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這話真的足夠囂張了,可居然沒有人懟他。大約是所有人都從他輕慢的態度里察覺到了一絲絲變態的氣質……
變態能惹嗎?
不能呀!
谷郁歡默不作聲的脫離大部隊,到隱秘處使用了『真實的預言』道具,說起來這個道具還是Tony老師貢獻的,從他那得來的道具一個賽一個的有用,這位絕對是家裡有礦呀!
【副本里有一個特殊玩家】
這個提示……
谷郁歡微微蹙眉,忽然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艾倫!
「小歡歡,小小歡,歡歡歡歡~」
谷郁歡頭疼:「……Tony!」
這個聲音,絕對是Tony老師了,自從披上了畫皮之後,為了偽裝得更徹底,他連聲音也變了,這會卻是用的最初相見時,Tony自己的聲音。
Tony用自己的聲音說話時,尾音總有點沙,聽起來有點小性、感。
剛剛他這幾聲歡歡歡,弄得谷郁歡起了一脖子的雞皮疙瘩,受了一波騷擾,因此她對這人也就沒有好臉色。
Tony:「歡歡總是能最快的將人家認出來呢!」
谷郁歡:「皮可以換,氣質換不了。」
Tony:「歡歡~真會說話。」
真不是在誇你!
谷郁歡翻了個白眼:「找我有事?」
Tony:「來問問你用人家的道具用得順不順手~」
谷郁歡的臉冷下來,卻見Tony笑眯眯的說:「剛剛是個玩笑啦!人家其實是來找你合作的。我建議你問一問這沙雕道具副本里的『特殊玩家』到底是誰。如果它的回答並非是我的話,合作怎麼樣?」
谷郁歡果斷拒絕:「不要!」
「為什麼不要?」
Tony頂著這麼一張嫩到爆的少年皮子瞪大眼睛的樣子居然特別的萌,委屈的樣子也不得了,小眼睛看得人心都化了。
他癟著嘴可憐巴巴的控訴:「……你問都還沒問!」
谷郁歡:「跟你合作太危險了,如果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保證你不反水,就不會同意的。」
Tony:「那你先問問道具……你本來不也是想問這個問題的嗎?」
對!谷郁歡確實是想問這個問題,可旁人猜到了她的想法,卻並不會讓她開心。這個人還是Tony,不僅不開心,還有點憋悶。
「誰是特別的玩家?」
谷郁歡還是問了這個問題,因為它確實很重要。
【馮初賢】
谷郁歡:「我理解的特殊玩家你理解的特別是一個意思嗎?」
Tony:「我們寫下來如何?」
這個方法靠譜,兩個人分別寫下來,兩張紙湊到一起。
谷郁歡寫的是——特殊玩家任務不同。
Tony寫的是——特殊玩家需要狩獵其他玩家來完成任務。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這是對上了。谷郁歡知道有這種人的存在是因為上一個副本裡面有周衍此人,這種玩家的任務天生和其他玩家對立,這個副本總共十個人,任務的衝突決定了不是他一個人死,就是其他九個人亡。
只有死亡,才能為一切畫上句號。
原來谷郁歡並不知道『周衍』這種人就叫做特殊玩家,上一次副本裡面有個周衍,『真實的預言』道具也沒有提醒她周衍是個特殊玩家,其實『真實的預言』道具每次的提醒都非常有用,谷郁歡也摸不准這個道具的提醒是隨機的,還是給的它認為最重要的。
『真實的道具』很有用,這個不必說,谷郁歡靠它救了自己的小命不止一兩次,靠她自己是絕對搞不到這麼牛的道具的,所以說Tony老師的運氣真的很好,比她好。
言歸正傳,『特殊玩家』得以一對多,極不符合APP的公平原則,有種隱隱將特殊玩家往死路上逼的意思,因為這不是APP的一貫作風,就讓人疑惑了。根據西門康的推測,『特殊玩家』是因為手上有太多的鮮血,所以APP不能容忍,才要弄死他們。
APP一貫不愛有人搶它的人頭,這是所有玩家都知道的。
谷郁歡相信西門康的推測,但凡只要是關於APP的,西門能說的部分,大概就是事實的真相了。
「怎麼樣?」
Tony靠在樹上,等著谷郁歡的決斷。
谷郁歡:「不怎麼樣!」
Tony萬萬沒有想到谷郁歡會拒絕他,看谷郁歡要走,他冷著臉用飛刀攔住了她……「你不答應?」
谷郁歡氣笑了:「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禹王木倉逼得Tony連連退後,一桿木倉猛地插入乾涸的土地裡面,Tony提著褲子嬌滴滴的喊:「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不答應,脫人家褲子幹嘛!流氓~」
你TM故意把皮帶往木倉口上頂,被戳爛了扣怪我咯!
