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在床上解決

  沈晚瓷看著他,眨了下眼睛,薄荊舟昨天被推進ICU的時候是插著管子的,今天也是她簽了字,他才轉到的普通病房,這段時間他都處在昏迷狀態,後面醒了,護士也只是進來測了測體溫和血壓。

  薄荊舟又一直沒表現出想上廁所的需求,她就沒注意到這一點。

  尿管是什麼時候取的?

  看出她的疑惑,薄荊舟大方的承認:「你剛才去樓下打包飯菜的時候。」

  沈晚瓷:「……」

  江雅竹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只知道薄荊舟想上洗手間,她剛才在護士站問過情況,中度腦震盪,雙腿骨折,肋骨骨裂,還有輕微的內傷, 每一樣聽著都讓她嚇得不清。

  她沒有照顧重傷患者的經驗,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要怎麼辦才好,有些手足無措的道:「要怎麼辦?是去護士站借個輪椅,還是……」

  江雅竹看到了放在床下的盆子:「在床上解決?」

  薄荊舟:「媽,您去幫我找個輪椅吧,讓晚晚推我去洗手間。」

  他神色如常,沒有人想歪,更沒有人覺得他是故意的,只除了沈晚瓷,她咬著牙,側頭看向他,借著頭髮的遮擋咬牙切齒的道:「我去給你找護工。」

  之前薄荊舟沒醒,不用考慮這些,但他現在醒了,自己一個人肯定照顧不過來,他需要靜養,又不喜歡插管子,上洗手間得挪上挪下,容易晃腦子,必須得找個力氣大的男護工。

  江雅竹扭頭叫薄榮軒去借輪椅,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眼神互動,她握住沈晚瓷的手:「晚瓷,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自從荊舟失蹤後,晚瓷就放棄了博物館的工作去了薄氏上班,還經常去老宅看他們,噓寒問暖,儼然是把他們當成親爸親媽來待了,如今荊舟受傷,又是她在照顧,她一時忘了兩人已經離婚的事了。

  但錯認也只是那一瞬間的事,她很快反應過來,嘴唇動了動,沒有改口。

  她心裡還是存在那一點兒私心的,希望晚瓷和荊舟能藉此機會複合,從晚瓷這段時間的做法來看,她對荊舟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

  「媽……」

  「媽,這兩天一直是晚瓷在照顧我。」

  沈晚瓷正要跟江雅竹說請護工的必要性,薄荊舟就打斷了她的話,兩人一前一後的開口,但男人的聲音中氣十足,將毫無準備的她壓得死死的。

  下一刻,薄榮軒推著輪椅進來,徹底轉移了江雅竹的注意力。

  薄荊舟用手撐著床,一點點的將石膏腿往床下挪,薄榮軒將輪椅推到方便他落座的位置,一隻腳抵著輪子,伸手去扶他。

  男人的額頭和脖頸上筋脈凸起,沒折騰多久,就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喘息聲也愈發急促,撐著床的手因為用力,控制不住的在發顫,背上青色經脈明顯。

  沈晚瓷:「……」

  如果是為了『報復』她不搭理他,那裝得還挺全套,但哪怕知道他可能是裝的,可瞧見他這副樣子,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伸手扶住他。

  薄荊舟的兩條腿都不能用力,唯一能用力的就是手,但也撐不了多久,會拉扯到開裂的肋骨,雖然有沈晚瓷和薄榮軒扶著,但他幾乎沒將重量壓在他們身上。

  沈晚瓷:「我去找個護工吧。」

  男人的嗓音暗啞得厲害,「不用。」

  等薄荊舟成功坐上輪椅,他整個人都被汗濕透了,幾人都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沈晚瓷推他去了洗手間,先用濕巾將馬桶擦拭了一遍,然後將輪椅推過去,「等一下讓醫生把管子給你插上。」

  住院期間每天都要輸液,要是每次上洗手間都搞這麼大陣仗,腿還要不要了。

  薄荊舟:「不要。」

  「別人都插,你現在是病號,還是個今早才剛出ICU的病號,幹嘛非要逞強?」

  「不想插。」

  太狼狽了。

  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什麼都得靠人照顧,晚晚之前就嫌棄他不行,這一下不止不行,還只能躺著被她照顧,萬一她覺得累,覺得他是個累贅,拋下他跑了怎麼辦?

  沈晚瓷不知道薄荊舟心裡那些七彎八拐的心思,只以為他好面子,霸總嘛,從小呼風喚雨,就沒經歷過失敗和挫折,怎麼能允許自己這麼狼狽的一面被人瞧見呢。

  不過現在這場合也不方便多勸:「我就在門口,你好了之後叫我。」

  薄荊舟見她一副腳底抹油,恨不得下一秒就竄出去的模樣,拉住她:「幫我脫衣服。」

  「??你上廁所脫衣服幹嘛?」

  「上廁所只是藉口,我想擦個澡,身上有血,免得他們看到擔心。」

  沈晚瓷今天只把他臉上的血漬擦乾淨了,醫生說可能有後遺症,她也沒敢翻動他,上午的時候顧忱曄和聶煜城也在,衣服遮住的地方她也沒擦。

  薄荊舟微微低頭,他的傷在後腦勺,當時血順著脖頸流進了後背,這會兒雖然已經幹了,但還是能看出來。

  可沈晚瓷總覺得這理由有點牽強。

  他這又是斷腿又是進ICU的,還有內傷和骨裂,無論是哪一樣,都夠薄榮軒和江雅竹擔心的了,難道還會因為這一點血漬更擔心?

  可對上薄荊舟一臉認真的表情,她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或許,他真的就是天真的以為,沒看到明顯的血跡,他們就會少擔心一點。

  薄荊舟其實是因為沈晚瓷一直生他的氣不理他,慌亂之下才想出的這麼個招,他知道,當著江雅竹的面,沈晚瓷肯定不會不搭理他。

  沈晚瓷早就沒有生氣了,只是頂著隔壁兩雙八卦的眼睛,有點不好開口和薄荊舟說話。

  如今看到他身上這些幹了的血跡,什麼生氣、不好意思這類的情緒通通沒了,只剩下了滿滿的心疼,她的指腹觸摸過他皮膚上的青紫淤痕:「早知道你這麼容易招變態惦記,就應該把你關起來。」

  「你想要玩囚禁嗎?」薄荊舟低笑,趁著沈晚瓷瞳孔地震,震驚當場的時候,趁機握住了她的手,「晚晚,你別生我的氣,別不理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