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二十六題

  「哥,這位是?」

  谷藝興一個人離開的,結果回來了兩個人。走在他身後這人生得一副好相貌,王晨晨見到他的容顏著實楞了一下,甚至有種他的到來令整個房間蓬蓽生輝的感覺。

  跟在谷藝興身後的人,自然只有西門康了。

  谷藝興:「等會再跟你細說。」

  順手將酒精瓶子塞給西門康,囑咐他:「歡歡在裡面,你把酒精稀釋一下給她降溫。」

  要不是西門康家裡沒有酒,也不用跑這麼遠。

  西門康接過來,進去之後將門關上了。

  王晨晨:「哥……」

  谷藝興解釋道:「給你介紹一下,他是歡歡的男朋友,名字叫西門康。」

  王晨晨:「媽呀!長得真好。」

  怪不得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了西門康的加入,論顏值的話,他們這個隊妥妥的**爆了。

  ……

  西門康跪在床前,用棉球沾上稀釋過後的酒精擦拭著床上躺著的人的額頭。小心翼翼,就怕面前躺的人是假的。

  谷郁歡此時已經燒得滿面通紅,迷迷糊糊的。

  西門康聽到她喃喃的說:「爸……媽……哥哥……」

  「爸……」

  「石頭……」

  西門康用自己的額頭貼著谷郁歡滾燙的額頭:「我來了!」

  小時候,谷郁歡叫他「臭石頭」,說他是茅坑裡撿出來的,又臭又硬。後來被大人教訓了,畢竟「臭石頭」不大好聽,但谷郁歡一向是個非常固執的人,小時候就很有主見了,她認為重點是在「臭」字上面,便略過了這個字,叫他「石頭」。

  小孩子取外號是很正常的,大人們不是非得管,只要外號不難聽,聽起來不含侮辱性就好了。

  小時候,西門康特別討厭谷郁歡的這個不講道理的小姑娘。

  後來,「石頭」就成了愛稱了。

  用酒精進行物理消毒之後,谷郁歡的體溫稍稍降低了一點,到凌晨四點的時候,只是微微有些低燒了。在王晨晨百般勸阻之下,谷藝興終於稍微閉了會眼睛。

  谷藝興醒來的時候,西門康已經做好了早飯。

  王晨晨和西門康不過是打了一個照面,連一句話也沒有說上。西門康也不像是個好相處的,所以王晨晨全程看他做早飯也沒有試圖跟他說話,可白粥一入口他就折服了。

  「這是我喝過熬得最好的白粥!」

  這個讚譽絕對跟現在是末日,食物比之從前緊缺沒有任何的關係,單純就是夸西門康手藝好。

  別看是簡簡單單的一碗白粥,有時候越是簡單的東西越不容易做得好。一份白粥而已,誰沒有吃過,誰不會熬?

  白粥又稱齋粥、米皇,上好的白粥,講求的是軟、綿、滑,西門康熬的粥,一入口就一個字——香。這一碗粥說不出哪裡好,可就能讓人明顯感覺出來它非同凡響,和從前所吃過的白粥有明顯的差別。

  米還是一樣的米,水還是一樣的水,那差別不用說,肯定就是在西門康的廚藝上了。

  享用同樣的食物是最容易拉近距離的。

  吃完了這頓飯,王晨晨對西門康的好感簡直是蹭蹭蹭的往上漲。

  谷藝興端著碗粥打算去餵妹妹吃,這事西門康是不想假於人手的,但是考慮到昨夜大舅子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時間,讓他進去照顧歡歡,這已經是因為看在兩人許久不見的份上了。倒不是說大舅子限制兩人來往,只是因為谷藝興不親自陪在生病的妹妹身邊,總是不放心。

  自己不也是明知大舅子能照顧好歡歡,也依舊不放心嗎?

  一個道理。

  不一會,谷藝興就出來了,滿臉的憂色:「意識不清醒,只能喝進去一點米湯。這樣下去不成,得找個醫生給她瞧瞧。」

  末世後在大街上找到一個醫生的概率還不如末日前中彩票的概率來得大,當然還是要去醫科大找人。谷藝興帶著王晨晨去醫科大,西門康可以留下來照顧谷郁歡。

  谷藝興:「我回頭去把藥房的事情處理了。」

  目前張寶孝兩人是被綁著丟在藥房角落裡面的,嘴還被塞住了,但也不能放那不處理了。

  在末日之前張寶孝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家境一般,沒有強大武力值也沒有背景的情況下,因為心思不正就能搞出一堆破事來。現在他手裡有木倉,法制社會不存在了,更是什麼狠手都敢下。

