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歡喜終於得出付麗麗有問題這個結論了,正等著何醫生再給她多說點,結果,他又不說了。

  轉而說起了別的:「如今國際形勢不穩,各方都不甘心。尤其是那些失敗者,總是不甘心,挖空了心思想要做點什麼。他們就像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通道複雜,出口無數。你永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跳出來,帶著髒亂,帶來破壞……」

  歡喜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老鼠確實讓人討厭,不過前一刻還在說付麗麗吧?付麗麗是老鼠?

  何醫生又從後視鏡里觀察她,見她一臉懵懂,便又笑了。「算了,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不過,以後要是出來,碰到陌生人,要小心些,別讓人拐了。」

  她又不是傻的,哪裡那麼好被人拐了?她有些不高興,卻不能像瞪許超那樣直接瞪過去。僅僅是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

  何醫生對於各種微表情多了解?哪怕她藏得再深,可只要讓他看到,自然還是能看出來的。當即莞爾一笑,心裡卻是嘆氣。若是江敬華能看出歡喜的懵懂和天真,又怎麼可能懷疑她。可惜,江敬華自從他的那個戰友死了,就將眼睛封起來了。

  搖了搖頭,呵笑一聲:「你姐他們肯定等急了。」說話間,已經到了掃待所,「阿喜,你在這裡等著,我上去叫他們。」

  不等歡喜點頭,何醫生已經開車門下車。

  歡喜抿著唇,看著他進招待所。

  她眯了下眼,便去看那些書和試卷。書里有一本歷史,她心中一陣高興。原身是個理科生,不考歷史,所以沒有歷史書。但這一次的語文添出來的內容,卻涉及了不少歷史方面的知識。

  說起來,不管是江敬華還是何醫生,這兩人都是十分縝密之人,做起事來,絕對是滴水漏。哪怕是用來給她找複習資料,也秉持著這樣的風格。

  歡喜即便對這兩人抱有警惕,此時卻也依舊感謝這兩人。

  小心的拆著捆著書的繩子,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史書。她只知道,這世界跟她前世是極為相似的。既然是相似,那便表示必有不同。此時她到是想看看,不同在哪裡。

  書拿出來,剩下來繼續捆好,便慢慢翻看起來。

  正看到一處不事,便突覺車門打開。她也不以為意,只以為何醫生他們出來了。卻不想,下一瞬,上了后座的人快速欺上來,一把勒了她的頭髮,一柄鋒銳利器,已抵在她的頸間。

  一瞬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恰在此時,何醫生從招待所里走出來。一看這情形,立刻退了一步,將要出來的羅歡樂的視線擋著了。到是季開明,因為身高,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他幾乎想也沒想,護著羅歡樂,又退了回去。

  而另一邊,江敬華帶著一隊人,持著武器,圍了上來。

  或明或暗的,不少槍對著車。「你們跑不掉了。」江敬華上前一步,一臉肅穆的看著車子。

  歡喜抿著唇,一動不敢動。但下一瞬,她的頭髮被人一把抓住,狠狠的抵在車窗上,她的臉將整個窗子擋住。坐她邊上的人對著江敬華大叫:「放我們離開,不然,我就殺了這個小丫頭。」

  他的匕首往裡用力,歡喜只覺頸間一痛,鼻間已聞到了血腥味。

  江敬華看到歡喜,眉又皺了起來。

  他本就懷疑歡喜,這會兒自然更加懷疑,這是不是他們串通好的。按他的想法,這會兒可不管什麼人質不人質的,他有理由懷疑,她跟他們本就是一夥的。

  可就在車的另一邊,何醫生就站在那裡。拿眼睛瞪著他,他若敢下令,他怕這輩子,都沒兄弟可做。而且,他確實沒有證據。

  暗暗咬牙,心裡將歡喜罵了個狗血噴頭,臉上卻一點變化都無。

  「放你們走?你們走得了嗎?乖乖束手就擒,我還會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江敬華手背在身後,對著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

  「呸,當老子是傻的麼?放我們走,不然,老子就讓這丫頭給我們陪葬。黃泉路上有小姑娘作陪,我們不寂寞。哈哈哈哈……」

  歡喜之前被那人偷襲,實在是沒想到,會禍從天降。接著又被撞在車玻璃上,撞得頭暈。趁著他們交涉的這會兒功夫,她才終於緩過來。一緩過來,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她睜眼看向外面的江敬華,一眼看到的,就是冰冷的利眸。沒有一絲擔憂和緊張,有的只是不滿和憤怒。她心就是一冷,直覺得知道,她想活命,是指望不上這人了。

