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炮灰的嫡女（六）

  「大夫？」

  「小姐最近可有碰過什麼東西在臉上？」

  大夫出聲問她。

  晏姒皺著每天仔細思考了片刻，搖搖頭說道：「並沒有……只是前段時間被人在臉上撓了兩道痕跡……」

  「小姐身上有中毒的痕跡，這毒素十分微弱，倒不至於丟了性命，只不過被毒接觸到的地方都會發生些變化，如今瞧來，那毒應當是直接被人抹在了小姐臉上。」

  大夫洋洋灑灑的說著。

  晏姒現在最關心的問題並不是怎麼中的毒，她有些焦急的問大夫：「大夫，可有解毒的辦法？」

  「有是有，不過……」大夫看了眼晏姒，遲疑了片刻，「不過這臉上的痕跡能不祛除，我就不太清楚了。」

  「什麼！」

  晏姒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臉色變了又變，頂著那張滿是鮮血的臉仿若從地獄回來索命的厲鬼一般，她尖叫著：「你不是大夫嗎？

  你怎麼沒辦法？

  你可是大夫啊！」

  大夫能理解晏姒的心情，好端端的毀了容，還是個小姑娘，怎麼也沒辦法接受的，他嘆了口氣說道：「我開兩張藥方，你按著藥方拿藥，近日吃的清淡些，至於這疤痕……小姐還是尋些其他法子吧。」

  說完，大夫拿出紙筆寫好了方子放著。

  晏姒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麗兒見狀，從口袋裡摸出碎銀遞給了大夫，將大夫送出門回來後，看到自家小姐仍然木愣愣的坐在那兒。

  「小姐別灰心，帝都大夫那麼多，咱們總能尋到法子，再不濟小姐可以求求老爺，讓宮裡的御醫給您看看。」

  麗兒在一旁出聲安慰著。

  晏姒漸漸緩了過來，她輕聲呢喃著：「對，一定會有辦法的，我不能被毀容……」說著說著，她眼神流露出狠毒的神色，「麗兒，給我梳妝！」

  晏芊芊是跟柳姨娘一個院子的，晏姒來時母女倆正吃著早點，看到晏姒，柳姨娘有些惴惴不安的起身叫了人，用手拉了拉坐在桌前一動不動的晏芊芊小聲說道：「芊芊，還不叫二小姐。」

  晏芊芊自顧自的吃著，全當聽不見。

  晏姒冷笑一聲，走過去一把掀翻了桌子，早點摔了一地，噼里啪啦的瓷碟破碎的聲音格外刺耳。

  「你有病嗎？

  一大早發什麼瘋！」

  晏芊芊被嚇了一跳，滾燙的粥濺在手背上疼得她一個哆嗦，沒好氣的朝晏姒吼了過去。

  這人是有毛病嗎？

  大清早的就跑過來掀桌子，發什麼羊癲瘋？

  「芊芊！怎麼能這麼跟二小姐說話？」

  柳姨娘呵斥了一句，偏過頭討好的看著晏姒：「二小姐心情不好嗎？

  發生什麼事了？

  是芊芊哪裡惹你生氣了嗎，我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憑什麼啊？

  發瘋的是她又不是我，憑什麼讓我給她賠禮道歉？

  不可能！」

  晏芊芊直接反駁了回去。

  晏姒黝黑的眸子看的人有些害怕，掀了桌子後她站在那兒不動也不說話，就這麼死死的看著晏芊芊，後者被她這眼神看的發毛，皺了皺眉頭問她：「看什麼看？

  發瘋發完了就趕緊出去！瘋婆子！」

  不知道是哪句話戳到了晏姒，她直接朝著晏芊芊撲了過去，手指狠狠的抓在晏芊芊臉上，後者被晏姒突然發作給嚇的回不過神，直到臉上傳來疼痛感。

  晏芊芊一抹，點點鮮血出現在手上。

  「我草你大爺！」

  晏芊芊也火了，扔掉手裡的筷子尖叫一聲跟晏姒扭作了一團，還專門往對方臉上招呼。

  晏芊芊一把扯下了晏姒的面紗，被那張滿是撓痕的臉嚇了一跳，然後冷笑著說道：「自己臉出問題了就來找我出氣？

  真當我好欺負呢？」

  活該成這樣！

  「我的臉為什麼會這樣你不知道嗎？

  賤人，我今天非打死你！」

  晏姒說著，下手更狠了些。

  「二小姐，芊芊，你們別打了，快停下來！別打了啊！」

  柳姨娘在旁邊勸著，想要出手阻攔，卻被麗兒攔了下來。

  兩人扭打中晏姒伸手摸到了一旁架子上的花瓶，她眼底閃過一抹殺意，舉起瓶子就要往晏芊芊頭上砸下去。

  「不要！」

  柳姨娘見狀瞪大了眼睛，一把推開秀兒撲到晏芊芊身前。

  花瓶狠狠的砸在柳姨娘背上，後者身體一軟，暈了過去，鮮血從背後流了出來。

  晏芊芊抱著柳姨娘一下子慌了神：「姨娘，姨娘你怎麼了？

  快來人，快來人叫大夫！」

  晏姒在砸下去的時候就清醒了過來，她看著滿地的鮮血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臉色微微發白。

