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不打自招
李長樂幾人看向王支書，「聽聽，這就是不打自招。」
「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王支書指著王麻子，覺得自己當村支書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蠢的東西。
王老摳也氣得無話可說，低聲下氣的說道：「事情是他們做的，該怎麼賠我一定賠，還請大伙兒看在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份上，饒了他這次。」
葛昌發撇了撇嘴，「損失在那擺著的，我家十八口地籠，今天一口地籠就收了兩隻大青蟹，還不算別的漁獲。
現在全都被他們給我撈起來了，看在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份上，五塊一口網，少一分都不行。」
陳永威：「我家的地籠好貨就多了，雪鰻、海鰻、大石斑，啥都有，你自己好好算算。」
「我家十二口地籠，也是剛下的。」另外兩人也說道。
王老摳聽後傻了眼，五塊一口的地籠，幾十口算下來豈不是要幾百塊，這是拿刀子割他的肉啊！
「話不能這麼說，不管你下多少地籠，不是每口都會有貨的，況且地籠也在，咋就要五塊了？」
「五塊少一分都不行。」李長樂接過去說道，「剛才說的還只是偷走的這些，別忘了我家還有上次被他們偷走的四十五口，
地籠網材料費，加上工錢、漁獲，一口十塊，四百五十塊，加上這次的二十口地籠，一百塊，少一分都不行。」
王麻子怒吼道：「最多割斷了二三十口地籠，大多是些破爛貨，還十塊一口，敲竹扛敲到老子頭上來了，你怎麼不去搶？」
「破爛貨又咋了，那也是老子的掙錢的寶貝，誰讓你手賤偷老子地籠？」李長樂嗤聲道，「敲竹扛、搶的帽子別朝老子頭上扣，偷搶這種事，我家從沒教過。」
李大哥接過去說道：「我家阿樂雖說混了點，從小到大除了偷個甜瓜、摘幾個果子吃，從沒拿過別人一點值錢的東西。」
這時候還跟苦主嗆聲，王支書被王麻子蠢哭。
王老摳被李長樂哥倆噎的半死，「你家沒教過，難不成我家的就是教出來的？」
李長樂雙手一攤，看著眾人，「大伙兒都聽著呢，我剛才有說，你兒子偷搶是你家教出來的嗎？」
「沒有，我哥一句都沒帶著你家。」陳永威老老實實的說道。
一旁幾人忍笑忍得很辛苦，怎麼會遇到這樣的元寶？
李長樂：「給五百五十就不用坐牢，還不會留下案底，你王家的後代子孫還可以當兵、考公啥的，別說四百五，四千五也划得來。」
前提是，你王家跑貨的時候，別被海事局抓住。
王支書驚訝的看著李長樂，這傢伙怎麼曉得這些的？
「對對對，我聽他們說，家裡只要有人蹲過大牢，招兵都不要的。」陳永威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是啊，我們沒要你多的，五塊一口真的很便宜的。」原本還覺得五塊一口真的有點貴的幾人，這會兒還覺得要少了。
「……」王老摳忍氣吞聲的說道，「阿樂，十塊一口的損失，天底下都沒有，被颱風捲走的那些地籠網，五塊一口頂天了。」
李長樂斜眼睨著他，「捲走的十二塊、今晚偷的七塊，不賠我就去派出所報案！」
跑貨有多來錢，他上輩子就一清二楚。他賭王家不敢跟公安打交道，絕對會拿錢出來賠給他們。
李大哥幾個總算明白了，他說的五塊起，是怎麼個起法的。
都說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王支書還從沒見過價錢越要越高的，這二溜子讓他大開眼界。
王老摳見王支書不打圓場了，氣急的指著他，「你剛才說十塊、五塊的，大伙兒都聽到了。」
葛昌發幾個都覺得自己要少了，都準備開口漲價。
王支書見狀上前說道：「阿樂，從來沒賠十多塊的，連十塊都沒有，這次的事是他們不對在先。
我站在中間說一句，你也別說十二，他也別說五塊，偷走的賠八塊、還在的賠四塊怎麼樣？」
王老摳女婿的買賣有多來錢，他也是曉得一點的，王家老大在船上，一年掙得可不少。
聽說他家抽屜里裝的全是十塊大鈔，這點錢對他們來說，就是毛毛雨。
李長樂猶豫了一下說道：「看在你的面子上，颱風那次偷走的那些地籠十塊一口，沒偷走的還是照五塊一口，這個價少一分都不行。」
