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些學員選擇的是其他的人生方向,最後倒血霉的將是自已,搞得不好就會得抑鬱症了。
坐在講台下最後排監督朱厚照的特派員始終視線不離朱厚照,最讓他擔心的還是生怕這小子該不會犯了軸勁兒又耍什麼花槍。
直到最後的塵埃落定,他一直咯噔的心才稍稍放鬆下來,他瞥了講台上朱厚照一眼,小子,算你這回總算識趣......
本來這堂課將就此劃上一個圓滿句號了,可臨未了就要下課時,朱厚照說的一席話,給他找來了麻煩,讓原本可以圓滿劃上句號的一堂課劃上了一個並不圓滿的句號。
朱厚照是這麼說的:''諸位,很榮幸今天能在此給大家上這麼一堂課,在告別學堂教學生涯這麼多年後又能夠再次重返講台,鄙人覺得這種感受十分的美妙!
諸位學員,鄙人今天這堂課講的是民國形勢,諸位如果看到的聽到的現實與鄙人講的有出入的話,以你們看到的聽到的現實為準。
今天的這堂課就要結朿了,鄙人最後送給大家兩句話共勉,'人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攻城不怕堅,攻困莫畏難,奮爭有險阻,苦戰能過關';這個世界雖有超凡的力量存在,但一切得靠我們自己!武學、抗爭依然是歷史和當代社會的主流,讓咱們跟上時代前進的腳步,書寫自己壯麗的人生,奮勇地拚搏吧!」
就因為朱厚照這沒事找事的最後一席話,又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寒風冷月。
一燈如豆。
陰冷潮濕的空氣中,瀰漫著陣陣緊張肅穆的氣氛。
「朱同志,不是我說你,你的問題自已知道......」
特派員惡聲惡氣道,這語氣嚴厲得令人驚駭。
朱厚照打了一個激靈,緩緩雙目望去,窗戶外是半輪殘月,窗戶內的自己則是身處縣招待所總統套間-特派員下榻處。
而且是恭恭敬敬站著的,自已面前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張紙一支筆。
見到桌子上有一張紙一支筆,傻子也明白是禍非福。
這是......讓自已寫檢討,觸及靈魂深處的深刻檢討?
朱厚照只覺得魂飛魄散,一陣寒意從心頭升起,萬般的不甘。
前一刻在講台上好不逍遙快活,結果課講完,就成了一個要低頭寫檢討的,這世界上木有比他更晦氣的了。
朱厚照知道這寫檢討或許能讓自個多活上幾天,或許是十天半月,或許是一兩個月,可結果還是個死,而且死得只會更慘,早晚骨肉化泥,入不得祖墳,對不起全國人民,名聲是臭得不能再臭了。
「朱同志,你的問題性質很嚴重噯!既然你走上了這條路,那就要好好寫檢討,寫完檢討就可以回去了!不過得記住,今後千萬甭跟領導玩陰的,要爭取做個好人噯!」這時特派員陰陽怪氣道。
朱厚照一迭聲點頭稱是的同時,屬於之前的記憶紛紛湧來。
自已臨下課未了,就是對學員勵志一下,結果木想到就成了對領導玩陰的宵小壞人!搞得自已是魂飛魄散,斯文掃地,再加上之前之事,更是罪加一等。
本來是一片好心結果搞得里外不是人,這找誰說理去?
「朱同志,你就安心寫檢討吧,記住要寫得深刻點,否則這事我要是捅到你們縣長那,那後果你懂得的……
特派員意味深長的對朱厚照笑了笑,其言外之意便是你檢討要給老子寫深刻點,否則這事我要是捅到你們縣長那,那你一定是吃不了兜著走,沒你好果子吃。
當領導講究的是威嚴,能不怒而威則是最好,特派員自覺能在省宣傳部安安穩穩混到今天這個地步,靠的就是這份能不怒而威的城府世故。
「特派員,可卑職實在不會寫呀!」不過朱厚照並不吃這一套哭喪著一張臉大聲叫道。
「甭給我使什麼麼娥子!」特派員並不為所動,「從古至今,每一個寫檢討的人一開始都是這麼叫喚的,但最後不都是每一個人都乖乖寫出檢討來了嗎?朱同志,你還是安心寫檢討吧!」
「特派員,可卑職說的確是實話,卑職從小到大,直至今天之前,還未曾寫過一回檢討呢。」
朱厚照搜索前世今生兩輩子記憶,竟猛然發現自個的確未曾寫過一回檢討,這檢討的格式、內容他的確一無所知,檢討的門應該朝哪開,他也完全不知!
未曾寫過一回檢討,木有對檢討的見識,這並不代表朱厚照就會有一線生機,天道無情也無心,只要這特派員不鬆口,朱厚照就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我老特此生也未曾寫過一回檢討......」特派員看著憐憫的朱厚照,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一旦寫了檢討,對今後人生的發展影響還是挺大的,......」對於這一點特派員也承認,「不過這也不是一定就木有法子!」
「有法子?」頓時朱厚照眼前一亮,忙道:「是什麼路,還請老人家指教!」
多活一天就多了一分機會,只要能混過這關,任他怎麼著!朱厚照想得通透。
特派員這才道:「倘若你檢討深刻,那則是另說了......」
「果然還有死中求活的一線生機!」朱厚照暗喜。
旋又道:「特派員,那您就教我如何寫深刻檢討的法子吧!」
「這可不行、這可不行!」特派員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頭搖得跟撥郎鼓似的,連連擺手。
「特派員,求您老人家高抬貴手,卑職
自覺耽誤了大人寶貴的休息時間而深感內疚,這麼著吧,反正卑職學疏才淺這檢討也不懂得要怎麼寫,與其咱倆這樣乾耗著,不如咱倆來商討一下這檢討該怎麼寫吧?」朱厚照對著特派員笑道。
雖論起寫文章來,朱厚照功底絲毫不輸以靠擺爛文字作為看家吃飯本事的任何刀筆吏,無論任何體裁的文章,他都能信手拈來,而且還能寫得洋洋灑灑,不過像這種被人逼著寫檢討,朱厚照哪有輕易認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