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位於古市集南側的『寶氣閣』第三層的一間包廂內，楚希聲正凝神看著『寶氣閣』提供的一張法器清單。

  他的眼裡略顯失望：「就只有這些麼？」

  『寶氣閣』是古市集內專門經營法器的商家，與另一家『珠光樓』合稱『珠光寶氣』，在江湖上鼎鼎大名。

  二者同一東家，一家經營法器，一家經營各種材料。

  他們不但是古市集內最大的商號之一，甚至在江南一帶的法器界都首屈一指，分號遍布整個江南諸郡與幽絕二州。

  楚希聲卻暗暗嘆息。

  即便是勢力橫跨南北，神通廣大的『寶氣閣』，也沒法提供他想要的東西。

  「只有這些了！」

  寶氣閣的大掌柜面上流露出禮貌的笑容，眼裡面則是含著幾分不耐：「我們寶氣樓四百七十四件符合旗主部分要求的庫存法器，全在這份清單上。如果旗主不滿意，您就只能放寬要求，或是去北方與蓬萊島的一些黑市、拍賣行看看。」

  五天之前，當楚希聲第一次踏足他們寶氣閣，他是很高興的，以為來了一個大主顧。

  誰不知道最近鐵旗幫在秀水郡四處搜刮，發了一大筆橫財？

  不久前鐵旗幫還通過他們的渠道代銷了許多贓物，又換取了一套三品下階位的『魔犀神力甲』，讓他們大賺了一筆。

  所以大掌柜對此人的感官甚佳。

  可真正開始談生意之後，大掌柜的耐心卻漸漸被眼前這傢伙給磨盡。

  不是他耐心不好，實在是這位顧客過於刁鑽難纏。

  對方想要從寶氣閣收購兩件五品上階位的法器，一套兵器，一套內甲。

  價格不能超過十五萬兩魔銀，還要實用，堅固，強大，耐用，性價比高，必須在半月內送達。

  說實話，十五萬兩魔銀只是一件五品上兵器的最低價。

  兵器與甲冑，素來都是法器中價格最貴的。

  不過大掌柜為做成這筆生意，還是盡心盡力的為楚希聲尋覓。

  問題是他好不容易尋來之後，楚希聲卻又挑三揀四，說這件的防禦力不如預期，那件又缺乏韌性，太脆了，又或是法器具備的能力太弱，幫不上忙。

  大掌柜氣的快要翻白眼，忖道你區區的十五萬兩魔銀，能夠買到多強的五品法器？

  北方與蓬萊島的那些黑市以及拍賣行，都鮮少有這樣的好事。

  北方諸州不但盛產靈藥，還有大量的礦藏與法器材料；蓬萊島則遠在海外，不受朝廷管束，那邊的『蓬萊不夜城』附近也有大量的礦藏，是煉器師的聖地。

  不過真正強大的法器，都是一上市就會被人購走。

  唯有一些來歷不明的東西可能讓楚希聲撿漏。

  大掌柜忖道要不是此子前程遠大，或有地榜之望，未來他們家在秀水與潯陽二郡的生意，也需鐵旗幫照拂，他早就端茶送客，直接趕人了。

  楚希聲則滿心糾結。

  他現在的總預算才五十三萬兩魔銀，剔除魔藥的花銷後，不夠花啊。

  關鍵是他繳獲的那些法器，一部分還未能成功出手，一部分則被他放在了鐵旗幫總舵，準備租售給部下。

  楚希聲凝思半晌，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清單。

  這兵器與內甲關係自己的身家性命，絕不能將就。

  其實這『寶氣閣』挺有誠意的，這清單上的東西雖然都是大路貨色，卻都在某項能力上有著其獨到之處，實用性不錯。

  問題是楚希聲需要的是一步到位，購置兩件足夠用到六品上修為的東西。

  他暗暗一嘆，抬頭看向了大掌柜：「如果把法器單價提高到三十五萬兩，你們這還有什麼好東西？」

  大掌柜的神色這才一松。

  他一副不出所料的神色，又從袖中取出了一份清單，放在了楚希聲的面前：「總共九十七件，都在這副單上了。這絕對是最實惠的價格，只為與旗主交個朋友。旗主你如果去那些拍賣會買威力相當的器物，很可能會溢出一到兩成。」

