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被炮灰的皇貴妃(四)
晏常茹揉了揉被拽得生疼的手腕,怯怯的抬眸看向主位上的晏姬,她臉上連妝容都還沒畫,硬生生被翠竹從床上拖了起來,只匆匆的換上一條淺粉色的裙子。
「見過貴妃娘娘。」
晏常茹咬了咬唇瓣,嬌柔的嗓音說出來聽的人心裡酥酥麻麻的。
她膚色很白,清秀普通的五官也被襯得更加好看了幾分,看著別有一番風味。
晏姬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晏答應?」
「臣妾在。」
晏常茹小心翼翼的回著,說起來她對晏姬還是有些印象的。
晏姬還未入宮前是晏府的嫡小姐,身份高貴,被人寵著捧著,性子難免嬌縱了些,她幼時曾不小心得罪過晏姬,被罰了一個月不得出門,連姨娘都受了連累。
晏常茹微微斂眸,遮掩了眼底的異樣。
她為了能夠進宮可是廢了好大的功夫,甚至連繫統給的初始積分都用上了,才磨得晏國公同意了讓自個兒進宮的提議。
「晏答應真是好大的本事,才入宮就敢壞了規矩,不向本宮請安。」
晏姬語氣涼涼,她睨著自己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指甲沒有染著蔻丹,泛著自然的淡粉色。
晏常茹聞言愣了愣,下意識的出聲解釋著:「臣妾不敢,是皇上說……」
「翠竹。」
晏姬打斷了她的解釋,摩挲著手腕上戴著的翡翠鐲子,語氣平淡的說道:「給本宮掌嘴。」
「是,娘娘。」
翠竹應了一聲,朝一旁的小宮女使了個眼色,她們連忙上前拉著晏常茹的手臂。
晏常茹瞧著翠竹手裡拿著的竹片,眼底掠過一抹害怕驚恐之色,她搖著頭神情焦急道:「娘娘饒命,貴妃娘娘,是皇上說臣妾可以多睡一會兒的,貴妃娘娘……」
「皇上可有讓你免了貴妃娘娘的請安?」
柔妃捏著手帕擋在嘴前,譏諷的說著。
晏常茹求饒的話語一頓,翠竹已經拿著竹片拍在了她的嘴上。
劇烈的疼痛感瞬間瀰漫上來,晏常茹痛的慘叫一聲,眼睛一眨淚水就掉了下來,她掙扎著想要躲開,卻被兩個宮女牢牢的抓著動彈不得。
房間裡只剩下竹片打在肉上發出的聲音以及晏常茹的痛呼聲,那些剛進宮的新人見狀一個個被嚇得臉色發白,畏懼驚恐的看著臉色平靜的晏姬。
不過只打了十下,晏常茹白皙嬌嫩的臉蛋上已經溢出了點點鮮血,她額頭上冒著冷汗,臉色慘白,頭髮也十分凌亂。
「停。」
晏姬揮了揮手,翠竹立馬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拿著竹片回到了晏姬身邊。
她瞧著因為疼痛沒了力氣趴在地上的晏常茹勾著嘴角,輕聲緩緩的說道:「念在你是第一次犯,本宮就先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
小小的教訓?
眾人看著趴在中間滿嘴鮮血的晏常茹生生的打了個寒顫,不管是剛入宮的新人還是在宮裡待了許久的老人,都對晏姬又是懼怕又是憤恨。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聲「皇上駕到」,原本還沉默害怕的美人兒們立刻來了精神,也不看晏常茹,而是雙眼放光的看向門口。
很快穿著一身龍袍的司靳就出現在殿裡,他目光在大殿裡掃了一圈,看到地上趴著的晏常茹時微微挑了挑眉,像是有些驚訝。
他一邊朝著晏姬大步走過去,一邊出聲詢問道:「愛妃這是在做什麼?」
晏常茹在司靳出現的一刻眼睛就亮了起來,她瞧著司靳一點點靠近自己,忍不住期望著他能夠看到自己的處境,又覺得有些委屈和窘迫,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
司靳好似聽到了晏常茹內心的呼籲一般停了下來,低頭看了她一眼,對上後者滿是淚花和希翼的眸子,神情格外平靜冷漠。
「可是她惹得愛妃不快了?」
晏姬點點頭,懶洋洋的說著:「新人剛入宮,按照規矩都是得向臣妾請安的,這晏答應仗著皇上寵幸不把臣妾放在眼裡,臣妾可不得給她立立規矩?
