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佬對上朱厚照,一番火星撞地球、噼哩啪啦、刻苦銘心的碰撞之後是踉蹌著完敗下來,撞了個灰頭土臉。
光頭佬完全可以確認,拿箥箕扁他們幾個人的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姓朱的縣裡下派幹部,自己在武學節上就見過這小子。
當光頭佬灰溜溜從道觀西側的溪邊滾蛋的那一刻,還不忘拿衣袖上擦了擦眼,擦掉眼上的灰塵。
然後扭頭再去看了一眼這傢伙。
當其眼神與那張乾瘦、滿是鬍渣,眼眶深陷的臉眸射出的怒目剛一交匯,光頭佬心頭還是難免「咯噔」的一跳,忍不住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僅僅只是瞥了一眼,但從那雙淡藍色的眼眸中,光頭佬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徹骨的寒冷,就像是身無寸縷被扔在了冰庫之中一般。
這姓朱的縣裡下派幹部他也聽說過,自他下派駐村以來,早春鄉多少盤根錯節、一向橫行無忌的幫派勢力被他連根拔起,多少老大的好夢難圓,幸福日子走向了盡頭。
而他們翹辨、難圓、走向末路原因的多項證據無一不指向了這姓朱的。
好狠辣的手啊!
與此同時,這姓朱的所干之事被那些老百
姓們廣泛連結,贏得了棒子們的極大關注。
悶下的這口惡氣得出啊!
既然是出身惡霸,光頭佬自然就木有那種撞了南牆就趕緊回頭的覺悟,而是把阻了他風流運和財運的朱厚照給生生恨下了。
這個場子不找回來那是斷斷不行的,總憋在肚裡也是萬萬不行的,好在這光頭佬朝中,不,山頭有人,就能幫他討回這個場子。
於是,光頭佬帶上那幾個狗腿子徑直奔往與這鳥縣相鄰的隔壁縣的一座叫做土匪山的山頭,想找那裡的大當家,也就是他的三叔來幫他找回這個場子。
一夥惡霸就這樣走了,臨走時,光頭佬還回頭惡狠狠盯了朱厚照一眼。
就憑這一眼,朱厚照就能夠肯定這夥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不定去尋找更大的惡勢力來報復自已。
朱厚照想自已一個人「硬核」還好辦,不好辦的就是自已還吊著一個車尾。
道觀里與自已合住的還有一枚弱不禁風的林妹妹,一旦匪徒找上門,那後果,朱厚照簡直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雖然這林妹妹不是自已的妹妹,自已前生是父皇萬頃田裡的一棵獨苗,但人家好歹是自已的室友不是?室友若遭遇危險,自已總不能坐視不理,拼了老命也得要營救不是?
自已能保證自已不會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但卻不能保證別人也同樣不會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朱厚照自認為自已不是一個愛窮講究的新時代三好青年,但既然別人硬生生要惹上門來了,那就不能保證自已不會成為愛窮講究的新時代三好青年。
窮寇莫追,那追就好了。
落水狗甭打,那打就好了。
於是,等到那伙人的背影漸漸遠去,朱厚照趕緊和林語嫣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轉身悄悄跟上了步履急促的光頭佬一夥,決定深入虎穴一探究竟,搞得不好,還能把那股惡勢力也給端了,還百姓們一個安寧的天空。
朱厚照在後面悄悄地尾隨著光頭佬一夥,也不知走了有多久,一直跟到了與鳥縣相鄰的隔壁縣的一座山頭。
到了這座山頭,朱厚照看見光頭佬一夥走進了一個狹窄幽暗的山洞。
朱厚照自然不能也舉步跟進去,只能在洞口一旁的草叢中埋伏起來,認真觀察起裡面的動靜。
這山洞其實不算長,也就上千米而巳,裡面四通八達,有洞道通往這大山的各個隱、秘、處。
這裡還需要交代一點的是,這山洞雖然從外面看似乎狹窄幽暗,但其實裡面卻是特別的寬敞明亮。
這寬敞自不必說,那是純天然的天造地設,而至於那明亮,則是由於洞內各處有著大簇大簇的火把照明。
「三叔,侄兒來看您了,您要為侄兒報仇啊。」
鼻青臉腫的光頭佬帶著幾個狗腿子跌跌撞撞進了洞內,然後衝著兩排站列著持槍攥刀的土匪,獨坐在洞內高處一平台老虎皮椅上的一眼貼著塊狗皮膏藥,貌似獨眼龍的傢伙如喪考妣哭嚎道。
「賢侄,你這是怎麼了?快跟三叔說,三叔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於是,接下來光頭佬就把自已所受之氣竹筒倒豆子般全盤托出。
甚至為了調動一下其三叔的情緒,他還不忘繪聲繪色加上了當時朱厚照扁他時從未說過的話。
「你三叔是個土匪頭子是吧?聽說還是個獨眼龍,這很好!什麼時候讓我走趟土匪山,把你三叔另一隻眼也摳下來,那就更好了!」
一番話是把他三叔氣得頭頂冒煙、七竅差點就沒了六竅。
接下來的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在光頭佬聲情並茂煽動下,獨眼龍帶著一干持槍攥刀的土匪,在光頭佬等的指引下,就衝出了山洞。
見這伙歹人衝出山洞,接下來該怎辦?朱厚照是頗費思量。
不過最終他還是想出了個兩全其美的萬全之策。
即決定,趁這伙歹人離開山洞,先闖進去搗毀了這土匪的巢穴。
然後再借著自已的凌影微步趕回道觀,爭取截住這伙土匪。
說干就干。
眼看這伙歹人的背影漸漸遠離,朱厚照便悄悄挨近洞口。
可也就在這時,只聽得「刷!」地一聲,從洞口邊一棵參天大樹上落下一張大網,直接就把朱厚照給兜在裡面,並倒懸起來吊在了半空。
睛天霹靂啊!當下朱厚照就是眼前一黑。
糟糕!
這下該如何是好?
自已武學等身,可也解不了這破網啊!
此情此景,令朱厚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口冷氣,只覺得自己可憐的心臟像是要從肚子裡蹦出來似的。
好巧不巧、令朱厚照十分悲催的是似乎是聽到了這動靜,剛走出不遠的那伙歹人很不合時宜地打轉了回來。
光頭佬欣喜若狂地嚎叫著,「三叔三叔,那破道觀咱就甭去了,原來咱們要找的該死的傢伙就在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