  楚希聲拿起清單凝神細看。

  這清單上不但羅列著九十七件法器的名字，還有煉製它們的器師姓名，法器本身的鑄造材料，法陣結構，能力功用，報價等等。

  楚希聲從頭瀏覽到尾，發現其中只有一件合乎他的心意，甚至是讓他略略驚喜。

  鏡天內甲——以四品睚眥神獸的鱗片，融合天界庚金精華煉造而成，一共二千七百七十個甲片，可覆蓋全身上下，且薄如絲衣。

  此甲具有五品上『睚眥』的所有防禦能力，還能讓法器主人施展『鐵睚鏡甲』與『鐵睚外罡』。

  這可比之前那件『鸞血內甲』強太多了。

  五品上『睚眥』的防禦能力極強，與白虎，玄武，窮奇等等是同一階位。

  即便是楚希聲身上的『風雷玄甲』，在防禦能力上也要遜色許多。

  此外這套甲，能讓他擁有第四層外罡，並可反射四到五成的所有外力，無視六品以下的所有庚金之力。

  這項能力還可與楚希聲自身的『鐵睚鏡甲』迭加。

  反射五成之後又五成，也就是總量的七成半——這幾乎相當於楚希聲解封至少十五階睚眥血脈的效果。

  此器的階位雖然只有五品，在楚希聲手裡，卻有著不遜於四品法器的威力。

  它也非常堅固，一般的六品劍器都很難將它劃傷。

  缺點是這套『鏡天內甲』沒有之前『鸞血內甲』的自愈能力，很難維護。

  幸在器師還額外煉造了五百個甲片用與配套，如果『鏡天內甲』受損，法器的主人可自行修補替換。

  它的價格也很昂貴，高達四十五萬兩魔銀——這都足以購買一件次一等的四品寶甲了！

  楚希聲不由眼含深意的再次看了這位大掌柜一眼。

  他剛才的要求，明明是三十五萬以下，大掌柜卻將此甲放在這張單子裡。

  且還是與睚眥有關的器物！

  他的眼神再次糾結起來。

  楚希聲第一優先的需求是刀。

  他連刀都沒有，要甲冑做什麼？

  那對巽風震雷刀早已不堪用了。

  雖然他的神雷洞真指也煉得很不錯，可這不是他主修的武道。

  楚希聲尋思半晌，隨後一聲訕笑，厚著臉皮問：「我看中了這套『鏡天內甲』，不知此物能否賒帳？」

  大掌柜的臉色頓時就微微一黑，他搖頭道：「我寶氣閣從無賒帳的規矩，如果旗主錢不湊手，可以移步到旁邊的錢莊賒借。」

  其實楚希聲的還帳能力，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其名下的那條小運河正日進斗金。

  問題是寶器閣的規矩不能壞。

  「此外我聽說上官神昊的那把『天蛇劍』，落在了旗主的手中？實在不行，此物可以貸抵二十二萬兩魔銀。」

  楚希聲卻忖道我才不會這麼蠢。

  以『天蛇劍』的品質，怎麼都能賣個三五十萬。

  那可是一件威力接近四品的兵器！

  楚希聲更想用此物再禮聘一位戰力高強的五品高人為鐵旗幫效力。

  楚希聲微搖著頭，忍痛起身：「那就算了，這些天多謝大掌柜為我操勞，不過可惜，伱們寶氣閣並無我心儀之物。」

  這套鏡天內甲雖好，奈何囊中羞澀，錢不湊手啊。

  他只能看看古市集其它的兩個商家，有什麼讓他心儀之物。

  那位大掌柜卻眉梢一揚：「且慢！」

  他笑望楚希聲：「看得出來，旗主對這套『鏡天內甲』還是很滿意的，之所以放棄，應該是為買下此器之後，就無法再購置合用的刀器了吧?

