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恰巧今天是假日,加之滄斕本來就沒什麼可玩的景點,所以朱厚照他們下山的時候,山道上是人滿為患,人是非常的多。
幾個人到了山下,這才注意到山下竟然是有一條溪,溪不寬,看起來清澈見底,應該也不太深,不過小溪的盡頭是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荊棘叢生的沼澤地。
「現在回去尚早,我看這溪挺好玩的,不如咱們就在這玩一下吧!」王漾茗提議道。
她的動議一下得到了大家舉雙手雙腳的一致贊同。
幾個人響應之後,就奮不顧身地挽起褲管、打起赤腳、下到了溪水裡。
有的洗滌,有的嬉戲,有的競相暢快追逐、潑水,玩的是一個歡欣淋漓、不亦樂乎,不一會兒,大家渾身便濕透了。
而且越玩越往小溪的盡頭,那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陰暗沼澤地而去。
「大家悠著點啊,千萬別再往裡頭走了!」朱厚照似乎預感到什麼危險,大聲吆喝道。
不過,朱厚照的叫喊聲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王漾茗、曠金花互相追逐著潑水,一下沒入到荊棘叢生的沼澤地中。
「金花、漾茗,你倆千萬當心啊!」朱厚照凝視著兩人的背影大吼了一聲。
朱厚照話音末落,那片沼澤地盡頭隨即轟隆隆響起了一陣響聲。
緊接著便嗡嗡嗡竄出一大片遮天敝日的馬蜂群來。
朱厚照臉色一下巨變。
一兩隻馬蜂尚不可畏,可要是幾十、幾百、幾千、幾萬、幾十萬隻、幾百萬隻馬蜂同時向你襲來呢!
那你怎麼應付得了?不被叮死也得被叮死!
「快跑啊!」朱厚照一看這馬蜂群起碼有幾百萬隻,便悽厲地大喊了一聲。
一看,王漾茗、曠金花兩人臉都嚇白了,竟然是呆呆地站著紋絲未動。
此時的王漾茗、曠金花兩人也想不到會鬧出那麼大的亂子,雖然她倆也意識到要跑,但因為事前沒有心理準備,突然就腳跟子一下發軟。
正如那句話說的:''英雄蓋世,力拔山撼海兮,有時卻會被根掉下的稻草壓死!」古今中外,堂堂呼天喚地的大人物死在微不足道小人物的事還少嗎?
所謂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英雄也有打盹的時候。
王漾茗、曠金花不巧就遇上了這種狀況。
眼下,朱厚照巳顧不上許多了,「還傻愣著幹什麼,快跑啊!」朱厚照悽厲地大喊了一聲。
然後一把沖了上去,攥住了王漾茗、曠金花。
兩人被朱厚照這麼一攥,這才緩過了神來。
於是,朱厚照就這麼一手攥著一個,把凌影微步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帶著兩人就拼命地往外跑。
同時邊跑還叫喊著常遇春、張居正也快跑。
常遇春、張居正回身想幫忙,朱厚照大喊道:''我有凌影微步,沒事!你們跑你們的吧!」
於是,常遇春、張居正就自顧自地跑了起來,由於兩人下溪本來就沒趟多遠水,所以反身回跑他倆就一下竄到了前面。
而就在他們這幫人的後邊,是發出撕天裂地轟然聲響,有著巨大殺傷力的隆隆一撥撥蜂群。
在溪水裡跑可比不得在陸地上跑,雖然朱厚照三人拼命在溪水裡飛奔著。
跑起來使出了很大的勁,溪水還濺得老高,弄得渾身都是,跑快了水底下的尖利石塊還可能會割破腳。
但既使這樣,還是跑不出多遠。
那黑壓壓,響著巨大轟鳴聲的蜂群越來越迫近了。
朱厚照渾身在這冷冽的天氣里居然滲出了汗水。
朱厚照回頭看著那震得地動山搖、奔騰著的蜂群向自已頭頂罩來,自已以前引以為傲的凌影微步在這巨大的恐怖面前卻是無能為力。
尤其是自已眼下還一手攥著一個女的,本在溪水裡跑步減緩了的速度又減緩了一成。
不行,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否則,不多大工夫,三人都會讓巨大的蜂群給淹沒。
朱厚照一手攥著一個女的,幾個變線,忽然發現在他身前不遠處就是溪岸,只要是上了岸,找個隱敝的地方躲藏把門關上或點燃個火堆(馬蜂怕火),一切都比在溪里好辦。
想到這裡,朱厚照心下一動,便加快了速度,甚至爆發出此生最大的力量,只為給三人尋找一線的生機,否則葬身蜂群,什麼修煉個頂尖武道修為,什麼斗軍閥、抗倭冦、智破蒼穹,一切都要玩完。
此時的常遇春、張居正巳經逃生到了岸上,正在岸邊一些人的幫助下,就近撿來紙皮、枯枝準備點燃起個火堆,驅趕蜂群。
然後常遇春就向溪里朱厚照三人瞅了一眼,只一瞅,心裡便是一揪,只近那烏鴉鴉的蜂群就像一隻魔爪一般伸向了老大三人。
常遇春、張居正眼巴巴地瞅著,但卻是無能為力,一種無奈的挫敗感襲上心頭。
朱厚照一手攥著一女,經過剛才這麼一跑,體力巳經到了極限,腳下是巳經快跑不動了。
此時的曠金花看了一眼朱厚照,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道:''朱煜,我巳經跑不動了,你就別管我們了!」
''放屁,誰跟我說喪氣的話,我跟誰急!」朱厚照男子漢氣概的嚎叫著。
王漾茗也道:''朱煜,你巳經做得夠好的了,算是仁至義盡,我們自已跑得開的!」
''放屁,你們什麼吃相我難道不知道?剛才會死命瘋玩,玩得現在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你們自已跑得開?跑開個鬼!」朱厚照又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悶雷一般放完話,朱厚照全然不顧自已力量巳經發揮到了極限,把力量又提升了一層。
此刻,朱厚照全身的血管一下膨脹了起來,甚至有的血管巳經爆開。
曠金花、王漾茗又異口同聲道:''朱煜,你還是自個逃吧!別管我們!」
''快閉上你倆的烏鴉嘴!要逃一起逃!要死一塊死!」朱厚照大聲怒道。
眼看著蜂群如一張大網就要臨身之際,而自已離岸邊雖說不遠,但也還有二十多米。
放在平時,這二十多米朱厚照用凌影微步幾步就能跨過,可眼下自已快要筋疲力盡,蜂群也開始漸漸觸及到了自已身體了,一陣陣劇烈的痛苦遍布全身,雙眼開始發黑,甚至頭暈目眩起來。
難道自已真的就要交代在這裡了麼?朱厚照淚流滿面。
他還年靑,他真的不想死,他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他不甘心啊!
