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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緊我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走丟了可要被老光棍抓起來生孩子的。」顧願與夏卿煙走出了院子，他緊緊抓著夏卿煙的手。

  夏卿煙說道：「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無論我在什麼地方，只要我呼喊你的名字，你一定要出現。」

  大門口，有很多村民聽說老拐爺回來了，紛紛過來看熱鬧。

  他們並不認識顧願還有夏卿煙，兩人一出來，這些人的目光就聚集在他們兩個身上。

  顧願拉著夏卿煙走出人群，朝街上走去。

  「我們去哪裡？」夏卿煙問道。

  「我帶你去地里偷瓜。」

  「偷東西？這樣不好吧。」

  」哈哈哈，咱們去小賣部，天太熱了，買塊雪糕嘗嘗。」

  「你知道小賣部在哪嗎？」

  顧願道：「不知道，不過我們可以找個小朋友問問，他們肯定知道。」

  前面，預製板上，有幾個孩子在蹦蹦跳跳，還有人在玩摔泥巴。

  這個遊戲顧願前世小時候也玩過，就是找些膠泥，看誰摔的口子大，對方給它把窟窿補上，直到輸光哭著回家。

  還有幾個在玩摔麵包，就是紙張疊的，或者是紙被子疊的麵包。

  女孩子比較文雅，在玩跳皮筋。

  丟沙包。

  顧願與夏卿煙走過去，吸引了孩子們的目光，他們雖然小，但是知道誰長得帥，誰長得美。

  一個小丫頭跑過來，她面色蠟黃，頭髮也髒兮兮的。

  她拉拉顧願的衣服：「爸爸！」

  顧願低頭，她張開手臂，伸手要抱抱。

  我嘞個去！

  丫頭，這可不興瞎叫啊。

  顧願忙跟夏卿煙解釋道：「卿煙姐，你不會誤會吧？」

  夏卿煙搖搖頭：「不會。」

  「小孩子認錯大人很正常。」

  她蹲下去，小孩子們圍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啊？」夏卿煙摸摸她的頭。

  旁邊的小丫頭說道：「她不會說話。」

  「只會喊爸爸。」

  顧願問道：「那她爸爸在家嗎？」

  「她爸爸外出打工去了。」

  「她媽媽呢？」

  「她媽媽跑了。」

  「那她跟誰一起生活？」

  「跟她爺爺。」

  「她奶奶呢？」

  「跑了。」

  夏卿煙十分同情地看著這丫頭，也太可憐了。

  怪不得看著髒兮兮的。

  小可憐。

  顧願問道：「你們知不知道小賣部在哪裡？」

  「知道。」大家紛紛舉手。

  顧願被小丫頭們拉著去小賣部。

  夏卿煙被男孩子夸漂亮。

  「姐姐真好看。」

  他們來到了小賣部，孩子們眼巴巴看著二人。

  顧願說道：「哥哥請大家吃雪糕好不好？」

  「好耶。」

  性格活潑的都跑過去挑選自己想吃的雪糕。

  性格內向的孩子想去又不敢去，顧願鼓勵他們別作假，想吃什麼都行。

  那幾個內向的孩子都撿了最便宜的五毛錢的雪糕。

  外向的孩子都拿的貴的。

  夏卿煙問小可憐想吃什麼，她咬著手指不說話。

  於是夏卿煙就給她拿了一個小布丁。

  丫頭吃著小布丁，開口說了第二個詞。

  「媽媽！」

  夏卿煙微微一愣神，她臉紅到了耳根子。

  「丫頭，姐姐不是你媽媽呦。」

  顧願跟老闆買了一箱牛奶還有一箱方便麵。

  老闆說：「這丫頭是個可憐人，從小沒了媽，跟著邋遢爺爺一塊生活，沒人教，孩子就成這個樣了。」

  「我們平時雖然都幫襯著，看她嘴饞也會給她吃飯，但是咱們也有孩子要養活，現在孩子小，不知道苦是什麼，等她長大一些懂事了，才會知道什麼叫人生的苦。」

  顧願說道：「等她爸回來了不就好起來了。」

  老闆嘆息道：「欸，家強上個月在工地上摔死了。 」

  「還沒賠錢，我們都不敢告訴她爺爺這件事呢，怕老頭再瘋了。」

  什麼狗屁沒賠錢，估計是賠了錢，但是讓這村裡的人貪污了。

  就跟當年王寶強演的那個電影盲井一樣。

  把人弄死，讓礦上賠錢私了，但是賠的錢少。

  這玩意好操作。

  顧願一下子想到了這裡。

  「她爸爸跟誰一塊出去打工的？」

  老闆說：「跟建設他們幾個。」

  夏建設是夏軍長的兒子。

  顧願沒再問什麼，他拎著牛奶，讓丫頭指路回家看看。

  夏卿煙抱著丫頭。

  「你叫什麼名字啊？」

  「丫丫。丫丫。」

  「丫丫，這些牛奶都是給你買的，喝了以後會長高高哦。」

  丫丫抿抿嘴唇，很顯然饞了。

  丫丫的家在村子北側，一堆墳頭旁邊。

  有三間爛瓦房。

  一個穿靛藍色中山裝的老頭正在院子裡摟羊糞。

  他年紀大了，干一會兒活就要歇一歇。

  遠遠地看見自家孫女被陌生人抱著，他目露警惕之色，手裡的排叉子緊緊抓著。

  「你們是？」

  「老爺子別誤會。」

  「我們是跟著陳破日一塊回來的。」

  「陳破日您認識吧？老拐？」

  老爺子點點頭：「老拐爺我認識。」

  「他老人家回村了？」

  「嗯。」

  「我們在村里看見了丫丫，於是就給這丫頭買了點吃的，不成敬意。」

  老爺子也不說請人進屋坐坐，因為他知道家裡連杯茶都沒有，怎麼好意思讓人進屋。

  而且裡面還有羊圈。

  平時他們就跟羊睡在一起，床下面鋪凡是乾的楊樹葉。

  丫丫穿的衣服也都是村里人給的。

  老爺子抱著丫丫，布滿溝壑的臉上老淚縱橫。

  夏卿煙看向顧願，問顧願要不要把真相告訴老爺子。

  顧願正想開口。

  老爺子哭了起來。

  「孩子啊，你從小沒媽疼，現在又沒了爹，以後要跟著我這個糟老頭子受更多苦了。」

  顧願聞言，有些驚訝，元老老爺子知道自己兒子沒了。

  可是他怎麼不去討個說法呢？

  「老爺子，您是怎麼知道的？」

  老爺子哭著說：「他們在背後談論，我又不是聾子，怎麼會聽不到呢。」

  「那您也不去討個說法？就讓你兒子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老爺子哭著說：「我想，我想殺了他們那些狗娘養的。」

  「但是我走了，我的孫女誰來照顧？」

  「她還那么小。」

  「我如果去夏軍長家裡鬧，他兒子還是村支書，就是把我這個老頭子打死，也沒人管的。」

  夏軍長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夏建國，二兒子夏建設，三兒子夏建軍。

  夏家強就是跟著夏建設出去務工的。

  錢肯定也是進了夏建設的腰包里。

  老爺子忽然跪下了。

  「求求你們，發發善心，把丫丫帶走吧。」

  「丫丫跟著你們走了，我也放心了。」

  「我要跟他們斗一斗。」

  「我夏東海也不是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