皇上覺得臣妾做的好不好?」
司靳沉默了片刻,眼底的神情晦暗不明,他看著晏姬臉上帶著幾分譏諷的笑容心裡思緒萬千。
他這個貴妃跟夢境裡的反應和表現大不相同,難不成她也看到了那個夢境?
司靳想到晏姬在夢境裡的下場突然有些心虛。
「愛妃做的很好,後宮嬪妃規矩是得好好守著。」
司靳很快回過神,臉上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朝著晏姬走過去,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晏姬揚眉盯著司靳看了兩眼,笑道:「皇上贊成最好不過了。」
她偏過頭看向晏常茹,發現後者居然被刺激的暈了過去。
嘖,真沒用。
晏姬嫌棄的蹙眉,讓翠竹叫人把晏常茹給抬出去,順便再叫個太醫去瞧瞧,「免得有人背地裡說我這貴妃囂張跋扈,心狠手辣。」
晏姬這麼說著。
司靳聞言皺著眉頭道:「朕倒要看看,誰敢亂嚼舌根,愛妃不必擔心。」
晏姬笑了笑沒說話,心想這狗皇帝閒的沒事兒草什麼寵貴妃的人設,還真有點噁心人,她面上神情帶著幾分懶意開口說道:「臣妾有些乏了,皇上您就陪著妹妹們聊會兒,臣妾先回寢宮休息。」
說完,不等司靳有所反應,她就已經帶著翠竹几分大搖大擺的回了寢宮,留下司靳面對著一群臉頰含春的嬪妃們。
司靳盯著晏姬離開的背影看了半晌,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有意思,他的這位昭貴妃,可比之前有意思多了。
……
晏常茹醒過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臉上已經上了藥,散發著陣陣難聞的味道,房裡一個人都沒有,晏常茹剛想出聲說話,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疼得她眼淚差點又掉了下來。
晏常茹掀開被子下床,坐在梳妝桌前看著銅鏡里出現的面容,她白皙的皮膚上青紫了一大片,擦著黝黑的藥膏,看上去顯得有些猙獰,毫無美感。
也不知道會不會在臉上留下疤痕。
晏常茹小心翼翼的摸著自己的臉頰,心裡的恨意止不住往外冒著,憑什麼自己要像條狗似的被人隨意打罵侮辱?
貴妃了不起嗎?
她有系統幫忙,遲早有一天會爬的比晏姬還要高,到時候,她也一定會讓晏姬嘗嘗這種被人侮辱的滋味!
晏常茹眼神冷凝,忍著肉痛的心情跟系統兌換了能夠祛除疤痕的藥膏擦在臉上,這是她昨晚承寵時系統贈送的積分,本來想留著兌換其他東西的,可惜了……
都怪晏姬這個賤人!
晏常茹在心底問候了晏姬的祖宗十八代,然後突然想起她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妹,頓時氣的心窩更疼了。
從這次之後,宮裡的嬪妃們都老實了不少,每天早早的就出現在晏姬宮殿裡請安問好,生怕被逮著像晏常茹一般被打的這麼慘。
晏常茹雖然恨晏姬恨的不行,卻也不敢真的把她得罪了,每天來都是最早的那一批。
使用了系統給的藥膏後,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她臉上就恢復如初,半點傷痕都沒留下,皮膚甚至更好了些。
她的變化眾人都看在眼裡,她們有些好奇晏常茹用的是什麼藥膏,效果居然這麼好。
晏姬自然也看在眼裡,她眯了眯眸子,心想這晏常茹身上果真有古怪,那種傷疤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而她僅僅只花了三天時間。
得知道她身上有什麼東西。
……
炎炎夏日,陽光毒辣炙烤著大地,晏姬宮殿的每個角落裡都放著冰塊降溫,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熱的不行,心情愈發的煩躁起來。
翠竹拿著扇子對著放著冰塊的盆子緩緩扇著,吹出來的涼意讓晏姬緊皺的眉頭鬆了松。
「娘娘,過兩日皇上就會啟程去淑德山莊避暑,那裡的氣溫涼爽,可比宮裡好多了。」
翠竹緩緩的開口說著。
晏姬應了一聲,半眯著眸子靠在坐榻上:「同去的嬪妃名冊出來沒有?」
「已經出了。」
「拿過來給本宮瞧瞧。」
「是。」