  昨天張寶孝手上腳下可沒留情,打定主意要廢了他。

  這樣一個人離自己只有兩三公里,可不放心。

  谷郁歡中途沒有醒來,一直迷迷糊糊的嘀咕。

  西門康趴在床邊聽她說話,沒有放開她的手。

  很快,谷藝興就帶人回來了,正是上回給谷郁歡搞定脫臼的醫科大學生。這人叫做張旺,名字好記,人長得卻沒有什麼特色,是個比較沉默的人。

  張旺:「得掛水!」

  所謂的掛水就是輸液,這會沒有不應他的,很快東西就找齊了。谷郁歡昨夜裡體溫下降了,不知怎麼的要天亮的時候又燒起來了,上午略好一點,沒過幾個小時又發燒,這樣反反覆覆的整個人都特別難受的樣子。

  誰都知道發燒不是小事,能不擔心嗎?

  張旺給谷郁歡掛上水,人也沒走。

  一方面是谷郁歡的情況沒有穩定,也不能放他走。

  二來他答應來也是有原因的。

  張旺:「這位……聽說你是從上海來的?」

  西門康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張旺:「無寺上海寧」

  張旺一激動,上海話都飆出來了,他去拉西門康的手,結果西門康避開了,這一下讓他好歹冷靜了一點。

  「對不起,對不起!我家人都在上海,自從末日之後連一點消息都沒有。知道你是從上海過來的,太激動了。」

  西門康:「你有什麼要問的,可以問。」

  張旺:「上海怎麼樣了?」

  西門康:「末日之後我在上海只呆了三天,那的情況和本市差不多。」

  張旺:「我家在東方明珠附近……」

  西門康:「我都呆在博覽中心附近,那幾天都沒有去東方明珠。」

  張旺想知道的當然不是上海的情況,而是自己家人的情況。但指望一個從上海來的,以前沒有見過的陌生人知道自己家裡情況根本不現實,他就是因為太無望,才不肯放棄這渺小的機率。

  即使這樣,張旺也沒有完全放棄希望。可他也看出來來了,西門康的神情很焦慮,不像是能慢慢跟他說道的樣子。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床上的病人。

  張旺:「……等谷小姐燒退了,能細細跟我說一說嗎?」

  西門康:「可以!」

  「還有一個事!」

  張旺:「那個……你從上海過來,花了多久時間?」

  西門康淡淡的說:「兩個月零九天。」

  ……

  掛上吊瓶之後,谷郁歡漸漸的情況有了好轉。當天白天退燒之後,人瞧著就好了很多,不再一直出汗,也不再說胡話了。

  幾個人都鬆了口氣,沒想到晚上就又開始發燒。

  這樣反反覆覆的,還不得把人燒壞了?

  谷藝興都開始懷疑這場來得莫名其妙的感冒發燒不正常了,莫不是在『陰司斷獄』副本裡面懟閻王那句話使得妹妹受了詛咒之類的。如果是正常的感冒靠藥物還好說,就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了。

  好在反反覆覆兩個日夜之後,谷郁歡的情況穩定了。

  張旺:「這回發燒只是有一點低燒,應該是不會在反覆了。」

  這話一出口,西門康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如不出意外,這兩天APP就要出題了,哪怕是送分題,錯過了也是要扣小紅花了,更讓人覺得頭疼的是,繼續這樣下去,等觸發副本的那道送命題來的時候,谷郁歡身體還沒有能完全恢復。

  那種情況下進入副本,實在是太讓人擔憂了。

  該來的總會來的,不會給時間讓谷郁歡養好身子。

  中午十二點,APP出題了。

  【叮咚】

  【第二十六題(單項選擇題):真実はいつも一つ!幸福青年旅社不幸福,這個可怕的地方使無數人有命來無命回。小小的旅社中埋葬著無數具屍體,孕育出了最兇殘的殺手。親愛的玩家,請選擇,每天晚上進入709室行兇的殺手的真實身份是?

  A、大狗

  B、老闆

  C、老闆娘

  D、以上選項均錯誤】

  谷郁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選擇了A選項。

  【恭喜你回答正確,獎勵一朵小紅花】

  光幕消失了,谷郁歡這才看清楚了床邊趴著的人,愣愣的:「西門?」

  「你醒了?」

  谷郁歡恍恍惚惚的看著他:「我這是病糊塗了還是做夢呢?」

  西門康沒看得及回答,就見谷郁歡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恍然道:「看來是病糊塗了,我得再睡會,睡飽了就能好起來。」

  說完了,谷郁歡也沒有把手從西門康手心裡抽出來,躺回床上安安靜靜的又閉上了眼睛。

  西門康回過神來,發現她呼吸均勻而悠長,又睡著了,頓時一顆心像是在醋罈子裡泡了一泡才拿出來一樣,酸得揪起來了。

  「對不起,歡歡」

  「……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