  我這裡倒是一對五品雙刀，合璧之後約有太守司空禪『分光劍匣』的七成神威。這套兵器非常便宜，售價只有十萬兩，也很適合旗主的功法與三相武意。不過它們的來歷有問題，有著小小的風險，就不知旗主有沒有膽量將它們拿下?」

  楚希聲頓時被勾起了興趣：「是什麼樣的刀，拿給我看看？」

  太守司空禪的『分光劍匣』，可是四品階位的法器！遠勝於上官神昊的『天蛇劍』。

  此等威力的雙刀，居然只賣十萬兩？

  大掌柜微微一笑，鼓了鼓掌。

  就在須臾之後，有三個僕人匆匆行入，送上了三個托盤。

  其中兩個托盤，各自放著一把長直刀，第三個托盤，則是一把純黑色的刀鞘。

  這刀鞘竟也是法器，也不知是什麼材料製作，刀鞘周圍竟黑雲瀰漫，靈息之強不遜色於雙刀。

  楚希聲卻更為最左側的那一把刀驚訝。

  這把刀通體白潔如玉——只因它本身的材質，就是玉質！且薄如蟬翼。

  另一把刀則是金燦燦的，金質的刀身上分布著黑色的雷電紋路，整體造型厚重霸氣。

  「左邊的這口玉刀，叫做『玉圭金臬』，右邊的這口金刀叫『金風玉露』，合起來就是金玉良緣。」

  大掌柜拿起了『玉圭金臬』隨手一揮，瞬時風雷涌動，前方十丈帶起了一片寒光。

  「兩把刀都兼具風雷之力，其中的玉刀有著五品階位無與倫比的速度與鋒銳，可以讓你發揮出極致的刀速，迅如瞬影。而這把金刀，則擁有五品階位無與倫比的堅固與韌性，只要旗主真元足夠，哪怕以之抗擊三品兵器，都能分毫不傷。」

  大掌柜說到此處，又特意將那金刀『金風玉露』拿起，用盡所有力氣狠狠一掰。

  他是五品修為，此時全力而為，竟將這口長刀掰到對摺。

  再當大掌柜鬆開手，這金刀一陣劇烈震顫，彈性十足，果然一點損傷都沒有。

  大掌柜又走到旁邊的試刀石前，全力一刀斬下，隨著一陣『鏘』的聲響，火花四濺，那試刀石上出現了一道深約半尺的刀痕，金刀則分毫無恙，刀口上也沒有任何損傷。

  楚希聲看著這一幕，有種看大街上奸商賣菜刀的既視感。

  不過這把金刀的材質是真的好。

  那試刀石明顯是由『玄武金剛岩』精煉而成，無比堅硬。

  這把金刀『金風玉露』全力斬擊試刀石後竟能不傷刀口，可見大掌柜之言確實沒打折扣。

  楚希聲卻蹙著眉：「這把金刀金風玉露還可以，問題是那把玉刀，這把刀通體玉質，又薄又脆。與高人交手只怕是一碰就斷，我要之何用？」

  大掌柜聞言嘿然一笑：「這就是金玉良緣的刀鞘，為何也是法器的緣故了。」

  他竟一掌拍下，將那玉刀拍成粉碎，隨後拿起了刀鞘。

  隨著大掌柜啟動刀鞘上的法陣，那玉刀粉碎後的玉石碎屑，都紛紛朝著刀鞘飛空而去。

  「這刀鞘叫做『金枷玉鎖』，是兩把刀共用的刀鞘，它不但可以在頃刻時間內將玉刀恢復，還能溫養金刀，修復金刀內部的所有暗傷。除此之外，它還能提升你的元神意念，助你施展身法，提升雲系與霧系的身法速度。

