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晚上八點，中城書院內。
李昂已經和李向東將訂購來的醃製鱖魚搬到了地下室的冰櫃內...
現在李昂正拿著條醃好的鱖魚站在地鍋旁的案板前，一咬牙，一把將包裹著醃鱖魚的保鮮袋給整開了。
「嘩！」
一股難以形容的異味擴散，可好在李昂早有準備，早就捏住了鼻子。
半分鐘後，李昂試探性地鬆開了捏住鼻子的手指，空氣中還是有一絲淡淡的臭味和魚腥味，但已經是在可接受的範圍內了。
畢竟，醃製鱖魚的異味，多是各種調料在保鮮膜內長時間發酵造成的亞硝酸鹽和對人體無害的菌群微生物捂出來的味道。
醃製鱖魚本身雖然也有異味，不過就沒那麼誇張了。
「呼...」
李昂吐出一口濁氣，拎起醃製鱖魚在院子裡的水龍頭邊清洗...
鮮活的鱖魚肉，是非常軟嫩的，煮熟後用筷子一夾，就會變成蒜瓣兒的形狀。
不過以傳統手法醃製的臭鱖魚，由於在醃製後一般都會在魚上放上重物堆積，所以魚肉摸起來相當瓷實，有彈性。
正當李昂洗好鱖魚，將整條魚拎起放到院子小石桌上放著的木案板上時，張雅雯推開門走了出來。
跟著張雅雯的腳步，小黃狗和大橘貓也一溜煙跑了出來，在院子裡撒起了歡。
「小昂，媽來偷偷師，看看你怎麼把這麼臭的鱖魚做好吃...」
張雅雯摸了把李昂的頭給李昂遞了杯家裡熬的酸梅湯，她的眼神落在了案板上的鱖魚上。
「小昂啊...這鱖魚...好醜...」
「像變異了一樣！」
李昂幫醃製鱖魚清洗完了一身的鹽、香料後，鱖魚的尊容就暴露出來了。
醃製時已經刮去了魚鱗，在鱖魚身上有一個個刀口，經過長時間的醃製那花刀口有點兒猙獰的意思，露出了裡面粉紅色的肉。
這還好說...
而那鱖魚魚頭，看起來確實丑萌丑萌的。
長得大大的魚嘴、微微有些變形的魚頭，還有那已經變成了粉紅色的魚眼散發著詭異的光...
李昂微微一笑：「老媽啊，醃魚不就這樣...醃鹹魚比這還丑呢！」
「媽，你先好好坐著...」
給張雅雯搬了個小凳子後，李昂也不著急下鍋鱖魚。
取出食材，切薑片、蒜片、蔥花、辣椒段和冬筍片...
緊接著，在張雅雯疑惑的目光中，李昂還取出了五花肉切丁。
「這做魚還要切豬肉？」
張雅雯眨巴眨巴眼。
她雖然廚藝天賦極高，但是也沒正八經做過幾回魚。
其實，大部分燉魚、煎魚的菜品，都可以加入五花肉作為輔料。
五花肉內含有大量油脂，在煎煮過程中可以融入魚肉內，使魚肉增香添味，同時，也能讓魚肉口感變得更加細膩。
切好了肉丁後，鱖魚就可以準備下鍋了。
李昂拿出吸油紙，將鱖魚表面殘留的一些水分仔細地吸乾，連魚肚子裡都沒有放過。
隨後，李昂點上了碳火...
熱鍋涼油，李昂小心翼翼地將臭鱖魚給放了進去。
「嘶啦！」
一個油點子濺出，落在李昂手臂上，讓李昂眉頭微微一皺。
「小昂啊，你小心著點，你離遠點把魚順著鍋扔進去就好...」
張雅雯雖然知道做飯被油濺到是難免的事兒，可看到自己兒子被燙一下還是心疼啊！
「沒辦法...」李昂搖搖頭道：「醃製好的臭鱖魚，魚肉雖然瓷實，但是魚頭特別脆，要是下鍋的時候不注意手法，那魚頭就散了，不好看了...」
張雅雯一怔。
煎個魚，連下油鍋都有講究？
這臭鱖魚看起來比蒜香炸雞要難得多啊...