「哪裡少了，分明一分都沒少。」王老摳氣得滿臉漲紅，沖幾人說道：「這事不是我家阿旺一個人幹的，還有阿彪，我們兩家一人賠一半。」
阿力聽後急了，「我們不管你們誰賠，今天不見到錢，我們就把你家阿旺送公安去。」
「對，你家王麻子跟阿彪一起乾的，不給錢今天就去公安。」
在場的幾人都不願要阿彪賠錢，一個啥都沒有的二溜子，手腳還不乾淨，家裡哪來的錢賠他們？
「不關我的事！」阿彪喊了起來，「上次是你家阿旺去我家喊我，說是要報復阿樂，這次也是。
你們剛打完，當天晚上他就來我家，說他要整他們，還讓我盯著阿樂、阿威，讓我只要看到他們，就去喊他……」
「全都是王家旺的主意，我就是跟著跑腿的，讓我賠錢，我寧願你們把我送公安蹲兩年。」
王麻子幹的事被他掀了個底朝天。
王麻子氣得暗罵烏龜佬，活該老子給你戴綠帽子。
李長樂看向王支書，「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保不齊以後他還會對我家下手。」
「再敢找事，把他腿打斷。」李二哥說道。
王麻子想起他的手段，嚇得一哆嗦，覺得李家都沒好東西。
「阿樂，你放心，只要他以後再敢招惹你，不用你送他去派出所，我自己送他去。」王老摳急忙拍著胸脯說道。
李長樂不理他，轉頭看向王支書，「你老也曉得，上次就口頭承諾的，結果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看你們承諾的事，最好是黑字落在白紙上，如果王家再干對我家不利的事，這次的帳一起算。」
「對對對，別前頭賠了我們錢，後頭就去找我家麻煩，最好是寫一個，省得以後找事。」葛昌發幾個也覺得這樣最好。
最後，王老摳只得答應下來，讓王麻子和阿彪寫了認罪書，王支書一份，另外幾人一人捏著一份。
王麻子和阿彪摁了指頭印，王老摳兩公婆也提著錢來了，鄒阿女看到精神萎靡的兒子，撲上去就心肝肉的哭喊起來。
「嗚嗚……他們打你哪裡了？喪良心，怎麼下得去手啊？」
李長樂聽得耳朵疼，譏諷道：「哎喲喲，鄒大娘，我們真沒打他，你摸摸看，手腳都好著呢，
大半夜的你就別嚎了，等會兒把人吵醒，全都來看熱鬧，王家有頭有臉的，多倒牌子啊！」
「老子沒死，你嚎個屁啊！」王老摳吼了她一聲，鐵青著臉把錢數給了李長樂。
四十五口地籠網賠了四百五，二十口賠了一百。
葛昌發和阿力、阿民一家得了幾十塊，三人高興的嘴都笑歪了，看到李長樂手裡那厚厚的一迭大團結，又羨慕不已，後悔今晚下的地籠太少。
想到連眼都不眨一下，就拿出了幾大百的王老摳，更加羨慕，都說他生了個好女兒，跟養了棵搖錢樹差不多。
王老摳將王麻子和阿彪解開，帶著兩人走了，王支書也哈欠連天的回去睡覺。
剩下的幾人打開麻袋找自家的地籠，抖散後看到有的地籠裡面還有漁獲。
葛昌發拿起一口地籠，「阿樂，不管新的舊的，長得都差不多，看著差不多的拿一口回去就成。」
「我家的我認得。」李長樂拿起一口，找出做地籠時留下的L標記，「這口是我家的，你們看，這是我阿娘跟阿楠做的時候，用魚線網邊上特意留的。」
「這辦法好，以後我們也這樣留一個，省得弄混了。」
找完後，李長樂下的二十口地籠全都在麻袋裡，幾人各自拿著自己的地籠往回走。
上了院壩看到李長樂家的燈還亮著，李父、李母還有周若楠妯娌，在屋裡一邊做地籠網一邊等著幾人。
李大嫂看到幾人，放下魚線站了起來，「王老摳賠錢了沒？」
「賠了！」李長樂把厚厚一迭大團結，從網兜里掏出來放在桌上，「五百五。」
李父皺眉道：「怎麼賠了這麼多？」
「阿堂伯……」陳永威繪聲繪色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哈哈哈，王老摳數錢的時候心疼的手抖，臉都黑了。」
李大嫂笑道：「還是阿樂厲害，連他吃我們家秤頭的錢都拿回來了。」
李父擔心的說：「王麻子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阿爸，我跟你說，不是我們忍了他就不招惹我們了。」李長樂掏出認罪書，「老話說，鬼怕惡人，只有讓他曉得你是不好惹的，他才不敢招惹你。」
周若楠點了點頭，「偉人也說，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今天這次已經把王老摳爺倆打得痛到骨頭縫裡，以後他們再敢做壞事，也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