  說實話，這玉刀換成旁人使用，還是有極大風險的，玉刀的刀速雖快，可一旦失手就有斷臂之險。不過我聽說楚旗主修了橫練霸體，且造詣頗高。即便玉刀斷裂，也能應付。」

  此時大掌柜已將玉刀從刀鞘內拔了出來。

  這玉刀的刀身果然恢復如初，沒有任何的裂痕。

  楚希聲頓時大感興趣，眼中微放精芒。

  「看起來還不錯！這對刀的缺陷很大，威力卻也很不俗。」

  他隨後疑惑的看大掌柜：「這對刀賣個二十萬兩魔銀還是沒問題，為何貴閣要折半出售？」

  大掌柜頓時唇角微抽。

  忖道這位楚旗主真是忒不要臉，這對雙刀如果正常出售，賣個七八十萬都不成問題，二十萬兩魔銀最多也只能買個刀鞘。

  大掌柜懶得與楚希聲爭辯，他凝聲解釋：「不瞞旗主，此物七年前由『奇刀魔匠』厲天工一手煉造，贈送於千葉仙子，欲博千葉仙子一笑，結果仙子轉手就將這對刀賣給了我寶氣閣。厲天工得知之後大怒，揚言說任何人敢使用這對刀，一定取其性命！

  『奇刀魔匠』此人修為雖然只有五品上，卻出身於神刀門，且是當世著名的煉器師，世間眾多刀客劍客求其一刀一劍而不可得，心甘情願受其驅策。

  所以至今以來，這對雙刀已經有四任主人，直接間接的死於厲天工之手。厲天工與千葉仙子就是本郡的江湖人物，此事在東州挺出名的，所有旗主稍稍打聽就能知道。」

  他笑吟吟的看著楚希聲：「不過這對楚旗主來說，應該只是小小的麻煩。只要旗主不懼厲天工報復，可以用十萬兩魔銀拿下這對刀。」

  楚希聲眉頭大皺。

  心想這哪裡是『小小』的麻煩？

  這對刀簡直就是燙手的山芋。

  他聽說厲天工的名頭，那是東州首屈一指的器師，在蓬萊島也能排入前二十，為人最乖僻邪謬，小肚雞腸不過。

  ※※※※

  楚希聲從寶氣閣裡面走出來的時候，腰部已經挎上了那對『金玉良緣刀』，身上也換上了『鏡天內甲』。

  ——寶氣閣居然已經將這套內甲，提前運到了古市集。

  楚希聲忖道這位寶氣閣大掌柜做生意真是麻溜。

  此人不但了解他的需求，還了解他的支付能力，簡直看透了他。

  不過楚希聲也沒有吃虧，他把兩件法器的總價格壓到了五十二萬，

  其中現銀十二萬魔銀，加一把上官神昊的『天蛇劍』，還有他手中的『巽風震雷刀』，以及身上的『鸞血內甲』，一共作價四十萬魔銀，

  別看『巽風震雷刀』已傷痕累累，其根本卻未損毀，寶氣閣不缺高明器師，是可以將它修復的，

  而鸞血內甲品階雖然低，防禦能力卻很強，還有自愈之能，在低階武修中很吃香。

  這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品，寶氣閣轉手就可以賣出高價。

  這麼一來，楚希聲手裡的資金還餘下四十多萬。

  於是楚希聲又想購買一件能夠增加元神力量，強化刀意的法器。

  可惜強大如寶氣閣，也拿不出楚希聲想要的器物。

  一般只有術師才會極力的強化元神力量，武修無需施展術法，哪裡需要特意強化？

  至於武意，你如果境界上不去，真意道韻不夠，元神力量再強也沒有用。

  世間少有人能像楚希聲這樣，僅僅七品就將武意推升到喪心病狂的十一層，強到讓自身元神都無法承受的境地。且僅以刀意，就能重傷人的神魄！

  武修的需求不高，就少有器師祭煉。

  楚希聲在泰山郡轉戰游擊，宰過不少高手，也沒繳獲過一件這類器物。

  至於能強化『睚眥刀意』的法器，世間就更是罕見。

  天下間修行過睚眥刀意的武修，總數都不會超過三百個。其中大多都是淺嘗輒止，沒有深入。

  據說目前無相神宗將睚眥刀意修到十二重，可以在戰場上一敵萬的，就只有七位。

  所以這種法器還是得由他自己去無相本山想辦法。

  無相本山供養的器師應該會煉，卻需要他自己收集材料

  於是楚希聲又乾脆走了一趟旁邊的『天問閣』。

  這就是那個總閣遠在西北，曾經幫助血睚刀君製作『神意圖』的天問閣，古市集也有他們家的分號。

  楚希聲在這邊花了七萬兩魔銀，買了來了一副『逐電指全圖』，還有一副『輕雲縱全圖』。

  『逐電指全圖』很常見，『輕雲縱全圖』卻較為稀有。

  這是無相神宗人人必備的輕身提縱術，所以『輕雲縱全圖』很搶手，價格昂貴，也很少見。

  楚希聲一直想了此圖很久，可一來沒錢，二來市面上一直沒有『輕雲縱全圖』出現。

  不過今日，天問閣恰好有一副。

  這兩副戰圖依然是由吳媚娘親手為他紋上，它們與『追風刀全圖』合一，就是所謂的『風雲神電圖』。

  這張戰圖一成，楚希聲就感覺到自身的實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但他的『三相武意』強化了一層境界，自身的神風明鏡刀，魅影雲蹤，神雷洞真指，也都整體增加四成神威。

