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門禁

  顧忱曄剛要說話,言棘就掐了煙,『砰』的一聲關上了窗。

  「……」

  男人面無表情的將被慕雲瑤挽住的手抽出來:「別迷信,順不順利和生日許不許願沒關係,走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慕雲瑤看著男人走遠的背影,恨恨的攥緊了手裡蛋糕的帶子:「忱曄,現在連陪我過個生日都不行了嗎?」

  她知道這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說,只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他,這樣更能顯現出她和言棘的差距,那樣一個無理取鬧還咄咄逼人的女人,只要是腦子沒毛病的男人,都不會看上她。

  可慕雲瑤太著急了,她清楚記得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知道言棘不會放過她,當初那女人僅僅憑著言家那點兒收養的情誼,都能把她逼成那樣,要是忱曄再護著她,那自己就真的只能被言棘摁在地上摩擦了。

  這兩年在國外雖然吃穿不愁,也沒受什麼委屈,形當度假,但自己去玩和被人趕出去,感覺是不一樣的。

  她可以不和顧忱曄在一起,但絕對不會讓他和言棘在一起,不然她以後就完了。

  「雲瑤,」男人揉了揉眉心,今天來回兩地,本來就累,現在還得站在室外吹著寒風和人說話,換做誰都會煩燥:「我現在已經結婚了,單獨過生日這種事,不適合。」

  「什……什麼?」深受打擊的慕雲瑤像是要碎了,又震驚又痛苦的看著他,通紅的眼睛裡噙著水光。

  顧忱曄內心沒什麼波動,以前不曾有過情深,現在也沒有惋惜遺憾,他紳士的替慕雲瑤拉開車門:「代我向伯父伯母問聲好,過幾天我再去給他們拜年。」

  兩家關係牽扯甚多,錯綜複雜,不會僅僅只因為他和慕雲瑤沒在一起,就斷了來往。

  「……好……」

  慕雲瑤木訥的盯著顧忱曄,她今晚受到的衝擊太大,需要靜靜,腦子裡無數念頭在攢動。

  他們是兩家家長都認定的未婚夫妻,憑什麼不能單獨過生日?

  言棘算個什麼東西,一個拆散別人婚姻的小三,一個鄉巴佬,憑什麼占著顧太太的位置。

  忱曄難道想為了她,和他們慕家決裂?

  慕雲瑤重重掐了一下掌心,疼痛讓她生出理智,她揚起唇角:「新年快樂,我先回去了,你也進去吧,外面太冷了。」

  不能衝動,得沉下心來好好想想,問問媽媽,她媽這些年能把她爸治得服服帖帖,肯定有什麼還沒教給她的秘術。

  車子離開後,顧忱曄也轉身上了台階,輸指紋沒反應,一擰門把才發現反鎖了。

  「……」

  能控制主面板把他鎖外面的,只有言棘這個房主。

  顧公館所有的建材都是用的極好的,門鎖這一類的電子產品更是精密,別說防彈,威力一般的炸彈都能防,當初建的時候是為了防賊,沒想到第一個被鎖在外面的人居然是他。

  顧忱曄深吸了一口氣,確定打不開後,便拿出手機給言棘打電話。

  「什麼事?」

  「開門。」

  「過門禁了。」

  「??」顧忱曄心裡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他抿著唇:「什麼門禁?」

  「超過十點回家,沒有提前報備不能進門,結婚協議上寫了的。」

  「……」

  他想起來了,當初言棘給他簽過一份婚前協議,條條款款列了一整頁紙,當時他對她只有厭煩,根本沒細看內容,丟給霍霆東確定沒有損害他經濟利益的條款後,就直接簽了。

  沒想到坑在這兒呢,難怪當時霍霆東看他的眼神有點古怪。

  顧忱曄將牙齒咬得『咯咯』響,「那之前為什麼能進?」

  「我心情好,不與你計較啊,」言棘慵懶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過來,即便沒有看到人,也能想到她此刻肯定是靠著牆,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我大度,你要感恩,而不是視作理所當然。」

  「呵,」男人沒忍住冷笑:「你把我關在外面吹冷風,我還得感謝你?」

  「有情飲水都能飽,何況你現在還只是吹吹風,要是實在冷,抱緊點唄。」

  緊接著,聽筒里就傳來了幾聲『嘟嘟』的忙音,顧忱曄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便看到被掛斷的電話已經自動跳回了通話記錄頁面。

  一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顧公子,頭一次被人關在門外進不去,看著面前緊閉的大門,心裡別提有多憋屈。

  明天他就把這破門換了,換成一腳就能踹爛的木門。

  ……

  言棘在家裡葛優躺了兩天,這期間,周舒月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知道她和他們有隔閡,也沒再催她回去吃團年飯,只說了些關心的話。

  初六,她換了春裝,穿上新買的高跟鞋,去了離顧公館最近的咖啡廳赴慕母的約,還在年假期間,偌大的咖啡廳里除了工作人員,空無一人。

  她到的時候,離約定時間還有兩分鐘,目光在廳里環顧了一圈,沒看到慕母。

  言棘沒進去,站在門口一直等到正點,見沒人來,直接轉身就走,半點沒慣著她。

  「小棘,」剛走出兩步遠,身後就傳來了慕母的聲音,「怎麼要走了?」

  那是一種即便再怎麼放柔,也掩蓋不住的盛氣凌人,從骨子裡透出的對她的不屑。

  言棘轉身。

  慕母的視線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她的身後,沒有看到顧忱曄,臉上的柔意頓時散了不少,「坐吧,我剛剛去上了個洗手間,沒有遲到。」

  言棘再怎麼少年老成,在她眼裡也不過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心裡那點兒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不過她今天來是有正事,不想和她在這種不必要的小問題上起糾紛。

  女人已經年過五十,但保養的很好,不見白髮,皺紋也不明顯,常年的官場浸淫讓她身上的氣勢很足,語氣、神情都帶著命令的意味,「和你談談雲瑤的事。」

  「說吧,」言棘挑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後點了杯咖啡,一抬頭卻看到慕母還站在那兒,她的嘴角勾出一道譏誚的冷笑:「伯母,你不會是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