  至於何醫生他們,她這會兒連轉頭都不能,也看不到他們。然後,她便開始看車裡,眼珠子用力的轉動,才將車裡的情形看清楚。

  車裡除她外,還有三個人。一個坐在駕駛坐上,何醫生將鑰匙拔走了,那人正拆了電線,在點車。跟江敬華交涉的,或者說是在拖時間的一個。另一個,坐在副駕上,正是跟付麗麗一起的那人。他的眼鏡還掛在臉上,只是一邊破了,另一個,連半點玻璃都不剩。

  三個人身上都有程度不等的傷,副駕上的那個最重。此時靠著坐背,張大嘴巴,呼呼的費力的喘氣。

  「好了沒有?」抵著她的人應該是領頭的,對另兩人說話很是不客氣。

  「馬上就好。」駕座上的人頭也沒抬,急道:「再拖一下,一分鐘。」

  歡喜閉了閉眼,輕輕抬手。

  「別動。」頸間的匕首又往裡面刺了刺,血流得更洶湧了。

  歡喜依舊在動,她在賭,賭這些人在沒逃脫之前,不會輕易弄死她這個人質。果然,她就算動了動,那人也沒打死她。

  她手捂向頸側,到一半,又因為害怕而不敢碰,只能捂自己的臉。卻趁著手擋著臉的一瞬間,對著江敬華開口。

  「進攻。」她無聲開口,隨著她開口,頸間的血流得更凶。

  她不確定,江敬華是不是能看懂。或者說,她不確定在這種時候,江敬華是不是會關注她的情況。但她必須這麼做……

  一秒,十秒,三十秒……歡喜失望了。江敬華果然對她有敵意,從第一次見面時就是。所以,他怎麼可能聽她的。不對,是在這種時候,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因此,根本不會關注她。當然也就根本看不到她在說什麼了。

  果然,這世上誰都不能信任,不能依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垂下手,她閉上眼睛。

  「好了。」一陣火花爆裂聲起,汽車終於被啟動了。駕駛座上的人驚喜的叫了起來:「大哥,好了。」

  「哈哈哈,太好了,我們走。」挾持歡喜的人獰笑道:「不用管什麼行人,一路撞過去。」

  「是。」駕駛座上的人,握著方向盤,一臉興奮瘋狂,一踩油門,車子猛的往前衝去。

  「咦,小丫頭不行了啊!」挾持她的人終於發覺了歡喜的沉默:「這小丫頭膽子到大,這麼長時間,一聲不吭。」手在她鼻子下試了試,便將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拿了下來。手卻一把又扯著歡喜的頭,在車玻璃上撞了下。

  血順著額頭流下,歡喜卻一動不動。上輩子吃了個大虧,別的沒學會,就學會怎麼逃跑了。而裝死,更是逃跑的必備技能。有空間在,她裝死連很多儀器都能騙過去,更別說這幾個人了。

  「我聽老林說,那個季營長的妻妹是個啞巴。不會就是這丫頭吧?」司機哈哈大笑著,一邊回頭說道。

  「啞巴?還真有可能,一般小丫頭,可沒這份鎮定。這丫頭,這是想叫叫不出啊!」那人又怪笑兩聲:「咱們今天運氣好,姓江的肯定認識這丫頭。不然,也不會讓我們這麼容易就逃出來。」

  「可惜,這丫頭死了。」那人又撞了下歡喜的頭,將她徹底丟到一邊:「真晦氣。等會拐個彎,老子把她丟下去。」

  開車的人技術不怎麼樣,筆直的路,他開得彎彎扭扭的,還一會兒快一會兒慢。到是街上沒什麼人,反而會時不時的有點不起眼的障礙物。全都被車撞散了……

  「媽&的,你會不會開車?」

  「會會會,可是我怎麼覺得這路不對啊,這麼多的坑……」駕駛座上的人抬手揉眼。看得后座的人大叫:「你他娘&的,手抓著方向盤啊……」

  「碰!」車子狠狠撞向一邊的牆上。

  車裡的車人,全都狠狠的向前撞去,還沒等穩,又往後狠撞回去。

  「媽x的,你幹什麼呢?」

  「沒事,沒事。」司機摸著頭,「不對,有事,我暈。」他晃了晃腦袋,猛的往下一趴。就這麼趴方向盤上,再沒了動靜。

  「旗子,旗子。」副駕的那個,在撞車的時候就已經昏死了。后座的那個,喊了兩聲,不見他們反應,猛的推開車門,下車就跑。

  只是沒走兩步,就被江敬華當場抓住。

  到此時,歡喜終於鬆了口氣,將意識放到空間,將外面的一切全都屏蔽。身體受再多痛苦,磨難,好歹她的精神是安全的。上輩子,她就是靠這樣,才撐過那段時間而沒瘋掉。沒想到,這樣的手段,這輩子還要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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