  不過這些都沒顯露在他的人物面板上。

  楚希聲的系統不排斥與他共生的小平頭，卻將戰圖與法器都視為外力。

  計錢錢一直隨在楚希聲身邊護衛，當她望見楚希聲從二樓走下，就不禁眉梢一揚。

  她一雙美目閃現異澤，上下看著楚希聲：「恭喜旗主，刀意再次強化，這位吳姑娘的手藝真是了得。」

  她知道楚希聲來戰紋閣是準備三圖合一，繪製『風雲神電圖』。

  不過一般的風雲神電圖，是沒法強化三相武意的，只會進一步提升三張圖的效力。

  只有手藝高明的紋身師，才能梳理三幅圖的虛擬經絡，將之真正融而為一，將『風雲神電圖』的潛力發揮到最大。

  這個吳媚娘在紋身上的造詣，距離有頂級紋身師已經不遠。

  計錢錢不由『嘖嘖』感慨：「旗主現在的戰力，已快超越於我之上了。而今似隆衡那樣的人物，只怕也不是旗主的對手。」

  楚希聲啞然失笑：「隆衡修為六品上，戰力五品下，我哪裡可能單打獨鬥，勝過此人？沒有何羅魚之助，我最多只能撐個一兩個時辰。」

  楚希聲眼裡卻含著幾分得意與自信。

  一兩個時辰，至少都是三五千個回合，且他現在雖然勝不過隆衡，可一般的六品上武修，都不是他對手。

  即便面對那些五品高人，楚希聲也能扛住片刻，不會被人瞬間解決。

  戰力跨階一品半，古往今來都沒多少人。

  秦沐歌曾經做到過，卻是她修到五品。一身法器戰圖全都是頂尖之選，『萬神劫』小成之後。

  此時楚希聲甚至有足夠自信，在同階位壓制秦沐歌。

  雖然楚希聲還是沒把握將秦沐歌迅速擊敗，最終多半還得被她的『萬古千秋之血』拖垮，卻也能將她痛揍三五個時辰，讓她重傷匪淺。

  不過這都是錢堆出來的——

  武者修行，法財侶地果然缺一不可。

  其中修行之法為第一，沒有修行之法，還修的什麼武？

  財則是第二。

  沒有錢財就沒有秘藥，沒有法器，沒有戰圖。

  某種程度來說，錢財就等於戰鬥力。

  葉知秋何等天資，就因沒錢，現在還是六品上。

  楚希聲正想到葉知秋，就見葉知秋背著一口重劍，從遠處奔行過來，

  她還沒有修御空之法，不過身速卻不遜色於任何五品武修，一起一落就可跨空數十丈，隨後如蒼鷹般落在楚希聲的面前。

  葉知秋的面上含著幾分喜色：「楚師弟，三平師兄的平天船不日就將經過東州，我準備乘他的船前往無相本山，你要不要一起北上？」

  不久前無相神宗將楚希聲認定為『血睚候選』，葉知秋身為他的教頭，自然水漲船高，得了大量善功，同樣被授予內門弟子的身份。

  此時她迫不及待的前往無相神宗，服用五品秘藥，從宗門獲取進一步的修行之法。

  可惜清虛子只在東州呆了四天就回歸無相本山，那時葉知秋還未交接好手中的教習事務，否則她當時就跟著清虛子走了

  計錢錢聽到『三平』二字，則是眸光一凝，瞳中現出幾分忌憚之意。

  楚希聲也微覺疑惑：「平天船？難不成是一艘飛空船？」

  「正是！」

