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第二百七十九章

  他們都沒想到,瑞華郡主回到淮州城之後,根本不去找王側妃,而是直接來找李青陽了。

  臘月初八,她進的城。沒有來王府,而是跟著鏢局的少主子回了去。在人家待了幾天,到了臘月十一才帶著人家給準備的下人,直接來闖秦王府。她是把秦王府當自己家一樣,直接就往裡面走。被攔下之後,十分生氣。但到底將怒火給壓了下去,然後直言要找世子。

  本來李青陽跟李侗提過,若是她來找王側妃,不必太過為難。可誰也沒想到,她不找王側妃啊?於是自然是將人攔在外面。她進不來,一腔惱怒,最後讓人傳了一句話給侗青陽。

  「天王蓋地虎?」李青陽很懵,「怎麼說這個?」

  李青陽上輩子一輩子都是嚴肅認真的人,完全不懂這個梗。

  歡喜到是一聽就懂,直接笑了起來。「咱們弄出來的那些東西,她怕是看到了。所以猜著了些……這跟你對暗號呢!」然後就笑看著他:「要不要對一對?」

  李青陽瞪了她一眼,對回話的人道:「攆的遠些。」在他看來,這個穿越女完全是不知所謂。

  只是還不等把人攆走,王側妃那邊已經接到了消息,親自到門口,把人接了進去。

  李青陽不好管人家母女相見,便只能隨她們去了。而且他出心裡就沒把什麼王側妃,瑞華郡主當一家人。別人家的事情,他自然更不會出心去管。

  可歡喜不同,大概男女看事情的角度本就不一樣。她幾乎本能的覺得,這個穿越女不會消停。因此,一開始就讓人緊緊的盯著。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此女就不是個消停的。

  先是想住回她原來的院子,還想要原來的規格待遇。以此可見,她是有著原身的記憶的。但這當然是不行的,她此時進府,雖然名字還叫瑞華,可卻不再是郡主。她只是一個側妃的遠房侄女,一個依附於王側妃而存在的外人。說得難聽些,沒有任何身份的她,在這裡,那就是陪王側妃玩的大丫頭……

  秦王府不會給她任何特殊待遇,她用的一切,全都是從王側妃那裡出。

  緊接著,她又積極的去見了秦王,她最初似乎是想救治秦王的。可惜,她的能力有限。之後又見了兩個妹妹,想做個好姐姐,想好好教導這兩個妹妹。可惜,被擋了回去。

  再然後,她又想插手秦王府的內務。

  這自然是不成的。

  不說秦王府的一切全都掌握在李青陽和歡喜的手裡,就是內務,也有管家。而後院,雖然沒有王妃,可側妃也有三個人呢。怎麼可能讓她一個側妃的遠房侄女掌秦王府的家?

  至於她真正的身份,此時誰還在乎?

  秦王爺的後院,從來都不是那麼風平浪靜的。

  這些事情雖然繁瑣,消息也總會被送到歡喜這裡來,可跟他們關係不大。

  真正有關係的是,這瑞華郡主總是有事沒事來李青陽這裡找存在感。她似乎很執著於跟李青陽相認……

  先開始是做些吃的,想辦法叫人送過來。什麼蛋噠,蛋糕。或者寫一些在現代十分流行的現代詩詞,什麼「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什麼:「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歡喜看得一頭青筋直跳。這要不是確定瑞華郡主不知道青陽的真實身份,她都要以為她是故意來挖她牆腳的了。

  李青陽見她這樣,笑了起來:「有什麼好氣的。」然後下令,給瑞華遞東西或是遞信的,直接擼了活計,發配的遠遠的。

  世子一發怒,秦王府里的人終於消停了。再沒有人送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過來……可她若是就此消停了,也就不是穿越女了。就見那後院裡,三不五時的飄起些東西出來。

  或是風箏,或是孔明燈,或是丟個手絹,或是摺扇……

  「不能讓她繼續折騰了。這人一看就不懂何為低調,更不知道什麼叫識實務。」完全是不作死會死星人,這種人你永遠不知道,她能作死到什麼程度。放哪都是豬隊友的典型:「這人肯定是勸不動的,還是得叫她怕了才好。」

  「我去找王側妃。」歡喜沒準備讓李青陽出面,本來後院的事,就不該他費心:「若是王側妃壓不住……一過完年,我就讓人將她攆出去。斷了她的一切來源,讓她為生活忙碌去。」

  這是提前跟他打關照。

  「可以。」李青陽理所當然的支持她的一切決定。

  跟他說好,歡喜就去了後院。

  後院跟望春居隔的相當的遠,平時他們都極少到這邊來。此時才靠近,便聽著一陣琴聲及張揚得意的笑聲。笑聲未盡,便聽著一陣歌聲起:「滄海一聲笑……」

  最可怕的是,這女聲唱了一會兒之後,居然有別的聲音附和著唱,而這附和的聲音,居然是男聲!!!

