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發燒
處理完手掌上的傷口之後,老太太開始用藥酒,給董香香揉膝蓋上的淤青。一邊揉還一邊嘮叨她。
「你就是個姑娘,出門在外總要多心疼自己才是。別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就沒問題,什麼事都能扛過去。現在,你不是已經有三兒了麼?有什麼事,就叫他幫著。你弄成這樣,他得多心疼呀。」
董香香坐在床上,默默地聽著,眼圈都有些紅了。過了一會兒,她才悶聲說道:「這次是我魯莽了,我以後會多注意安全的。」
老太太聽她認了錯,臉色這才好了些。又開口道:「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就找個避雨的地方躲著。三兒總會趕過去接你的。」
「唉。」董香香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揉得差不多了,老太太才幫著她鋪好了褥子,讓她躺在床上好好歇著。
董香香原本覺得今天就像是撞了霉神了,接二連三地出事,點心毀了不說,自己還受了傷。只是,她上輩子早就習慣一個人獨自生活了。所以,也不會怨天憂人,只會默默地自己扛過去。
可是,自從被謝三衝進雨雪裡,把她撿回來之後,董香香的心裡就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就好像她那顆總是漂泊不定的心,突然就有了依靠。
想起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一切都想夢似的。她可以在三哥面前很狼狽,完全不用總是那麼堅強;她也可以對他耍點小性子,發發脾氣。他不但不會嫌棄她,埋怨她,反而是容忍她,心疼她。
三哥這人性子很彆扭,嘴上是不肯說說實話的。可實際上,他卻待她極好。還真是事事都替她著想。這輩子,她跟這個男人一起過,一定會很幸福吧?
董香香迷迷糊糊地想著,眼皮也有點發沉。這時,老太太又端了一碗薑糖水進來,走到床邊說道。
「丫頭,先別睡呢。三兒剛剛燒水的時候,順便給你熬了一鍋薑糖水,說是要給你趕趕寒氣的。他本來要親自給你端過來,我卻打發他先回去洗澡了。」
董香香聽了老太太的話,坐起身來,一臉擔心地道:
「三哥,他沒什麼事吧?剛剛他把雨衣脫給了我,後背都淋濕了。」
老太太卻搖頭道:「沒事,三兒這幾年東奔西跑的,身體好的很。何況他愛惜自己著呢,幫你打好熱水,他就回去把濕衣服換了。剛剛,我也讓他喝了碗薑糖水,現在肯定是沒事了。倒是香香你,還是趕緊喝了這薑糖水吧。」
「唉。」聽了老太太的話,董香香這才放下心,接過薑糖水。
剛熬好的薑糖水熱騰騰的,帶著股說不出的辛辣,卻又混著甜。因為放了一會兒,沒有那麼燙嘴了。董香香一閉眼,就都喝下去了。
很快,她脊背上就被汗打濕了。小肚子裡也熱乎乎的,全身上下都變得溫暖起來,臉色也變得紅撲撲的。
老太太見她氣色恢復了不少,就讓她好好歇著,然後她自己倒是轉頭出去了。
董香香又躺回到被窩裡,不用猜她也知道三哥那麼守禮的人,不會在她睡覺的時候過來看她。大概是薑糖的緣故,她嘴裡還帶著點甜,心裡卻有些失望。
董香香並沒有想太多,她今天遭了不少罪,又受了傷流了血,到了此時,只覺得頭混混沉沉的,身體卻溫暖而又舒適。很快,她眼皮就沉下來了,整個人半夢半醒,好像飄上了雲間,竟是說不出的自在。