  葉知秋微一頷首：「三平師兄是我宗的真傳弟子，他手裡有一艘二品階位的飛空寶船，一日內可飛空兩萬里。東州距離無相本山足有十萬里之遙，如果走陸路前往，需要好幾個月，可如果乘坐三平師兄的船，五天時間就可抵達。

  你如果錯過這次，可能短時間內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且三平師兄是門中的真傳弟子，戰力直追地榜，足以護住你的安全。」

  楚希聲聽到『戰力直追地榜』四字，就心神一凜。

  此時他已注意到計錢錢臉上的異樣之色。

  楚希聲不由頗感好奇：「教頭，這位三平師兄是什麼樣的人物，他很強？」

  此時他已是無相神宗的內門弟子，按理是可以稱葉知秋師姐的，不過他還是更習慣教頭二字。

  「當然強，他是門中僅有的幾個超天柱之一，是『平天聖傳』，修成了平天劍。」

  葉知秋搖著頭：「不過這也是個怪人，此人自號三平，所有宗門大比全都平手；與人下棋，也全是平手，從沒有勝負；他還喜歡跟人斗酒，可最後的結果總是沒輸沒贏。他還與劍藏鋒，以及門中的另一人交情莫逆，合稱『三友』。這次宗三平來東洲，就是來尋劍藏鋒。」

  她搖著頭，語中含著些不可思議：「說來劍師兄真是好造化，宗三平在宗門中眼高於頂，看誰都是斜著眼睛，卻唯獨對劍師兄頗為尊重，願意與他親近。」

  楚希聲不由揚眉，想到了當日的海清幫總舵。

  他猜此事，多半是劍藏鋒做的。

  這位劍師兄分明深藏不露。

  這位葉教頭，對於劍師兄的誤會，似乎有點大啊？

  就在此時，葉知秋卻望見了楚希聲的腰部，眼神古怪：「這是那對金風玉露刀？『奇刀魔匠』厲天工的金風玉露刀？從寶氣閣買來的？」

  「正是！」楚希聲摸了摸腰間的那對雙刀：「教頭也聽說這對刀？」

  「當然聽說過，這對刀害死過好幾個人，加上它牽涉的幾個人物，可謂大名鼎鼎。」

  葉知秋苦笑了笑：「看來你是與三平師兄的平天船無緣了，『奇刀魔匠』厲天工此時就在平天船上，據說是被宗門一位長老請去無相本山為其煉刀。」

  楚希聲聞言一楞，隨後就一聲冷笑：「我可不會怕了他。」

  他還沒決定是否乘平天船北上。

  卻絕不會因此人而心生畏意。

  葉知秋則搖著頭：「問題是這艘平天船上，還有諸多的五六品武修，都是我們無相神宗的內外門弟子，搭三平師兄的便船前往無相本山，參與宗門大比的，其中甚至還有一位神秀十傑刀的第六席。」

  她料定厲天工只需稍稍挑撥，以親手煉刀為承諾，這些人一定會前赴後繼，去尋楚希聲的麻煩。

  楚希聲聽著葉知秋的言語，初時反應平平，可當聽到『神秀十傑刀的第六席』這幾字，頓時現出了一抹驚喜之色。

  最近他名望欄里的（惡）字已經消失，沒法賺取血元點，每天的收入大降。

  楚希聲正為此頭疼，沒想到這次竟能碰上神秀十傑刀的第六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