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鄉長照計劃是要來給兒子助陣加油的,但因臨時要趕去城裡參加個緊急會議,所以才臨時委託這位副鄉長和朱厚照共同來主持這場武比。
而且鄉長也撂下話了,無論誰出線他都可以接受,都是為了咱早春鄉的父老鄉親爭光出彩。
人家鄉長既然能撂下這話,看在這鄉長大度的份上,並看在小亮和周曉曉都是自個弟子,得一碗水端平的份上,讓周曉曉出線就應該是木有問題。
所以朱厚照才會也才敢提出這一動議,雖然朱厚照是低聲說道,但此刻在小亮那漆黑的雙眸之中,還是泛起了一絲淚花,那是眼看就要衝線卻被人彎道加速超過,不甘的淚。
朱厚照看出了小亮的心思,接著又道:「小亮,我知道你也很不甘心,但這就是武比優勝劣汰的規矩,我想現在的你,應該知道了高中少讀了兩年就有多大的差距了吧?不過你雖然武學能力尚缺些火候,但好在年青,將來的機會還有的是啊!」
望著小亮,朱厚照依然是懷抱著期望,不過在聽了朱師父的話後,小亮也是低著頭,久久不語。
「兩年的差距短時間是無法彌補的,不過小亮,師父還是相信天賦極高的你一定能行的,即便這次不能拿到名額,你也要好好利用這個假期,加把勁,惡補一下好不好,師父相信武學能力你一定會超過你師姐的!至於那種名額,將來也一定會有的啊!」
「望著興高采烈的周曉曉和倀有所失小亮漸漸離去的背影,朱厚照還是為小亮長嘆了一聲,在其原本嚴肅的臉上也是湧出了一抹遺憾之色。
心道:''即生瑜,何生亮,自已的兩個弟子都同樣優秀,要是有兩個名額就該有多好啊!」
和興高采烈的周曉曉一起離開倀有所失的小亮心中充滿了不甘,憑藉著遠超常人的修煉天賦,一躍成為眾新武學學子中的最強者,嘗盡了傲人的滋味,然而卻好比是在足球比賽中衝到球門前臨門一腳卻射偏了,這箇中滋味要多苦楚他就有多苦楚,要多難受他就有多難受。
眼望著身邊學姐的形狀,小亮心中是焦急萬分,他這個曾經被看好的武學天才,卻是意外,或者說是不出意外,離那名額只有一步之遙。
奈何我心照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徒增奈何?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亮亮,其實朱師父不僅對我,對你也還是不錯的,好好努力,將來你一定會超過我的!」見到小亮久久不語,滿臉憂鬱的模樣,周曉曉趕忙安慰的說道。
說起來周曉曉和小亮不僅是同鄉街坊,更是同一所學堂的校友,學姐學弟,看到小亮這般模樣,她自然也很是心疼。
「學姐放心,我沒事的。」聽到周曉曉的話後,小亮也是感覺到了學姐對他的擔心,他自然不想周曉曉為自己擔心,儘管心中極為難過,但臉上還是強擠出一抹笑容對她說道。
「哎」也不知周曉曉是不是真的看不出小亮是強裝出的笑容,反正她最終是低嘆了一聲,心中儘是說不出的酸楚。
心道:''為了讓學弟不致悲苦,既使自已的這個名額讓出來也無妨啊!」
周曉曉和小亮兩人邊走邊說著就離開了早春鄉初中校的操場。
望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身影,朱厚照和副鄉長繼續著剛才的交談。
「要說起來,這兩人都是天賦非常之高武學的好苗子,但綜合來看,小亮還是尚缺些火候啊,不過好在他更年青,將來的機會還有的是啊!」朱厚照這麼地想著,並脫口而出低聲道。
「鄉長,你看怎樣?」朱厚照臉看向一旁的副鄉長。
「兩人武學素質都十分不錯,至於要推薦誰,別匆忙下結論,我覺得慎重點、從長計議為好,恰好鄉長縣裡開會不在,讓我主持工作,加上他又要避嫌,不妨咱們回去開個鄉中層幹部會議決定一下如何?」聽到朱厚照的話後,副鄉長撫摩著自己那絡腮鬍子奸笑著說道。
接下來的一切就變得十分詭異了。
在兩人回去召開的鄉中層幹部會議上,朱厚照剛一提出推薦周曉曉的動議,那勢利眼的副鄉長可就不樂意了,當即表示了反對。
他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道:''小朱啊,你說的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你別忘了咱們這鄉是該聽鄉長的還是聽一個小小副村長的呀!」
朱厚照立馬急眼:''咱們這裡推薦的是誰武學水平高,而不是誰的老爸大就推薦誰?再說鄉長臨去縣裡開會時還說,要讓兩個候選者來一場公開、公正、公道的比武,讓優勝者自動來獲得這個名額,他決不干涉!」
''你傻呀,他能公開地說讓這個名額給他公子麼?」
朱厚照無語,也只能是無語。
最後這副鄉長說為了公開、公正、公道,還搞了個民主投票決定。
副鄉長推薦的小亮動議,是除了朱厚照一票外全票通過。
朱厚照推薦的周曉曉動議,則是一個慘不忍睹的悲慘世界,只有他自己一票。
悲催呀!
