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正深深地陶醉在修煉之中,恍惚中,卻驀然間有陰森森的聲音,幽幽傳入耳內,落入心神。
''朱煜,你好大膽,竟敢竊取扶桑人的寶物-乾坤真經!」
這聲音極為陰柔,突然的就使得空氣中仿佛都一下子變得陰寒起來,朱厚照睜開緊閉的雙眼,抬起頭,一看竟然是無良的白骨精。
朱厚照神色大感意外,顯然他根本就沒料到在這裡會撞上這令人怨聲載道的煞星。
''白骨精,你這臭娘們,不是聽說你在齊天大聖孫悟空的金箍棒三打之下形神俱滅、連渣都不剩了嗎?」 朱厚照怒道。
這話可不是朱厚照瞎侃的,那是流芳千古的巨著(西遊記)上說的。
一聽朱厚照冒出這話,白骨精明顯的就是不悅,顯得很不以為然,''哼,就孫猴子那兩鍬頭本事?能奈老娘如何,只怕是奈得了一時,奈不得一世,奈得了一世,奈不得永遠!老娘這不是有復活術嗎?」
說來也是,朱厚照無語,常言道:''狡免三窟,狡鬼三術,」這渣只要吃了人就能復活,天奈其何?這真是個害人精、滅不死的妖孽啊!
沉默片刻,朱厚照雙眼一閃,又緩緩開口,」這個暫且不談,我再問你,你今兒個咋要幫那扶桑人說話?」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你這小子難道不懂嗎?好了,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竊奪了人家扶桑人的寶物沒有?」
白骨精陰森森的聲音落入朱厚照耳中,尤其是後一句話,是字字誅心,朱厚照的面色一下變得陰沉起來,目中露出憤怒,''什麼是扶桑人的寶物?你這是開的什麼國際玩笑?乾坤真經是我華夏文明失傳了的燦爛瑰寶,現在我與同學走遍大江南北,歷經千辛萬苦,克服了人類難以想見的困難,終於將其尋得,這是完璧歸趙、物盡所用,又關他扶桑人什麼鳥事?」
「簡直是一派胡言,老娘念你是一介學生,死罪可免,但前提是必須交出寶物!否則別怪本仙動粗。」白骨精忍著怒意,沉聲開口。
「簡直好笑,一介妖怪也該自稱神仙,還敢妄言叫我交出國寶。」白骨精的話宛如刺目的光芒,灼燒著朱厚照瀰漫了血絲的雙眼,讓他死死的握緊了拳頭。
「怎麼辦……」
朱厚照知道,自己畢竟是個凡人,和仙之下,人之上、心腸歹毒的鬼怪如果較勁,自己幾乎沒有什麼活路,或者說決然是沒有絲毫生機。
此刻的他沉默許久,不覺握緊了拳頭,目中血絲更多,隱隱間一股自身弱小的感覺強烈的浮現在了他的心神,讓他第一次如此渴望自身強大起來,只有自身強大,才可以不被如此欺辱。
弱肉強食是這世界的叢林法則,一切的錯,是我修為太低,還達不到與妖魔鬼怪硬碰硬的頂級修為,但此事我決不後悔,男兒在世,不可忍時就絕不能忍!再忍哪有個盡頭啊!
沉默中,朱厚照輕嘆,他已被逼到了極致,沒有任何的退路,此刻神色反倒是鎮定下來。
此刻的朱厚照明白,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既然是躲不過這一次的浩劫,索性就拼了!朱厚照低頭沉思片刻,猛地抬頭,目光中竟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然。
朱厚照看著四周的茫茫夜色,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
「拿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在傳出的剎那,立刻讓朱厚照一愣,看去時,立刻注意到白骨精的目光,已經淡淡的落在了自已身上。
「怎麼樣?這麼長時間讓你考慮,應該是想好了吧?快點交出寶物,本仙就饒你一條小命……」白骨精冷笑,目中露出譏諷,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小子應該會知趣,否則老娘會讓他死的極為難看。
朱厚照身子一僵,盯著白骨精,他感受到在這一瞬間仿佛世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剎那凝聚在自己的身上,並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只是遠遠地望著他。
就連海內外所有的武學長輩,此刻也只是低頭看向朱厚照。
所有人都在望著朱厚照,但沒有人肯幫他說話,畢竟白骨精的名氣太大,她一日三變、吃人不吐骨頭的斑斑劣跡至今仍讓人觸目驚心,驚心動魄地迴蕩在人們的心間,說其臭名遠揚到極致都一點不為過。
對朱厚照與白骨精對壘的結局少有人會有意外之感,結果是明擺著的,大象與螻蟻對決會怎樣?不用猜也知道。
一種孤獨的感覺瞬間就瀰漫朱厚照的心神,仿佛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將他拋棄,將他推到了比他強大的多得多的妖魔的對立面。
「我考慮好了,交出寶物是決無可能。」朱厚照一字一字似極為艱難的開口,他知道自己這句話在對方看來充滿了弱小的可笑,甚至大可以以此反擊自己,搞得不好甩來一個核彈,讓自己塵飛煙滅,可朱厚照還是這樣的開口。
也明白,寶物乃身外之物,身不帶來、死不帶去,命要是沒有了,要寶物又有何用?何不把寶物乖乖交出,留下小命更為重要,正所謂''尊嚴誠可貴,寶物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扔。」
但這種事,朱厚照做不到!說他傻也好,說他倔也好,可他就是做不到!
哪怕明明知道今日大劫,可朱厚照依舊做不到去委屈求全,做不到去屈辱自己,他做不到!
他有骨氣,有氣節,天地之事並非生死最大,有些時候,人活的一口浩然之氣,才是這世間永遠不可彎曲,永遠不可撼動的尊嚴!
所以,他要說出這句話,所以,他要一字一字的開口,哪怕面對殺人不眨眼,吃人的白骨精,哪怕今日大劫,哪怕此刻他孤援無助,可他依舊……還是要帶著尊嚴,抬起頭,說出那一句話。
這,就是他朱厚照!
這幾個字說出,仿佛凝聚了朱厚照全身全部的力氣。死,算得了什麼,我朱厚照只活了三十出頭,那又算得了什麼,你可以羞辱我,也可以吃了我,但你永遠看不到我屈服,永遠不能讓我的靈魂彎曲!
朱厚照 的聲音在這一刻因四周的寂靜,顯得格外清晰,可也同樣透著難以形容的孤獨,話語間的苦澀,唯有朱厚照自己才可以明白,他的雙手死死的握住拳頭,外人察覺不到,但朱厚照感受極為清楚,隨著他應白骨精話語將會帶來的,是一股讓他將要崩潰核彈般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