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的情緒絲絲縷縷牽動著薄辭深的心。
猶豫一瞬,他還是收起了煙。
「說吧,什麼情況?禍害人小姑娘了?」辛舟一臉鄙夷和嫌棄。
倆人上學的時候就是朋友,三觀上的契合讓他們的友誼保持到現在,也是薄辭深為數不多真正稱得上朋友的人。
薄辭深雙手插兜,慵懶的靠在牆上:「成年男女,彼此歡愉,各取所需而已。」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隱隱抽 動。
他似乎並不甘心就和寧舒歌是這樣的關係。
眼眸閃爍,纖長的睫毛蓋下一片陰影,遮擋住他眼底的所有情緒。
辛舟發出聲輕笑,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薄辭深大費周章的請他幫忙,不惜讓他的醫院停業半天,就為了給寧舒歌一個人做身體檢查,這份心意,只是床 伴而已?
但他沒有戳破。
「好好處理,別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事情鬧大,兩家的臉面都不好看。」辛舟囑咐他一句,沒再多說。
停業大半天,他可是損失不少呢。
「沒什麼事趕緊走吧,別耽誤我賺錢。」辛舟毫不留情的趕人。
薄辭深嘖了一聲:「也就是你,三瓜倆棗還當個寶貝,我給你的建議你好好考慮。」
「算了,商人那一套我玩不來,我沒有你那遠大抱負,我這錢啊,夠花就行。」
辛舟抬腳離開,聲音也越來越遠。
剛到辦公室門口,辦公室的門被人從裡面拉開。
寧舒歌看到他,玩味一笑:「你被發現了哦!」
一分鐘前,她剛收到江晨柔的電話,江晨柔的車子路過,看到薄辭深的車停在路邊,這會就在外面。
之所以聯繫寧舒歌,是想讓她查一查,薄辭深在附近有沒有什麼認識的朋友或者客戶。
寧舒歌兩手一攤:「江晨柔想查,不難查到你和辛醫生的關係,她現在就在你停車的地方。」
本來倒是沒什麼,偏巧她早上也說過要去醫院做檢查,要是被江晨柔發現他和辛舟的關係,只怕會引起她的懷疑。
薄辭深眉頭微微蹙起,不滿江晨柔的難纏。
「你自己出去搞定吧,我在這裡先躲躲。」寧舒歌頓了頓,「不過在你出去之前,我們得先對對台詞。」
江晨柔還在等著她的回覆呢,江晨柔可沒那麼信任她,找人再核實一遍也不足為奇。
所以,她不能撒謊,得想一個沒有任何破綻的理由。
薄辭深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我來找辛舟談合作。」
「不行,我早上出來江晨柔攔下我,我為了不讓她懷疑,和她說我約了醫生做檢查。」寧舒歌搖搖頭,否定這個答案。
薄辭深唇角勾起:「那很好,你和我一起出去。」
他要玩一出燈下黑。
越是遮遮掩掩,越容易露出破綻,他們光明正大的一起出現,反而能讓江晨柔懷疑不起來。
「有些冒險,但值得一試。」寧舒歌思索片刻後應下。
拿好檢查單子和辛醫生開的藥,寧舒歌和薄辭深一同走出醫院大門。
電話鈴聲適時的響起,寧舒歌故意沒接,反而假裝四處張望。
薄辭深則是扮演著一個紳士,恰到好處的指向自己車子的方向。
六目相對,江晨柔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吞噬掉所有的理智。
一時間,她腦海里閃過無數念頭。
她雙拳緊握,薄辭深卻是微笑著向她走來。
對上薄辭深溫煦柔和的笑意,江晨柔愣了愣,即將要爆發的情緒收斂不少。
理智回攏,江晨柔告訴自己,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在薄辭深面前失態。
要算帳,也要等回去。
江晨柔站在原地沒動,薄辭深直接走到了她身邊,牽起她的手,江晨柔呆愣愣的鬆開拳頭,任由他握著。
薄辭深長得實在太好看了,面對這樣的一張臉,江晨柔瘋狂心動,連生氣都忘了。
「真是巧了,我剛在醫院碰到你妹妹,她說你看到了我的車,也在附近。」薄辭深率先開口,語氣溫柔。
江晨柔看了眼寧舒歌,輕 咬下唇:「你們是偶然碰見的?」
她不太相信。
「是啊,在醫院大廳正好看到姐夫和他的朋友也出來,我聽姐夫說是來找他的朋友談合作的。」寧舒歌也掛著淡淡的笑意,臉上看不出絲毫端倪。
這麼巧?
江晨柔心裡還是有些懷疑,但對上薄辭深的目光,她的話就問不出口了。
「舒歌,你還有事要忙,你先走吧。」江晨柔冷冷的對寧舒歌說道。
寧舒歌點點頭:「我還要去公司加班,就不打擾姐姐和姐夫恩愛了。」
她笑了笑,刻意咬重恩愛兩個字。
在路邊攔下輛計程車,寧舒歌的笑容頓時收斂,報出公寓的地址。
她的車還停在公寓呢。
車子越開越遠,後視鏡里兩個人的身影也愈發模糊,直到完全看不見。
江晨柔挽住薄辭深的胳膊,靠在他身上,狀似不經意的說:「不是說你出差下周才回來,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這話不像是在質問,而是關心,但她的目的對此心裡都清楚。
薄辭深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她的疑惑:「會議延後了,晚上的飛機去江城。」
這話半真半假,他原本定的就是晚上的機票,只是之前在江晨柔面前撒了小謊。
「那你也不告訴我,時間還早,要不先去你家擺放伯父伯母,吃過晚飯我送你去機場?」江晨柔沒有全然相信,她試探道。
薄辭深抽出胳膊,大手覆蓋在她的腦袋上輕揉兩下:「聽話,我還有一個線上會議馬上要開始了,我家什麼時候都能去,工作要緊。」
江晨柔有些不高興了,她懷疑薄辭深不想讓她去,噘著嘴,沒說話。
「說好下周,別任性。」薄辭深漸漸沒了耐心。
周六去薄家本來就是江晨柔忽然提出的,他本就不想讓江晨柔去,她百般糾纏,只讓薄辭深心裡更加不喜。
江晨柔委屈的點點頭,只能這樣了。
不過......
「辭深,你怎麼會有朋友在這麼又破又小的醫院裡面,還談合作,你不會是哄我的吧?」江晨柔仰著頭,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