  完了，等下事情估計會鬧到娘親那邊去了……

  ……

  「小姐，二小姐把柳姨娘打傷了。」

  紅蓮一邊給晏姬梳著頭髮一邊說道，見晏姬挑了挑眉，她又繼續說著：「二小姐一大早就請了個大夫去院子裡，大夫離開後沒多久她就往三小姐院子去了，跟三小姐打了一架，還把柳姨娘給傷到了，目前夫人正生氣著呢……小姐，今個兒您戴哪對耳環？」

  晏姬在伸手在首飾盒裡拿出一對翡翠耳環遞給紅蓮，眼裡帶著明晃晃的笑意，她輕聲說道：「這小東西還真沉不住氣，等會兒隨我去娘親那邊瞧瞧。」

  「那小姐還要戴面紗嗎？」

  紅蓮問道。

  晏姬伸手摸了摸自個兒白皙嫩滑的肌膚，眼裡的笑意更濃了些：「當然要戴啦，不然怎麼對得起二妹呢。」

  紅蓮心領神會的挑了塊跟衣服同色的面紗給晏姬戴上，主僕二人不慌不忙的朝著晏江氏的院子走去。

  晏姬進房間正好看到晏姒兩人跪在地上，晏芊芊抽抽搭搭的哭的梨花帶雨，一雙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晏姒一言不發，帶著面紗的臉上只能看見那雙眼神倔犟的眸子。

  「你真是要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好端端的為何要去柳姨娘院子裡？

  還將人給打成這樣！」

  晏江氏被氣的臉色發黑。

  早上起來連早點都還沒來得及吃就聽到下人來稟報，說二小姐把柳姨娘給打傷了，人現在還在昏迷當中，背上全是血。

  晏江氏一聽差點眼前一黑站不穩，連忙叫人請了大夫去看看，把晏姒和晏芊芊兩個人給叫了過來。

  晏姒不說話，晏芊芊哭哭啼啼的說著：「母親，我早上跟姨娘吃飯吃的好好的，二小姐突然就床進來掀翻了我們的桌子，還撲上來打我……」她雖然哭著，說話條理卻清晰的很，一段話就把來龍去脈給說清楚了，還把鍋全部甩到了晏姒身上。

  晏江氏黑著臉問晏姒：「你說，為何大清早的要去姨娘院子裡！」

  晏姒仍舊不說話。

  晏芊芊見狀小聲說著，「許是二小姐臉蛋出問題，就想過來拿我們出氣……」她話音未落，就看到晏姒轉過頭惡狠狠的看著自己，一副隨時都可以撲上來撕碎她的模樣。

  「臉？

  姒兒，你把面紗摘下來！」

  晏江氏聞言皺了皺眉。

  晏姒沒有動，她怎麼可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把面紗摘下來！要是消息被人傳出去了怎麼辦？

  那她豈不是與太子妃位無緣了嗎？

  「娘。」

  晏姬在一旁出聲，瞧了眼房裡的人說道：「您讓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都出去再說罷。」

  晏江氏立馬反應過來：「你們都去門外候著。」

  「是，夫人。」

  「現在能把面紗摘下來了？」

  晏姒看了眼晏姬，原本憤怒的心情奇異的緩和了一些，她記得自個兒這大姐似乎用那東西洗了臉了？

  這麼說來，家裡毀容的……也並不只有她啊。

  這樣一想，晏姒覺得平衡了許多，她伸手扯下面紗，滿是撓痕的臉暴露在空氣中，看的晏江氏忍不住吸了口涼氣：「怎麼會弄成這樣！」

  晏姒的長相雖說比不上大女兒，但是也比其他人長的好看多了，現如今，這張臉上除了眼睛周圍那一塊沒事，兩旁的臉頰上全部都是撓痕。

  「女兒這模樣，全都是晏芊芊搞的鬼！」

  晏姒咬牙切齒的說道。

  晏芊芊原本還有些幸災樂禍，一看晏姒把髒水潑在了自己身上，連忙反駁道：「我沒有！你別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你沒有？」

  晏姒冷哼一聲，眼裡滿是冷色：「大夫說了，是有人碰了我的臉，下了毒，所以才會搞成這副模樣，這幾日除了你可沒有別人碰到我了。」

  「你胡說！誰知道你是不是自己碰了些東西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了然後陷害我！夫人，我真的沒有給她下毒！」

  晏芊芊連忙說道。

  晏江氏忍不住皺了皺眉，覺得腦袋有些疼。

  晏姒看了眼一旁沒出聲的晏姬，又說道：「大姐臉上也被人下了毒，不是你做的是誰做的？

  我跟大姐都毀容了，受益最大的不就是你嗎？」

  話音一落，幾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晏姬身上。

  晏江氏有些焦急，出聲問道：「晏兒，你的臉也成這副模樣了嗎！」

  「娘放心，女兒的臉沒事。」

  晏姬柔聲說著，看向晏姒，嘆了口氣：「二妹可別亂說話，瞧把娘親嚇得。」

  「我沒亂說！不信娘你讓大姐摘下面紗看看就知道了！」

  晏姬有些無奈，伸手摘下了面紗。

  瞧見晏姬依舊白皙沒有瑕疵的臉，晏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道：「不可能，怎麼沒事，我明明……」

  她像是反應過來，話音一轉，「我上次明明看到姐姐的臉也出了問題的……」

  晏姬臉上噙著一抹笑容，看著晏姒，柔柔的出聲說道：「那妹妹現在可看清楚了？」

  她眼眸深邃，那麼溫柔的神情在晏姒看來卻顯得有些陌生，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怎麼會這樣！翠果不是說她已經成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