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清楚狀況的程依依，驚奇的「唉？」了一聲。她沒料到自己的惡作劇會被襠下，更不敢相信那些水珠居然凝而不散。
「怎麼會……我沒控制它們啊。」程依依試著揮動兩指，水珠卻沒有絲毫異動。
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讓程依依相當惱火。她不顧旁人的指指點點，起身怒道：「張天靈你都幹了什麼！」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張天靈直視她道。
「我就是想惡作劇一下，又不會弄傷你！」程依依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我問你，這些水珠是怎麼回事，是你乾的嗎？」
「不然呢，衣服髒了你給我洗啊。」
「胡說！我的咒術怎麼可能髒！」感到尊嚴受辱，程依依頓時氣得原地跺腳。
「是嗎……」張天靈撥弄著一顆水珠，讓它在指尖猶如玻璃球般滾動，「那就還給你好了。」
輕描淡寫的說完，張天靈屈指彈出水珠，靈力翻湧間連帶起整片水幕平移向前，在程依依驚恐的眸子裡迅速放大。
始料未及的反擊，嚇得程依依思維一片混亂，雙腿止不住的顫抖著，手中僅剩的兩張符咒也完全想不起來使用。
剩下的似乎只有緊緊閉上兩眼，等待被淋成落湯雞了。
然而除了用力過度眼眶酸痛外，程依依遲遲沒有感到水幕的降臨只不過耳邊像是傳來了海浪翻湧般的聲響。
按捺不住好奇，她小心翼翼的眯出一條眼縫，一顆閃爍著淡藍色光澤的水球就這樣呈現在她的面前。
「這……」程依依睜開雙眸，疑惑的打量起這顆水球。
道道光紋映照在她眉間，眸中的色彩也更顯迷幻動人。
最後關頭，張天靈終是克制住「完璧歸趙」的衝動，雙指上挑將水幕凝成西瓜大小的水球，穩穩停在程依依面前。
「呼……」
目睹此番景象的所有人都長舒了口氣。要是吳大師的外孫女在這麼多人眼皮底下被欺負，那上頭怪罪下來他們可是一個都跑不掉。
「冷靜，冷靜啊天靈，」現在輪到蘇小離反過來勸張天靈了，「沒必要跟小丫頭置氣啊。」
「我這不是收手了麼。」張天靈嘟囔著，很是隨意的打了個響指。
水球被他的靈力牽引著，擦過程依依的鼻尖升向半空，隨即「嘭」的一聲炸開，散成漫天霧氣飄散而下，將坐在下方的程依依籠罩進去。
絲絲涼意滲入皮膚，視線變得模糊起來。程依依呆呆的望著那道身影，直到對方離開半晌、霧氣消散殆盡，她才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
……
回辦公室路上，張天靈抱著工具箱若無其事的走在前面，身旁是貓著腰小碎步不止的蘇小離。
從走出訓練場那刻起，她的一雙大眼就再也沒看過別的地方，始終牢牢注視著小傢伙的側臉。
「離姐，你不會被那小姑娘傳染了吧，」張天靈斜瞟她一眼，「老盯著我做什麼。」
「你太厲害了……」蘇小離發自肺腑的讚嘆道。
「哦，你是說剛剛那招吧，很簡單的咒術啊，」張天靈搞不懂她怎麼就反應過度了，「你不是見過更厲害的嗎。」
「不不不，我是說你的方式，就是……」蘇小離面露糾結，兩手在空氣中胡亂揮著，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
在她一番面紅耳赤後，終於憋出了一句：「就是太撩了！」
「撩？」張天靈不明所以。
「對啊！」蘇小離星星眼道，「水晶球啊，如夢似幻的霧氣啊，唉說了你也不懂！」
「我壓根不想懂好吧……」張天靈滿頭黑線，想不到自己的招式能被她誤解出這層含義。
這就好比高中時候學習某文學大家的著作，非要翻來覆去把「我家門前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這句話研究個透似的。
「你要是再年長十歲，對我用這招的話我一定會死心塌地的愛上你的。」蘇小離十指緊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我看是『死乞白賴』。」張天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加快腳步想要擺脫這位花痴女。
「喂，我說的都是認真的啊！」蘇小離緊追著寸步不離。
「或許程依依也是這麼想的！」
「餵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的呢！」
「慢點啊符籙都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