她鼻翼間似乎始終都籠罩著,謝三哥身上那種特有的紙墨味道。她終於安心睡了。
另一邊,謝三梳洗了一番,就又到廚房問了老太太,董香香的情況。
聽說董香香已經睡了,他這才稍微有些放心。又囑咐老太太過一段時間,就去看看她,就轉身向自己書房走去。老太太忍不住問一句。「三兒,你這急著忙慌的要幹嘛去?」
謝三回身對老太太說道:「我打算在咱們東邊加個小房子出來,對外開門,給董香香當鋪子。」
老太太想了想,才點頭道:「那也好,那邊一直空著,看著也挺彆扭的。倒是三兒你不是很反感改房子麼?怎麼就突然改變注意了。」
謝三兩條劍眉微微蹙起,沉聲說道:「天馬上就變冷了,總不能讓那丫頭繼續在外面凍著做買賣吧?英子那邊又沒找到合適的房,還不如改了咱們家的小院子呢。再說了,香香在家做買賣,您總能照顧著她點吧?那丫頭太要強了,吃虧都一吭不坑。我還真怕她在外面受什麼委屈。」
老太太聽了他這話,忍不住笑道。「行,既然你說了,我就照樣點。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的功夫,三兒就大了,知道心疼小媳婦了。」
謝三聽了老太太這話,臉一下就紅了,就不再說話,轉身往回房裡走去。
原本,謝三是打算下午董香香又是沒事,就抽空去找陸洪英的。
可巧的是陸洪英中午吃飯前,就跑到家裡找謝三了,順便想蹭點謝三的好酒喝。他大大咧咧地走進屋一看,謝三正捧著書一直在看呢。
見他進來,就示意陸洪英自己倒茶喝,也就沒吭聲,還在繼續看書。
陸洪英已經習慣他這性子了,乾脆就坐到謝三對面,到了一杯茶捧在手裡暖著,然後開口對謝三道:
「我又給你尋了一個鋪面,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這都下雪了,你就別那麼多事了,趕緊把鋪子定下。總不能大冷天,還讓你媳婦在去大街上賣點心吧?」
他說完話,就拿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謝三探起頭,深深地看著他,眼神裡帶著幾分掙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英子,不用再看鋪子了,你還是儘快幫我找泥瓦匠吧,咱們把東牆砌出一個門臉來。」
「噗……」陸洪英聽了他這話,忍不住就把口中的茶水噴出來了。還好謝三有準備,不然陸洪英真就把他的書噴濕了。
陸洪英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後一臉張狂地笑道:
「三兒呀,三兒,你不是一直嘴硬麼?死活都不讓我打你這小院子的主意?怎麼著,現在您謝三爺突然就改變注意了?
你說你這人不是一向嘴硬心狠麼?怎麼一到你媳婦面前,你就只有服軟的份了?啊,三兒,你倒是說說,你媳婦怎麼跟你說的?居然把你說服了?」
謝三抽著嘴角,低著頭就是不去看陸洪英那張放肆的臉。他難得沒有還口,尖牙利嘴地刺陸洪英幾句。直到陸洪英笑夠了,謝三才沉聲道:
「她什麼都沒跟我說過。只是,我稍微流露出一點喜歡那副畫的意思,她就要把全部積蓄拿出來資助我買下。在我面前,她從來都不任性,也不嬌氣,更不會開口跟我要什麼東西。反倒把重要的東西,送給了我。她什麼事替我想,我又怎麼能不多為她打算?」
謝三說著,就垂著頭摸了摸右手食指上那枚玉戒指。
陸洪英聽了他的話,再也笑不出來。他又反問道:「既然小董都沒跟你說,你怎麼就突然改變注意了?前兩天還跟我嚷嚷,死活都不讓動你這小院子麼?」