翠竹將扇子遞給一旁的小宮女,自己出門拿了一張名單返回放在晏姬身旁,晏姬拿起來看了兩眼,輕聲念著:「柔妃,端妃,麗嬪,婕嬪,佳貴人,晏常在……」
「晏常在?」
晏姬微微挑了挑眉,「可是晏答應?」
翠竹點頭應道:「娘娘近日沒過問後宮的事情,晏答應已經在兩天前晉升為常在了。」
晏姬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自從天氣愈發熱起來後,晏姬就免了嬪妃們早上請安的規矩,窩在宮殿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些消息也懶得知道,自然不清楚晏常茹晉升的事情。
她看著外頭刺眼的日光,緩緩說道:「想來御花園的蓮花都已經開了,翠竹,你將名單上這些人都叫去御花園,就說是本宮心情好,請他們賞蓮。」
翠竹聽話的應了下來。
御花園池塘里的蓮花的確開了,大片大片的,看著十分賞心悅目。
池塘中心的亭子裡放著冰塊,幾位容貌各異的美人兒正坐在亭子裡談笑風生的聊著天。
「貴妃娘娘竟然有心情邀咱們賞蓮?」
柔妃晃著手裡的扇子,想要扇開空氣中的暑氣。
夏日真是嬪妃們又愛又恨的季節,愛它能夠穿許許多多飄逸仙氣的衣裳,又恨它熱的一出門臉上的妝容就會被汗水淋花。
晏常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抹胸長裙,外面套著一件白紗,臉上妝容素雅簡單,在一群畫著厚厚妝容的嬪妃中尤為顯眼。
晏姬到的時候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晏常茹,她模樣比起前段時間要更為精緻了些,眼睛大了兩分,鼻樑高挺櫻桃小嘴,變化不可謂不大。
「見過貴妃娘娘。」
晏姬伸手放在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出聲說道:「起吧。」
「這蓮花,開的可比前些日子好看多了。」
晏姬坐在放著坐墊的石凳上,一旁的翠竹搖著手裡的扇子給她扇著風。
端妃笑著接過話:「是呢,這白蓮花開的可真是好看,白蓮出淤泥而不染,難能可貴。」
「晏常在就好比這蓮花,可比前段時間耀眼的多。」
晏姬睨了最角落的人一眼,語氣淡淡。
眾人聞言下意識的看了過去,被晏姬這麼一提點果真發現這位晏常在容貌更為出挑了些。
麗嬪見狀語氣微酸:「晏常在正年輕,長開了模樣的確不俗,只不過比起貴妃娘娘來說差的還遠著呢。」
「這話說的,可別什麼人都拿來跟貴妃娘娘做對比呀!」
「是啊,貴妃娘娘國色天香風華絕代,哪是晏常在能夠比較的……」
幾人嬌笑著,語氣滿是譏諷。
皇上最近進後宮的時間沒那麼多,然而在後宮的時間有三分之一都是待在晏常茹的春雨閣,這些嬪妃們早就看她不爽了,如今一找到機會就要擠兌她兩句出出氣。
角落裡的晏常茹神情平靜,像是不知道她們說的是自己一樣,只是攥著手帕的手用著力,手指微微泛白。
她心裡恨極了這些嬪妃和晏姬,只不過因為自己位份太低,絲毫不敢把情緒表露出來。
皇上雖然宿在她這裡的時間多,可晏常茹問了系統,皇上對她的好感度居然只有5點!晏常茹剛知道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心想皇帝果然是世界上最無情的男人。
不過也有好處,起碼系統給了她很多積分,讓她能夠兌換想要的東西。
等自個兒成了絕世大美人,皇上一定會被她迷的死死的,到時候完成系統的任務也就十分容易了,晏常茹想著,忽視了柔妃她們說的話,偏著頭目光放在池塘里的蓮花上。
一行人聊的開心,等到亭子裡放著的冰塊融化的差不多了晏姬才起身離開,她伸手摸著自己的小腹,從晏常茹身邊經過。
後者看著晏姬的小腹目光微微閃爍著。
如果晏姬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她會不會很傷心很難過?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很快在晏常茹的腦袋裡扎了根,她眸色微沉,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