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氣氛壓抑,寧舒歌的出現讓所有人的怒火都有了一個很好的出口。
江心慧的腳腕被飛濺而起的碎瓷片蹭破了皮,正有滿肚子的火無處宣洩。
「爸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做事的?看看今天晚上的亂子,咱們整個江家啊,都得被人笑三年!」
江心慧率先開口,說完還不忘心疼的看一眼自己嬌嫩的肌膚。
一屋子的人,沒有一個為寧舒歌說話的。
寧舒歌冷幽幽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對不起爺爺,對不起姑姑,是我的錯,我沒安排好。」
「不過,」她話鋒一轉,再抬起臉,眸子裡蓄起了一層霧氣。
她委屈又膽怯的開口:「我不是想推卸責任,當時我去到電房,電房一個值守的保安都不在,連最基本的手電筒都找不到。」
家裡的瑣事很多年前就交在了江心慧手上,別墅的人員管理也好,家裡各類設施的定期檢查等等,這些都是江心慧的責任。
江心慧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要是她平常用點心,今天也不會出這檔子事。
因為她的疏忽搞砸了她自己的相親宴,似乎也不冤。
宴會前,寧舒歌不是沒想過要排查,只是,以江心慧的脾氣,她要是知道了,只會覺得她是在自己面前耍威風。
吃不了兜著走的人還是寧舒歌。
江心慧當然也聽出來寧舒歌話里的意思,橫眉一怒:「你什麼意思?是想責怪我?」
「姑姑,我不是這個意思......」
「哼,就知道你是個不中用的,出了事情就知道推卸責任,怎麼以前都好好的,就讓你籌辦了這麼一次,就出事了?」
寧舒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心慧打斷。
「就是你沒用心,還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寧舒歌,你可真是翅膀硬了!」江心慧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面直接拍桌而起。
寧舒歌垂著頭,等江心慧噼里啪啦的發表完自己的高談闊論,她才再次開口。
「這當然不是姑姑的錯,姑姑又要管公司的事情,又要操心家裡的瑣事,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追根溯源。」
寧舒歌說的時候,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江老。
其他人說了什麼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江老怎麼看。
江老沒說話,寧舒歌則大著膽子繼續往下說。
「電房保安的職責是要二十四小時輪崗,這在入職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並且清晰的寫在勞動合同當中。」
「那麼,當時不在崗位上的保安去了哪裡呢?另外,電房裡必須配備臨時照明設備,裡面也沒有,這也是電房保安的失職。」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為什麼會突然斷電,我想這都需要當時輪崗的保安來給我們一個交代。」
寧舒歌條理清晰的盤點問題所在,輕而易舉的將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保安身上。
其實最大的問題該是出在江心慧,但寧舒歌和江心慧硬碰硬那就是自找死路。
哪怕江老知道問題所在,最後受到懲罰的人,也只會是她。
她這一招圍魏救趙再配合聲東擊西,既能把自己摘乾淨,讓大家的注意力放在犯了錯的保安身上,也能讓江老明白真正該承擔責任的人是誰。
被她推到風口浪尖上的保安也不冤,他們的確有很大的過錯,開除都不為過。
江老揮揮手,身邊的宋姨立馬心領神會。
沒一會,宋姨帶著今天晚上值守的保安過來了。
三個保安垂著頭,知道自己難逃一劫,頭都不敢抬。
江老沒有說話,眼神落在寧舒歌身上。
接收到江老的指示,寧舒歌開口盤問今晚的事發經過。
他們吐的很利索,幾乎寧舒歌問什麼他們就說什麼。
寧舒歌也從他們的話裡面理清了完整過程。
斷電的原因很簡單,是因為電路老化。
江心慧平常對這些事情並不怎麼上心,也沒留意這些瑣事,全權交給下面的人。
她不管,下面的人慢慢也開始懶散,再加上一直沒出現問題,心裡也都抱有僥倖心理。
這就導致了今晚悲劇的發生。
聽完事情經過,江老心裡已經有了思量。
江心慧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狠狠剜了他們一眼,率先發火。
「你們這些個狗東西!我那麼放心的交給你們,你們就是這麼做事的?」江心慧指著他們的鼻子怒罵。
三個保安一句辯解的話也不敢說,寧舒歌也不吭聲,且看他們狗咬狗。
越是心虛,越是生氣,江心慧罵了足足十幾分鐘。
她的氣出夠了,江老才沉聲開口。
「你們幾個自己離職吧,還有其他保安,小柔,這件事交給你,清查一下,不該留的讓他們自離。」
「找新保安的事情也交給你,至於心慧,你專心公司的事情,以後家裡的事交給小柔。」
江老發話,給出處置。
至於寧舒歌,無功無過,不賞不罰。
聽到這樣的結果,寧舒歌不禁在心底發出一聲冷笑。
看吧,江老心裡門兒清。
誰是外人,誰是自己人,江老比誰都清楚。
寧舒歌可以為江家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的賣命,卻不能接觸和江家有關的核心利益。
江老是不會把管家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寧舒歌的。
而江晨柔呢,今晚有些失態,但好在迷途知返,後續處理的不錯。
江老決定讓她歷練歷練,也希望她接手管家的事務後能更加成熟穩重。
等將來去了薄家,也能得心應手。
寧舒歌本就對管家的事情無意,這麼處理,也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最難受的當屬江心慧,短短時間裡接二連三的失利,先是失去了古鎮項目,又失去了管家權,心裡氣惱的緊。
但這事兒江心慧也怨不得旁人,寧舒歌可沒說她的半句不是,她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江家其他人都看的出來江老對江心慧的袒護,但沒人敢質疑江老。
事情都解決了,時間不早,江老讓大家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寧舒歌剛抬腳沒走出幾步,背後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