  歡喜扶了扶額頭,腳步加快,帶著人直接進了後院。

  後院並不是一個院子,而是秦王爺後宅女眷住的這一片院子。

  順著聲音,到達他們唱歌的地方,看到在場的幾個人,臉都氣白了。他們所在的地方,卻是秦王妃原來所住的院子,一片白梅之間的亭子裡,人麼,有瑞華,還有一個她不曾見過的男子,最後一個,卻是秦王爺的侍妾。彈琴唱歌的是瑞華,和唱的是那個男子,而秦王爺的侍妾,則在一邊跳舞。

  「李嬤嬤,你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事?」他們到時,一首曲子正好唱完,因此也注意到急急走過來的眾人。跟著歡喜的,是李代,以及他的婆娘。李代是外管事,他的婆娘是內院的管事,人稱李嬤嬤。

  李嬤嬤根本不看她,只是小心的侍候著歡喜。她自然感受到小公子不高興了,生怕她遷怒。

  歡喜的視線落在那個男人身上:「李代,這是何人?受誰之邀而來。」

  李代打眼一看,立刻回道:「回小公子,這是長月班的當家花旦。應該是受表小姐之邀而來……」

  長月班,一個戲班子。

  歡喜點了點頭,直接轉身就走。

  「喂,你站住。」她才舉步,瑞華就沖了過來攔在她面前:「你就是他們說的小公子啊!沒看到我在這嗎?連招呼都不打,一點禮貌都不懂。」

  本來歡喜一看這些人,便怒氣勃發。可被她這麼一句話,反而就淡下去了。跟這樣的人生氣,掉價。

  她直接來到亭子裡,往主位上一坐,對著李嬤嬤道:「去把王側妃叫來。」

  王側妃很快過來,看到她有些意外,但卻狠狠的鬆了口氣。

  歡喜知道這些後宅女子的手段,因此根本不跟她們磨嘴皮子,直接道:「王妃過逝不足三年,卻有人在她生前的住歌舞飲樂,該當何罪?」

  李代立刻道:「杖十,徒一年。」

  歡喜又問:「王側妃身為妾室,卻惡意縱容遠親在王妃之居作樂,又該當何罪?」

  「杖十,降一等。」

  對此,瑞華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王側妃已經變了臉色。驚叫道:「我沒有。」

  可惜歡喜根本不跟她講道理,直接道:「按律辦。」另外又看向王側妃:「王側妃,此人是你的親戚,對主家不敬,對王妃不敬。另又引了外男入內院,飲酒作樂……王府實在容她不得。在領了罰之後,立時搬出去吧。」

  「不,她是我的……」

  「她只是你的遠房侄女。」歡喜打斷她的話,她的女兒已經死了:「王側妃識人不清,心中有愧,深感自己罪孽深重,以後就在自己院中供奉佛祖,沒事抄抄經書,以贖罪過吧。」

  「喂,你憑什麼責罰我娘,你誰啊你。」瑞華一把將王側妃拉到身後,揚著頸,抬著頭瞪了過來:「看你長得挺好看,怎麼這麼惡毒……」

  歡喜根本不跟她廢話:「處罰之後,直接拖丟出去。」對著李嬤嬤揮了揮手。李嬤嬤立刻帶著人上前,將人架住。憑她怎麼撒潑,都掙脫不了。而那個侍妾早已癱軟在地,欲哭無淚。她本就是侍妾,再降一等,便又做回奴才了。如今王爺不可能再給她寵愛,她再沒有爬起的機會了。

  至於那個戲子,從一開始就被李代帶的人押住,堵了嘴。如這人的行為,若雖落到旁人家,這會兒要麼打死,要麼讓他做不成男人。畢竟關係到一府女眷的清譽問題。歡喜做不到直接廢了他,卻也不準備讓他好過。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娘,娘,你讓他們放開我。你們這些狗奴才,放開我啊……娘,父王,父王,救我……」瑞華叫著。

  「堵了她的嘴。」

  隨著歡喜的命令,立刻就有人執行。

  王側妃連忙上前:「小公子,我敬你是世子的人。可這是秦王府,我是秦王側妃,在這裡,還輪不到你作主。」

  作主不作主,可不是靠說的好吧。

  歡喜並不接她的話,「行刑。」然後才看向王側妃:「從今天開始,王府里不再有王側妃,只有侍妾王氏。」

  「你不能,這府里還有王爺,還有世子。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做主……」

  歡喜冷眼看她:「我能。」見她還要說話,上前一步,聲音不低,卻也不高:「一個侍妾的遠房侄女,偷引著外男入王府後院,在剛故去的王妃院裡尋歡作樂。就憑此,打死了也是活該。」她聲音一冷,氣勢一放:「王侍妾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話。」

  王側妃如今最看重的就是這個女兒,一聽這話,哪裡還敢多聲。可自己女兒要被打出自己家裡,而對方根本不跟她講理。雙方又毫無交情,根本半句話也說不上……最後,只能含著淚,看著自己女兒被打,被攆出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人幫襯一把,照顧好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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