大砍刀砍了下去。
陳彬嚇得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感始終沒有出現,陳彬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發現大砍刀落在自己頭頂時被一道金色的光芒黑攔了下來。
他瞬間想到了晏姬給自己的那張黃符,心裡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石磊!你為什麼要害我!」
陳彬往一旁挪了挪,一臉怒色的看著眼前這個熟人。
石磊,當初跟他一起進入公司的老鄉,要知道陳彬在升職後還因為老鄉的份上經常關照他,沒想到他居然想要自己的命。
石磊呵呵一笑,眼裡滿是殺意:「害你?
我早看不慣你了,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麼你升職加薪還找到了溫柔漂亮的女朋友,而我工作了那麼久還在原地踏步,拿著那點死工資?」
他再一次舉起砍刀想要揮下去。
一隻白皙纖細的手突然出現握住了刀身,聲音平靜的說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呀。」
陳彬看著出現在石磊身後的晏姬,眼睛一亮,連滾帶爬的蹭起身跑到晏姬身後。
石磊神情不善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女人,眼睛眯了眯:「你是誰?
你為什麼能出現在我的夢裡!」
晏姬懶洋洋的笑著:「我是誰?
你猜呀,猜到了我就告訴你。」
她說著,手下一用力,刀片瞬間斷成了兩截。
「就算你知道是我也沒用,這是我的夢境,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而且夢裡殺人……是不犯法的,也不會有人知道。」
石磊陰沉沉的笑著,因為忌憚旁邊的晏姬,他也沒打算繼續,轉身準備離開。
晏姬一把拽住他的衣袍,笑的人畜無害:「來都來了,想往哪兒走?」
「我想走你還能攔住我?」
石磊不屑的笑笑,身體在兩人的注視下開始變得透明,他看著陳彬露出一抹滿是惡意的笑容:「只要你睡覺,我就會來找你的。」
陳彬臉色一變,偏過頭看向晏姬。
晏姬也的確沒讓他失望,往前走了一步,一巴掌拍在男人身上,石磊原本快消失的身體立馬又出現在面前。
「想走,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看著石磊有些驚恐的神情,晏姬打開房間裡的燈光,懶散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夢蠱,這人在你體內種下了夢蠱,把他跟你的夢境連結在了一起,而且在夢裡發生的事情會體現在你現實生活裡邊兒,也就是說在這裡死了,那你現實也會死亡。」
「這法子挺惡毒的,你養這蠱蟲估計也花費了不少心血吧。」
晏姬笑吟吟的看著石磊,瞧著對方臉上愈發驚恐的神情說道:「別白費勁兒了,現在這夢境的掌控人是我,你走不掉的。」
石磊下意識的反駁:「不可能!你,你怎麼可能操控我的夢境!絕對不可能!」
晏姬也不解釋,隔空揮了一巴掌,石磊就聽到自己臉上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然後火辣辣的疼痛感從臉上傳來。
「蠱,蠱蟲……大師,你的意思是我身體裡邊兒,有蟲嗎……」陳彬臉色難看的說著。
晏姬應了一聲,「唔,別害怕,等會兒出去我會幫你把蠱蟲逼出來的。」
石磊聞言臉色一白,眼裡閃爍著驚恐的神情,他看向晏姬瘋狂請求:「不要!大師,我給你錢,給你比陳彬還多的錢,求你不要把蠱蟲逼出來,求求你……」
看著陳彬有些疑惑的目光,晏姬解釋了一下:「這夢蠱的蠱蟲要是被逼出體內就會直接死亡,而下蠱之人也會遭受反噬。」
「什麼反噬?」
陳彬追問了一句。
晏姬手裡突然出現了一包薯片,她撕開薯片含糊不清的說著:「誰知道呢……唔,巧克力味的薯片味道太奇怪了,還是正常一點的好吃。」
陳彬:「……」
……
陳彬睜開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他是在房間外的露天陽台里……陳彬瞬間反應過來,抬眸看向晏姬:「大師……」
「別急。」
晏姬從房間裡拿了把水果刀出來,讓陳彬伸出手指,在指腹上劃了一刀,她掏出兩張黃符貼在陳彬腦袋和肚子上,風輕雲淡的說著:「會有點兒疼,你忍著些。」
陳彬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很快一股刺痛從腦子裡還有肚子傳來,那感覺就像是有人拿著小刀瘋狂扎著自己的腦子還有肚子,疼得陳彬臉色慘白如紙。
想到晏姬說的話,陳彬滿是苦澀。
這哪裡是有點疼,這明明是快把人給疼暈過去了!