謝三又說:「今天這破天氣,又是雨又夾著雪的。香香為了躲那些破孩子,摔了一大跤,不止腿磕了,手也破了一大塊兒皮。以後,天氣越來越不好,不能再讓她在外面做買賣了。
大英子你說得對,在外面租鋪子,我也總不能安心。倒不如就讓她在我眼前辦買賣呢。我能看著,也有老太太照應著。
就算哪天我出去收貨,至少還有你們兄弟,老許他們都能幫著看著點,不至於有人來生事。等再過幾年,我賺了錢,倒要給買個既有花園又有門臉店的大房子才是。」謝三在陸洪英面前,一向是很坦誠。
陸洪英見他都承認了,也真不好在繼續嘲諷他了。於是,點頭說道:「反正,你想好了就成。我儘快給你找瓦匠,不然天冷下來,地上凍了冰,就沒人接你這活了。」
之後,兩人就開始商量,到底弄個什麼樣的鋪面好。謝三還是老毛病,總是從風水和外觀著手。聽他說完鋪子的構想,陸洪英差點跳起腳來罵他。
「你居然又來這一套?蓋個爐灶你窮講究也就完了。咱們這急著弄個小糕點鋪子出來,你卻非要做成仿古酒樓酒樓是吧?你怎麼不說,在上面加個牌樓,門口再放一對大石獅子呀?那多氣派呀?」
可陸洪英顯然還是低估了謝三這人的下限。聽了他的話,謝三竟拿出了畫好的糕點鋪草圖,當真就幾筆在門口加了一對石獅子。嘴裡還念叨著:「牌樓是不行了,不過的確該放對獅子震一震了。我們家近來的運氣,不太好呀。」
陸洪英聽著他這話,臉都氣紅了,張嘴罵道:「謝三,你趕緊給我打住。就是兩米半寬的鋪子,兩石獅子並一塊兒,客人還怎麼進呀?」
謝三卻說:「你放心,我自然會找一對小巧一點的識字來。像盧溝橋上面的獅子,不是很好麼?」
陸洪英聽了這話,氣得肺都有點疼。他想著不能在繼續跟這人生悶氣了。這人在某些方面有些太過不食人間煙火了。於是,陸洪英又開口罵道。「我等著你媳婦來收拾你。反正,她不會願意,你這麼胡搞她的鋪子!」
謝三卻一臉挑釁地看著他,嗤笑道:「我這怎麼叫胡搞?我這叫有品位。我媳婦可比你有品位多了。她會懂得欣賞的。」
「玩去!」
兩人為了鋪子的事爭了半天。這時候,已經到了飯點了,老太太就喊了一嗓子,叫他們趕緊過去吃午飯了。
陸洪英也不推脫,很快就跟謝三一起到廚房去了,還叫謝三拿上他的好酒。
老太太讓他們先吃著。董香香腳不方便,她乾脆先把飯給她送到屋裡去了。
這時候,天空已經放晴了,地面上有些濕漉漉的。謝三看向窗外忍不住罵了一句,這是什麼破天。
陸洪英挑眉看了他兩眼,微微揚了揚眉,到也沒說什麼。只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又加了兩口菜吃。還嘆道:「你們家老太太這手藝還真是到家了。我就喜歡吃她做得菜。」
謝三卻冷哼一聲。「我媳婦做飯的手藝也很好。倒是你想吃好東西的話,不如找個擅長廚藝的媳婦。我可聽說,你媽打算給你介紹個在食堂工作的媳婦。」
陸洪英連忙打斷他。「得了,你快別燥我了。我還是喜歡身材苗條的姑娘,不喜歡膀大腰圓的。」
謝三瞟了他一眼,也沒說話。剛要拿起筷子夾菜。突然就聽老太太打開董香香的房門,扯著嗓子就喊了一聲。「三兒,你快過來看看。」
謝三一下就把筷子拍在桌上了,三步兩步走到了廚房門口,開門就問:
「老太太,怎麼了?」
老太太一臉著急地看著他。「香香這丫頭好像燒起來了,是不是趕緊買兩片退燒藥給她吃呀?」
「什麼?」謝三也顧不得別的了,迅速走進了董香香的房間裡。
到了床前一看,董香香兩眼緊閉著,臉上還帶著一抹異樣的紅暈。謝三心裡就覺得不太妙,抬手一摸,董香香的額頭果然很熱。他搖了搖,董香香居然沒醒。這是已經昏迷了麼?