猶如鬼魅般的事情反轉讓朱厚照覺得這民國的世道也並不咋的,與自已上輩子當天子時的大明一樣,半斤對上八兩,秤砣對上王八。
一切都是憑實力說話,拳頭大就是硬道理,所謂的公開、公正、公道、公平都是見鬼。
推薦完小亮,朱厚照以為這事就翻篇了,接下來各找爹媽,該幹嘛幹嘛。
朱厚照是這麼想的,可那絡腮鬍子副鄉長卻並不這麼想。
趁著鄉長去縣裡開會,回來後又被安排去省城學習,這絡腮鬍子副鄉長決定趁著這回自已主持鄉里工作之機,樹立下威信,將來不定也能接個班什麼的。
樹立下威信就得拿個人開刀,絡腮鬍子副鄉長把目光瞄向了朱厚照,誰叫這傢伙在那名額亊情上和自已較勁,差點壞了自已拍馬屁的機會,不整你還能整誰?
什麼?人家是縣下派駐村幹部?
縣下派駐村幹部又能怎麼滴?
山高皇帝遠,縣官不如現管,老子能怕你個鳥甚?
好,就這麼辦!
於是,接下來我們就看到有這麼一個傍晚。
早春鄉古春村通往打石坑自然角落的偏僻崎嶇山道上,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背著鋪蓋匆匆而行,他的目的地是打石坑自然角落某座山中的一座名叫清水觀的道觀。
沒錯,這人就是朱厚照,他到這裡來並不是來出家的,而是被那絡腮鬍子副鄉長派來看道觀的。
按理說道觀里都有道士,根本就不用鄉里派人看守,但是這處道觀恰恰就沒有道士。
按理說看道觀這種事情不該朱厚照來做,但是那絡腮鬍子副鄉長偏偏藉口古春村里這段時間沒什麼事,不需要那麼多人值守,而保護宗教文化工作十分重要,朱厚照偏偏又是個能力出眾的研究生,所以就把他給派來了。
即便如此,當接到絡腮鬍子副鄉長讓他看守清水觀的通知時朱厚照也沒有感到絲毫的驚訝,在他看來自已就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干工作嗎,去哪兒都一樣。
於是毫無二話,立刻從周副村長家收拾了行李,與周副村長和周曉曉依依不捨地告別。
其實這樣的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這是絡腮鬍子副鄉長排擠他,給他穿小鞋了。
人在屋檐下不低頭也得低頭。
但朱厚照對此非但不感覺沮喪還很是慶幸,打石坑在古春村界內,看道觀也算是項工作,副鄉長讓他去看守道觀通俗來說也不算額外刁難。
再說了鄉長不在,與副鄉長較勁,能落到這麼個下場就算不錯的了,看道觀就看道觀吧,不必駐村部受雜七雜八亊困憂,還落了個清靜,再說好孬每個月的四十塊大洋薪水少不了他的,何苦不為呢!朱厚照這麼想。
這年頭大洋仍然是世界上最硬的貨幣,沒有之一,可別小看這四十塊大洋,這個時候一塊大洋可以買十幾斤大米,也能買四五斤豬肉,對於工薪族來說,這絕對是筆巨款。
在進山去清水觀之前,朱厚照前往村長家請求對方派個嚮導,結果村長知道如今鄉里是副鄉長主持工作,朱厚照又是開罪了副鄉長,所以也只是將去清水觀的路徑指給了他,並沒有派人帶路,所以朱厚照只能獨自一人進山。
朱厚照沿著崎嶇的山路漸漸的走進了深山,此時已然是深秋,山中雜草泛黃,樹落枯葉,一片蕭瑟。
時至此刻,朱厚照開始在心中暗罵如今世道可是太炎涼了,你說自已先前可是幫村里做了不少亊,如今村長連個嚮導都不派,太令人寒心了。
但轉念一想,村長的作派朱厚照也完全可以理解,官大一級壓死人,誰願意硬生生把腦袋往石頭上撞呀!還不如把腦袋往人腿上撞呢!
朱厚照正思付著。
「我操!」突兀,冷不丁他就被旁邊草叢之中躥出來的一隻野兔撞到腿上嚇了個激靈。
野兔很快跑遠,朱厚照一直注視著它消失在了遠處的草叢,這才收回目光環視左右,突然出現的野兔令他徹底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這打石坑他來是來過,但深山中的那處清水觀的道觀他卻從未涉足過。
而且朱厚照也知道打石坑深山中是有凶獸的,現在太陽已經偏西了,口渴肚餓、人累身乏,倘若真遇到了凶獸,以自己現在的狀態,還真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