不演上幾場,他怕是沒辦法活。
谷郁歡不想跟Tony動手,因為他倆要是動起手來,三招五招過去,就得動真格的,若是打得兩敗俱傷,暗地裡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比起Tony這樣明騷的,馮初賢那種暗賤的更危險。
谷郁歡扯了根蔓藤丟給他:「我不答應……喏,繫上。」
Tony將地上的蔓藤撿起來,在側腰打了一個結:「講究,還挺好看!」
這人總是在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點上窮高興,比如對人家髮型的執著,比如衣著打扮的講究。
谷郁歡這回真打算走了……卻聽到沙啞的聲音。
「我一個很重要的人死在了馮初賢手上,我要為他報仇。」
……
「咔嚓」
碎發落在乾涸的黃色土地上,被風一吹,掉進了溝壑中。
「我以為你已經沒有在乎的東西了……更別說人。」
但凡真的在乎什麼,不會行事這麼瘋狂。為什麼人人都怕Tony,不是因為他手上有刀,而是因為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Tony就是不要命的,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個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他不該有在乎的人或者事。
乾枯開叉的頭髮被精細的修建掉,蓬鬆的頭髮被剪出層次來,眼睛前面的碎發被打理成合適的長短,Tony老師手裡居然還有髮捲,給她弄了個漂亮的空氣劉海。
「本來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在,他死了才曉得。」
谷郁歡:「是誰?」
Tony也不介意她問,只是淡淡的說:「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谷郁歡:「說實話,聽起來有點狗血。」
Tony:「是很狗血,你讓我把這事講一遍我都要起雞皮疙瘩的那種,咦……」
可是Tony不像是在說假話,谷郁歡在他眼睛裡看到過瘋狂、激動、憤怒等等極端的情緒,卻極少在他眼底瞧見過溫柔。這使得作天作地的冷硬漢子Tony老師看起來莫名的有些可憐,有點慘。
「合作吧!不過有條件的……不過分的事,你得聽我的。」
谷郁歡拍了拍肩上的碎發,伸出了手。
「成!」
兩隻手交握的時候,Tony老師突然低低的「嘶」了一聲,要笑不笑的盯著谷郁歡:「多日不見,歡歡段位上升了。你其實一開始就打算跟我合作的對吧?小騙子!」
谷郁歡:「承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馮初賢這麼危險,當初谷郁歡也是靠偷襲才重傷他,且前有Tony虎視眈眈,後有西門擾亂視線,要單獨對上這人,谷郁歡沒有足夠的把握。Tony也很危險,但這個人並不是毫無底線,對她確實有惡意。
神奇的是谷郁歡又一直沒有在Tony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殺意。
Tony對她並沒有殺心,也許有些事情辦得夠噁心人,但有能殺她的時機,卻並沒有真的動手。
總之比起Tony,谷郁歡覺得馮初賢更危險。
剛剛的那一系列行為,確實是拿喬。
……
按照谷郁歡的習慣,進副本的第一步是儘量收集到更多的信息,然後找個足夠隱蔽的地方使用道具『真實的預言』,第二步就是找定律了。在初期,要找定律就得將地圖搜索一遍,這無疑不是個最聰明的辦法,但是個最妥善的辦法,畢竟多多了解地形並不是什麼壞事。
擱Tony身上,他就覺得這事幹起來無聊。
這片森林其實並沒有大到誇張的地步,APP熱衷於搞事情,可不願意看到玩家在一個大地圖裡面十幾天都碰不上面,按谷郁歡的腳程,也就探查幾個小時的功夫。
才過去三十分鐘,Tony就抗議了。
「不去找馮初賢嗎?」
谷郁歡眼睛都沒抬:「等把這個副本的規則摸透了,再去找他。。」
Tony:「你這麼東看看西看看,有意思嗎?」
谷郁歡:「怎麼沒意思,我的目的是在搞定馮初賢的情況下,保證自己要能活著離開副本,不是跟他同歸於盡。穩妥些不好嗎?為個人渣賠命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
Tony:「嘻,不管定律你也不會死。我們倆,對他一個!」
結盟三十分鐘,兩人就因為意見不同而槓上了,不過最後以歡歡獲勝。
「剛剛結盟時說好的,不過分的都得聽我的。」
Tony:「……」
『悶悶不樂』四個字直接寫臉上了,一刻不搞事情,能要他的命。
……
谷郁歡:「對了,你手上沾的血也不少吧?怎麼沒這麼幸運能過一過特殊玩家的癮?」
Tony戲謔的挑眉:「你怎麼知道我就沒當過特殊玩家!」
谷郁歡:「……」
Tony:「我要是沒有當過特殊玩家,打哪把『特殊玩家』了解得這麼清楚的?」
這樣子還挺自豪!
寒氣直往上冒,谷郁歡搓了搓胳膊。
MMP,後悔跟這個危險分子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