謝三也顧不得其他了,連忙拿著被子把董香香裹了起來,橫抱在懷裡,就想帶她去醫院看病。老太太本想說,給董香香先弄點藥吃,一看謝三兒都急眼了。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就趕緊跑回到屋裡找東西去了。
這時候,陸洪英也趕過來了,喊了一嗓子。「三兒坐我車去吧,就停在外面了。我馬上就給騎過來。」他喊完就往外跑。
三個人各忙各的,動作都很快。不一會兒,謝三就抱著董香香坐在陸洪英的三輪車上了。為了保暖,老太太還把謝三冬天穿得綠軍大衣,綠軍帽都找出來,給董香香穿戴上了。
謝三臉色慘白,多餘的話一句都沒說,只是死死地抱著董香香。還是陸洪英勸了老太太兩句。「您也別急,我們帶小董去醫院看看就好了。說不準,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回來了。」
老太太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他們。「你們路上可小心點。」
「好嘞,您放心吧。」陸洪英說著就蹬著三輪車出發了。他本來就身高體壯的,腿又長又有力。加上現在又比較急,他愣是把車蹬得跟要飛起來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謝三抱著董香香就去找大夫。
那位上了歲數,頭髮花白的女大夫,一看他這麼衝進來,還以為出人命了呢。忙迎過來一看,才知道董香香只是發燒了。而且,並不怎麼嚴重。可是,抱著她來的小伙子卻已驚慌失措,臉色刷白,顯然是嚇壞了。
老大夫對這長相英俊的小伙子到底有幾分同情,於是開口問道:「給她吃退燒藥了麼?用濕毛巾降溫了麼?」
謝三一問三不知,只心急火燎地說。「她都燒成這樣,還吃什麼退燒藥?大夫您給她好好看看吧,不然掛個水!」
大夫聽了他的話,嘴角抽了抽。沒辦法,只能拿出體溫計先給董香香試了試溫度。又細細地檢查了她的傷口。
董香香的確是摔得不清,可是已經被處理得很好了。大夫又對謝三說,「她這傷,以後還是這麼處理吧。只是輕輕破了皮,並沒有那麼嚴重。依你說,她也就是受了風寒,再加上最近勞心勞力累著了。所以,才睡得這麼沉。」
說話期間,差不多了,她又拿出體溫計一看,果然不算特別高,只有38度。於是對謝三說:「這樣吧,我給開點退燒藥,你帶回家去。先給她用濕毛巾敷在她的頭上,在時不時擦擦她的手腳。如果溫度降下來,就算好了,都不用吃藥。如果晚上還降不下來,再給她吃片退燒藥吧。」
謝三聽了這話,頓時就急眼了。「大夫,她都病得這麼重了?怎麼能就隨便開這點藥呢?怎麼也應該給她掛水吧?這是人命關天,草率不得。」
大夫皺著眉頭,有些無奈地說。「真不是人名關天,你媳婦這程度不需要掛水。這是假燒,退下去就好了。」
最後,謝三好說歹說,大夫才給董香香打一針,又給開了幾片退燒藥。嘴裡還勸他:「這位同志你不要這樣胡來。」
可是,看著謝三見董香香還沒醒,眼圈都紅了的樣子,她到底也沒忍心在說什麼。年輕的情侶,正是感情好的時候,可不是這位小同志就有些患得患失麼。
等到出了醫院,謝三仍是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上了陸洪英的三輪車,他仍是死死地把董香香抱在懷裡,一句話都不說。