隨著疼痛感傳來,陳彬看到自己的血肉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瘋狂蠕動著,而後一隻黑色的軟體蟲從指腹的傷口處掉了下來。
晏姬快速的用盤子接到了蟲子。
蠱蟲剛接觸到外面的空氣就直接死翹翹了。
陳彬看著盤子裡黑色的軟體蟲,只覺得有些噁心反胃,他臉色慘白,看著晏姬問道:「大師,這樣就沒事了嗎?」
「嗯,回去好好睡一覺就行了。」
晏姬神情平靜的說道。
陳彬原本還想問她石磊會遭受到怎麼樣的反噬,只不過看到晏姬淡漠的表情,這句話又被他咽了下去,「大師,不知道能否加個聯繫方式?」
「行啊。」
晏姬將自己的微信號報了上去。
處理完陳彬的事情,晏姬就端著盤子回到了房間裡,對著房裡各位天師說道:「諸位前輩,陳彬的事情我已經解決了。」
天師會長驚訝的看了眼陳彬,發現後者的面相的確有了改變,原本二十八歲的劫難已經被破解了。
這小女娃,天賦過人啊。
天師會長想著,臉上神情沒有變化,他讓人把陳彬送出了門外,然後問晏姬:「你說說,他身上發生的事情。」
晏姬應了一聲,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好,好啊。」
天師會長滿意的點點頭,看向一旁的茅琴稱讚了一句:「茅掌門的眼光毒辣,你這個徒弟,前途不可估量。」
茅琴一副榮辱不驚的模樣,只是眼裡帶著幾分清淺的笑意。
晏姬是第一個完成任務的,她坐在沙發上,一些其他派系的天師走過來同她聊了會兒,發現這小姑娘雖說年歲不大,但是對於玄學的了解卻並不比他們少,遊刃有餘的回答著他們拋出來的各種苛刻的問題。
沒多久,左邊的房門突然被打開,束著一頭長髮的宗瀚從房裡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的是一名面色慘白如紙的中年婦女。
宗瀚走到陸天面前,說道:「師父,弟子幸不辱命,已經解決了事情。」
他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是速度最快的一個,沒想到餘光瞥到了坐在沙發上端著果盤吃著的晏姬,頓時一怔。
陸天滿意的點點頭,「你說說,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晏姬也將目光挪了過去。
「是這樣的……」宗瀚收回視線,平靜的說道:「這位女士說自己最近總覺得有什麼人在跟蹤她,晚上做夢還夢見一個老人對著她罵罵咧咧的,我了解了一下事情,發現她前段時間在外面撿了一個包裹,而那個包裹是給死人的。」
所以那收包裹的鬼魂才會跟在婦人身邊。
宗瀚說著:「明天我會陪這位女士走一趟,好徹底解決這件事情。」
陸天卻說:「現在就去吧,也不遠。」
「是,師父。」
宗瀚點點頭,帶著一臉欣喜的婦人離開了酒店。
「陸天師的徒弟天賦也不差。」
「是啊,也是一個好苗子。」
陸天笑呵呵的,沒有說話。
又在外面等了會兒,第三個出來的是盛晴。
在盛晴出現的一刻,晏姬嗅到了散發在空氣中的若有若無的屍氣,她朝盛晴看了過去,發現後者的臉色的確算不上多好看。
想來她也發現了身體的問題。
跟在盛晴身後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眼裡閃爍著劫後餘生的喜悅,一直朝盛晴道謝。
盛晴勉強露出一抹笑容:「沒關係。」
茅琴也問了盛晴她遇到的事情,盛晴笑著道:「這件事情也不是很難。」
原來這個中年男人一直有虐待動物的癖好,那些動物的怨氣凝聚在一起鑽進男人體內,導致他身上的皮膚開始潰爛,甚至睡不好覺,各種詭異的事情接踵而來。
盛晴把他清除了體內的怨氣。
晏姬聞言皺了皺眉,神情不太好看。
不止是她,房間裡坐著的人神色都不怎麼好看,畢竟一個虐待動物的人沒什麼人會對他有好感。
天師會長皺緊了眉頭,不明白為什麼這種人怎麼會混進來,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讓人把這中年男人送了出去。
在他出門前一秒,晏姬手指勾了勾,一道黑氣打進男人體內。
從現在開始,這男人要是還敢虐待動物,那麼那些虐待手段會通通報復在他自己身上。
盛晴在晏姬對面坐下,那股若有若無的屍氣又出現了,她偏過頭看了眼茅琴等人,發現他們似乎沒有察覺到這股屍氣的存在。
又過去幾個小時,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從房裡出來,他們要麼臉上帶著輕鬆的神情,要麼臉色凝重頹廢,一看就知道是失敗了的。
等所有人都出來後,那些失敗者的對象都會由天師們出手幫他們解決,而茅琴見天色已晚,也打算帶著晏姬兩人回小鎮。
「茅掌門不如就在酒店住下吧,這裡房間很多,你們去隨便挑幾間就可以了。」
天師會長說道。
這第十層的房間都被他們包了下來,的確是空著很多的房間。
茅琴想了想也沒拒絕,道了聲謝後帶著兩個徒弟挑了三間單人房住了進去。
一進房間盛晴就立馬鎖上房門脫了衣服走進浴室,浴室里有面全身鏡,鏡中的人皮膚很白,白的有些詭異,身體上還開始泛著黑色的斑點。
盛晴看著身體上的斑點眸色沉了沉。
要是再不抓緊時間跟這具身體契合在一起,那麼這身體很快就會徹底屍化了……到時候,她恐怕會被這群天師給收服。
盛晴咬了咬牙,打開熱水器,滾燙的熱水從花灑上噴涌下來,浴室里很快瀰漫著白色的霧氣。
熱水滾燙的不行,然而盛晴卻沒感覺到一點暖意,她的身體一片冰冷。
晏姬躺在床上點了幾份外賣,蛇精脫離她的身體,漂浮在身前「嘶嘶嘶」的說著什麼,晏姬聽的眯了眯眸子,眼中帶著笑意。
「你說她要是一直不能跟這具身體契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嘶嘶嘶……」
晏姬眼裡的笑容更深了些,輕聲說道:「是啊,她肯定會選擇丟下這具身體,但是我啊……不會讓她如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