''不管怎樣,寧肯自個死了,也得對金花和漾茗負責!」
朱厚照雙目充血,雙手青筋暴起,大喝了一聲,用盡全身最後的氣力一下踩水彈起,將曠金花和王漾茗如同出弦的弓箭一般,用力重重往前甩去。
''轟!轟!」地兩聲。
曠金花只覺得身子徒然騰空而起,然後和王漾茗一下子被甩到了岸上,一下被趕忙上前的常遇春、張居正伸手攥住。
而渾身叮滿了馬蜂的朱厚照卻因使出了那麼大力,被反彈到了一處漩窩深坑裡,瞬間被急流捲入波濤洶湧的下游。
幾人只聽到了朱厚照最後迸出的一句話,''好好把我未竟的事業給繼承著,誰要是沒有修煉個頂尖武學高手出來,老子在地獄做鬼都饒不了他!」
''朱煜!好狠心的贅婿!!要走咱夫妻倆得一塊走啊!你要是敢甩了老娘我先走,到了地獄做鬼我都饒不了你啊!」
一見朱厚照消失在天地之間,曠金花是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聲,然後悲痛欲絕地一下甩開張居正的手,直接撲向了溪水中,消失在了一片波濤駭浪之中。
……
朱厚照的意識還定格在了曠金花那張宛如世界崩塌了一般驚駭的臉和撕心裂肺的呼喊,他頭腦是一片混沌。
''難道朕死了麼?」他心裡陡然響起一個聲音。
唉,朕才三十郎當歲,轉世到今生,生活也才剛剛綻開笑臉,大好的錦繡前程在向朕招手。
朕就這麼走了,不甘心啊!
朱厚照下意識的大叫一聲,猛的睜開了眼睛。
可出現在面前的是一片的漆黑,他用被叮得浮腫、刺疼的手一抺,抹去了覆蓋在臉上密密麻麻的什麼東西。
這下,眼前才透露出一絲絲光亮。
朱厚照驚詫地發現自已居然是仰面緊緊夾在兩塊巨石之間,他抬頭看到的是一片藍天,這天真藍啊!可此時此刻卻不屬於自已。
他還發現剛才自已抹去的覆蓋在臉上密密麻麻的東西居然是層層疊疊的馬蜂,而借著溪水的輝映,他發現自已是鼻靑眼腫、渾身靑紫,而這一切明顯就是那些馬蜂造的孽。
這些馬蜂許多都在蹦躂著,顯然是還活著。
朱厚照掌拍拳擊腳踹,甚至找塊溪石狠砸把層層疊疊、堆積在自已身上的馬蜂給清除了。
仔細想來,自已之所以蜂口下餘生,可能和自已有著資深的武道修為有著莫大的關係。
眼下,是冬季,奇怪的是自已並沒有感到多少寒冷,相反的是丹田之中還蒸騰起陣陣暖氣,幫忙著自已驅散著寒氣。
但漸漸的,朱厚照是感覺那股暖氣漸漸地變得越來越稀薄,自已要是一直困在這兩塊巨石之間,遲早不是凍死就是渴死餓死,所以他要儘快使自已儘快從兩塊巨石之間脫身。
而要脫身,卻是難乎其難,靠別人嗎?根本就不現實,誰知道你會在這裡讓兩塊巨石給夾住?那麼只能靠自救了!
想到這裡,巳是筋疲力竭的他還是拼命地擺動身子,擺動了好一會,才好不容易使自已身體從兩塊巨石之間脫離了出來。
然後,活動了一下手腳。
就在這時,朱厚照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女性的呻呤聲,心裡不禁一個格登。
''難道有人和朕一樣,同樣被水衝到這裡麼?」
朱厚照循聲向那人游去。
到了近前,發現是一個女的俯身抱著一根木頭,身上蓋著許多樹枝垃圾,看著衣服和身形覺得有些面熟。
朱厚照把這女的身上掃除了一下,再翻了個身,只瞅一眼,便一下呆住了。
他本來是想叫認識的老大來幫忙他討要工錢,如今看這架勢可能討得回來麼?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朱厚照主動承認了是自已的不對,還把原先答應的工錢再加了一倍給他。
最後,朱厚照和大剛互相招呼以後多多聯絡,就依依不捨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