蹬車的陸洪英,想起剛才謝三那緊張兮兮的慫樣,忍不住悶聲笑了起來。他都沒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謝老三居然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又笑了好一會兒之後,也不見謝三搭理他。陸洪英這才收住了笑意,嘆了口氣,安慰謝三。
「三兒,你沒聽大夫說麼,小董就是太累睡著了。沒什麼大病,咱也不要叫醒她,就讓她睡就到自來醒就是了。你也該放心了才是。」
結果,他勸得根本沒用,謝三仍是一聲不坑,只是看著董香香。
陸洪英沒趣地搖了搖頭,加快速度,蹬著車就把他們送回家了。
到家之後,謝三又把董香香抱回到床上,都整理好了。又跑出去打了盆水進來,用濕毛巾給董香香又是敷著額頭,又是擦手擦腳的,一陣亂忙和。
好不容易都忙完了,他也沒心思跟老太太解釋。就在董香香床邊坐下來,眼睛都不錯神地看著她。看著樣子是要瞪大眼,等著董香香睡醒了。
陸洪英看他這樣,不禁嘆了口氣。「這人還真是瘋魔了。」
老太太都快六十的人了,還眼巴巴地站在一邊等著消息呢。陸洪英沒辦法,也管不了謝三了,拉著老太太就去廚房了。
他們去醫院也就30分鐘,菜還是溫熱的。
陸洪英坐到桌邊,對老太太說:「小董沒事,人家大夫看了,她手上和腿上的傷處理得很好,沒什麼大事。可能就是淋了雨凍著了,溫度也不高。醫生本來說讓拿點退燒藥就回來吧。可是三兒死活不信,還要跟大夫爭執,非得求人家就給董香香打一針。」
老太太聽了他的話,臉上帶了幾分尷尬。「我一開始就說,先給姑娘吃片退燒藥。三兒心急火燎的,根本沒法勸。不過去醫院看看倒也挺好的,至少咱們就安心了。對了,英子,我幫你熱熱菜吧?鬧了一檔子,你連中午飯都沒吃好。」
老太太說完就站起來了,端著菜往灶台前面走。陸洪英忙開口道:
「倒也不用熱了,我隨便吃點極就行,有酒菜就好。」
老太太睨了他一眼,教訓道:「大白天的,你還貪酒,下午不是還要出車麼?」
陸洪英嘿嘿一笑,連忙說:「我只喝一點,並不妨礙。倒是等會兒,您去張羅一下三兒的飯吧。不過看他那樣子,一時半會是吃不下了。
人家醫生說小董沒事,只是睡過去了,他偏就是不信,非說小董昏迷了。醫生都被他纏得沒辦法了。」
老太太悶聲道:「他這人不是有心結麼。平時倒是沒什麼,就怕身邊的出什麼事。那年,你鬧出那檔子事的時候,就把他也急的夠嗆。天天都跑出去找門路。還想辦法找到了那家人,賠了不少錢,可人家最後還是判了你!」
說到這些舊事,陸洪英也沒心情笑話謝三了。他乾脆就低著頭,合著悶酒。老太太卻又嘆道:「也虧得三兒遇見的都是肯真心待他的人。英子你算一個,打小就護著他。香香也算一個,那孩子雖然年輕,卻是真懂得疼人。如果不是你們這樣的,三兒那些心思也就白費了。別人不但沒人明白,反而倒會錯怪了他。」
陸洪英拿起酒,仰脖子喝了一大口,眼圈微微泛紅。「我們兄弟,哪有誰虧欠誰的?我虧得有三兒這麼個兄弟,不然,我進去五年,家裡指不定怎麼樣呢?就我們家小二那破性子,打小就有主意,誰說他都不聽。也就是三兒把他降住了,不然他就敢上天入地。」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談起舊事,都覺得這幾年雖然生活不易,可大家互相扶持,就這樣平平安安地走過來了。
一時間,他們越說越高興。
老太太說,等香香醒了,一定要跟她說說謝三幹得那些事,也讓那孩子也笑上一場。
陸洪英就跟她說了,謝三要往糕點鋪子門口擺小獅子的事,老太太也笑得不行了。
「那孩子講究著呢,你說他也不會聽得,恐怕真會弄對獅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