「看來我和小昂還有不小的差距啊...」張雅雯心中暗暗嘆道。
事實上，製作臭鱖魚確實有一定難度，但步驟還算不上繁瑣。
張雅雯之所以做蒜香炸雞能如魚得水，那是因為她還保留著以前烤鵝腿的經驗，這兩者有不少共通之處。
這換成做魚，很多細節不一樣，自然感覺難度倍增。
「滋滋滋...」
李昂不斷地調整著地鍋的火候。
煎這臭鱖魚，必須是用慢火慢煎。
火大了又或者是煎的時間不夠，那無論是口感還是味道都會受到影響。
漸漸地，鱖魚兩面都變成了金黃色，空氣中開始瀰漫出一股煎魚的香味兒...
李昂知道，煎魚的火候差不多了。
拿鍋勺抄底，將魚小心地撈出，然後李昂整乾淨鍋倒入豬魚肉丁翻炒。
很快，豬肉里肥油就都被炒出來了...
這一會兒魚肉香一會兒豬肉香的，在院中玩耍的小黃狗和大橘貓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一貓一狗乖巧地窩在李昂身邊，等著李昂的菜出鍋。
就連張雅雯也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看過李昂一系列操作之後，張雅雯知道，自己想要一時半會學會這臭鱖魚的做法是不太現實了...
她的心態，已經從原先的「偷師學藝」變成了「等著開飯」。
雖然晚上吃得很撐，但是張雅雯現在是真想嘗嘗不久前還臭得讓人發慌的鱖魚，經過李昂的精心烹製，最終能是啥味道...
「嘩啦啦！」
聞著五花肉油脂香氣越來越盛，李昂將已經切好的辣椒段、蒜片、薑片、冬筍片等下入。
一時間，油花濺得老高。
蒜香辣香味混合著五花肉香味兒傳出，就這配比，煎個鞋墊子估計都香！
不過鞋墊子雖然臭，可和鱖魚比不了。
輔料食材翻炒完畢，李昂最終將主角兒臭鱖魚再次放回了鍋里。
眼疾手快，李昂將料酒、陳醋、醬油、鹽、白糖以及調色用的老抽一齊加入，又倒了家裡冰箱裡剩的鹵肘子用的老湯...
「咕嚕嚕！」
李昂往地鍋里迅速添些碳火，半分鐘後，鍋中的湯汁就開始翻騰起來。
李昂長舒口氣，蓋上了鍋蓋。
「小昂...你這魚要做好啦？」張雅雯站了起來。
「嗯，快了。」李昂看了一眼小天才電話手錶：「燉上個十五分鐘，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張雅雯捂嘴偷笑：「沒想到這臭魚做起來，居然這麼香...我覺得這香味兒比蒜香炸雞的還濃呢...別把你熊爺爺和趙爺爺大半夜地從家裡召出來...」
李昂啞然失笑。
趙文謙家住得離李昂的八號院子最近，但是中間還是隔了好幾個別墅呢。
不至於！
與此同時，趙文謙家中。
「阿嚏...」
趙文謙打了個噴嚏。
「咋了老頭子，累著了？」佟彩霞看了一眼趙文謙，打趣道：「今天第一天回學校上班，累著了？」
「不是...」
趙文謙眯起了眼睛。
「老婆子，你剛才有沒有聞到一股魚肉香味兒...還有豬肉香味兒？」
「你說，會不會是小昂他又在家搗鼓什麼好吃的了？」
佟彩霞無語道：「我說老頭子，你是黃狗要成精啊...人家小昂家裡做飯你坐這兒還能聞到？」
「再說了，你這一會兒魚香一會兒肉香的，準是嘴饞了...快別想著吃了，醫生讓你注意點血脂忘了？」
「你這老婆子最不會說話！」趙文謙哼了一聲，不搭理佟彩霞了。
他喝了口茶，眼神里還是有一抹迷惑。
錯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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