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找她的是最按捺不住的江心慧。
寧舒歌好生把人請進屋子裡,給她倒了杯水。
「姑姑你的傷還好嗎?已經讓家庭醫生處理過了嗎?」寧舒歌送上適時的關心。
江心慧重重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冷臉橫眉:「你要真關心我也不見你剛剛在爸面前為我說好話,哼!假模假樣!」
「姑姑這是冤枉我了,我哪裡是不想幫你說話,我是怕自己說錯了話。」
寧舒歌一臉委屈:「我這點道行在您面前都不夠看,更別說在爺爺面前了,到時候不僅幫不上姑姑您,還會幫倒忙。」
她說的情真意切,道理也是這麼個道理。
可江心慧還是生氣啊!
整個家裡都沒人為她說話,江晨柔還有個小跟班,她這個自己人,一點忙都派不上。
寧舒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又說道:「可現在爺爺把事情交給我,不就好辦多了嘛,姑姑想要 我怎麼做?」
她那諂媚討好的模樣倒是讓江心慧很受用。
見她這麼識趣,江心慧的怒火消了不少。
「還算你有腦子,知道該向著誰,你只要知道,這個相親宴是爸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明白?」
江心慧暗示她。
寧舒歌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見江心慧一口沒動茶水,寧舒歌轉頭給江心慧倒了杯威士忌。
「其實這宴會辦的好不好不要緊,只要姑姑您不願意,爺爺也不好強押著姑姑您去登記結婚呀!」
「爺爺年事已高,最大的心愿就是姑姑您的婚事,要 我說,這宴會確實得辦的漂亮,這樣才能讓爺爺安心。」
她話裡有話,說的可不只是宴會該怎麼辦。
江心慧是個聰明人,立馬明白了寧舒歌話里的暗示。
「還算有點用,行了,這次的宴會要是辦的好,我會記你一功的,去年我在拍賣會上買的那塊藍寶石,歸你。」
江心慧抿了一口威士忌,很滿意。
送走江心慧,又過了好一會,江晨柔才找上門來。
不同於江心慧的心急,江晨柔回去後洗了澡,換了衣服,身上的傷口也都處理乾淨了才過來的。
所以也耽誤了一些時間,正好讓寧舒歌應付完江心慧。
江晨柔趾高氣昂的坐在剛剛江心慧坐過的位置上,指揮寧舒歌去給自己拿鮮榨果汁。
她的房間裡有茶有酒,就是沒有果汁,寧舒歌只好下樓去廚房給江晨柔拿。
換做以往傭人是不會理會寧舒歌的要求的,他們對寧舒歌的態度有一部分是因為寧舒歌在江家不受重視。
但更重要的是江晨柔的授意,江晨柔不想讓她把自己當作房子裡的主人。
她要讓寧舒歌知道,她在江家就是個外人,就連江家的傭人都使喚不動。
江晨柔想喝鮮榨果汁,寧舒歌就得自己給她做,不過這次寧舒歌剛到廚房,就有傭人圍了上來。
「寧小姐有什麼吩咐嗎?」傭人帶著禮貌的微笑問她。
這得得益於江老的吩咐。
籌辦宴會期間,江家所有傭人都要聽候寧舒歌的調遣。
「姐姐想要喝鮮榨果汁。」寧舒歌也不客氣。
傭人的動作比她更加熟練,沒一會,一杯完全符合江晨柔口味的鮮榨果汁就放在了寧舒歌面前。
江晨柔喝了一口,微微蹙眉:「這麼酸?看來你的翅膀是硬了,連我的要求都不能滿足了。」
寧舒歌撇了眼果汁,這可不是她做的,家裡傭人伺候江晨柔多年,很了解她的口味。
她這是在故意挑刺。
或者說是一語雙關。
寧舒歌沒有為自己辯解,而是從柜子里拿出蜂蜜,往果汁里添了一勺。
「姐姐覺得酸,我就給姐姐加點蜂蜜。」她微微一笑,順從又乖巧。
江晨柔哪裡是真的嫌果汁太酸,她就是想看看寧舒歌的態度。
現在看來,還算過關。
「爺爺把事情交給你我也不能說什麼,領了任務你就好好做,別讓爺爺失望。」江晨柔淡淡道。
她轉動手裡的杯子,卻是沒再喝。
寧舒歌點頭附和:「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要是姑姑真能找到自己的結婚對象,我也不會少了你的好處。」江晨柔眸光深邃。
說完她也沒多留,寧舒歌清理乾淨她用過的杯子,默默消毒沙發。
當夾心餅乾的日子不好過啊!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兩邊狙擊。
好在江晨柔和江心慧嫌隙頗深,誰都不相信對方說的話,才讓她有了可乘之機。
第二天一早,江老遞給寧舒歌一張銀行卡。
「這裡是這次宴會的預算,不夠你可以再加。」江老笑眯眯的說。
嘴上是這麼說,寧舒歌卻很清楚,她必須把預算控制在這張卡里。
否則的話,江老只會認為她能力不足。
有一點寧舒歌不是謙虛,她的確沒有籌辦宴會的經驗。
看來她得分別找江晨柔和江心慧取取經才行。
「好的,爺爺。」寧舒歌接過銀行卡,坦然應下。
一家人吃飯,寧舒歌心思流轉。
江心慧這人就算認真想教她,也未必能教的會。
至於江晨柔,她不會真心教授自己。
除了她們兩個,她還能請教誰呢?
沈 浩宇和顧景珩應該也有經驗,可請教他們,也太麻煩他們了。
要不,找薄辭深?
寧舒歌正思索著,手機忽然震動。
她沒來得及看內容,但看到發消息的人是薄辭深。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三兩口吃完早飯,寧舒歌和江老打過招呼後就先出門了。
坐上車,她打開手機,看到薄辭深發來的消息。
—周末要不要一起吃飯?
她似乎是等不了那麼久了。
—別周末了,今天有時間嗎?我在公寓等你。
寧舒歌發完消息,一腳油門去了附近的商場。
她記得薄辭深喜歡吃分子料理,這裡有間米其林餐廳很不錯。
兩手拎的滿滿當當,寧舒歌才結束購物,徑直去往公寓。
她不知道薄辭深昨天晚上有沒有回去,一路也沒收到薄辭深的回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不在公寓。
懷著忐忑的心,寧舒歌打開了公寓的指紋鎖。
開門時,對上了一張令寧舒歌很是意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