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是他,就是他

  紀思遠沒從他臉上看到任何他想要的情緒,除了平淡,就是冷漠,他站直身體:「過年,爸讓我們今年春節去國外過。」

  薄荊舟點了點頭,「你剛回來,一路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晚上一起吃飯。」

  最後一句只是客套,但說完他就後悔了,正常人能聽出來的客套,以紀思遠的思維,不一定能聽出來。

  「那我就在你辦公室的休息間裡睡一覺就好了。」

  薄荊舟:「……」

  紀思遠陰鬱的心情因為他的這句話,瞬間就明朗了,他推開休息間的門,抬腳跨進去時,回頭問了句:「哥,你會不要我嗎?」

  薄荊舟以為自己哪裡露餡,被他看出了端倪,心裡『咯噔』了一下,握著筆的手指微微收緊,「怎麼突然這麼問?」

  「就是前段時間突然看到有人結婚,想到哥哥也到了結婚的年齡,所以有感而發,怕哥哥以後有了嫂子,就不要我了。」

  薄荊舟壓下心底隱隱冒出頭的不耐煩:「不會,你別整天瞎想。」

  「哥,那你記住自己今天說的話,不管什麼原因都不會拋下我,不然我會很傷心的。」紀思遠衝著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下,走進了房間。

  休息室的布置是素色的,只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以及一個衣櫥。

  他去浴室洗了個澡,用的是薄荊舟的洗護用品,聞著這股熟悉的香味,再躺在他睡的床上,蓋上他的被子……

  這一刻,紀思遠覺得自己就是薄荊舟,那個每每想起,都讓他妒忌得撓心撓肝的矜貴小少爺。

  在那些失眠的夜裡,他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夜空總是會想,要是他當年被薄家收養了,那他是不是就和薄荊舟一樣了?

  紀思遠的手撫摸著柔滑冰冷的緞面枕頭,「哥,既然薄家容不下我,那我就給你找一個新的家,喜歡嗎?」

  他穿著睡衣,隨著他的動作,領口微微敞開,露出身上大片青紫的淤痕,一看就是被打的。

  「如果你不喜歡爸爸的話,那以後就你和我,我們兩個一起生活,好不好?」

  提起爸爸時,紀思遠眼底閃過一抹狠意,要是江雅竹在,就能看出來,這眼神和他在孤兒院虐狗時一模一樣。

  ……

  十一月二十六。

  薄氏的周年典禮,這次的典禮不止邀請了公司的員工,還邀請了各界名流,以及商場上交好的合作夥伴,辦的可謂是十分的盛大。

  沈晚瓷現在還在休假期間,而她作為前妻,又沒了孩子,本來可以不用參加的,但江雅竹想她參加,「荊舟現在不在,你得替他把場子撐起來,自從『孩子』掉了,那些人已經越來越不加收斂了,說不定哪天就要公開逼著你爸退位,今天你跟我們一起,要是那些人問起,就說你是我們的乾女兒。」

  「我要讓那些人知道,就算沒有荊舟,我們還有你。」

  這些事,沈晚瓷倒是沒聽薄榮軒說起,她這段時間難得清閒,在家啥也不想的躺屍,也沒和薄荊舟聯繫。

  紀思遠那個變態回來了,肯定又時刻不停的黏著他,真是煩。

  以前招那些爛桃花也就罷了,好歹是同性,現在居然來個異性,沈晚瓷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還要和男人搶男人,而且好像還搶不贏,有紀思遠在的地方,她和薄荊舟都只能裝作不認識。

  禮服已經定好了,是江雅竹定的,據說那個設計師特別難約,價格高,還規矩特別多,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服對方加她這個單子的。

  沈晚瓷去喜美做的造型,造型師將她那身衣服誇得天花亂墜,聽說她是找的國內的設計師,還非要找她要聯繫方式,想要以後長期合作。

  這個,她是真不知道,但對上對方期盼的目光,她也不好意思拒絕的太徹底:「我幫你問問吧。」

  周年典禮在一家超五星級的酒店舉行,西裝革履、衣香鬢、觥籌交錯,巨大的水晶燈散發著柔和的燈光,穿著白色工作服的服務生單手托著托盤,在人群中穿梭,樂隊演奏的悠揚曲調迴蕩在大廳中。

  沈晚瓷挽著江雅竹的手,站在她身旁。

  她和薄荊舟離婚的事大家都知道,但流產的事還沒公開,只有公司內部人員,以及些消息特別靈通的人知情,這會兒看著她肚子平了,不少人在低聲竊竊私語。

  但那些人就算好奇,看她和江雅竹站在一起,也沒人跟個傻二哈似得過來詢問。

  江雅竹見她一直不怎麼說話,拍了拍她的手:「是不是覺得這種宴會很無聊?我以前都是忍過來的,以後就要換你了。」

  沈晚瓷正要說話,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她抬眼看過去,正好看到走進來的薄荊舟,以及同樣一身西裝的紀思遠。

  也難怪別人會騷動,別說陸氏和薄家關係不好,搶合作已經搶得你死我活白熱化了,就是他那張臉,也足以引起轟動,之前知道陸宴遲和薄荊舟長得像的只有少數人,而且都是有身份的人,雖然也覺得奇怪,但也不會當著面說什麼。

  但今天人多嘴雜,而且大部分都是薄氏的員工,驟然對上這張臉,哪有不驚訝的。

  「那不是……薄總嗎?」

  「薄總沒死?既然他沒死,那他怎麼不回薄氏啊?」

  「他身邊跟著的那個男人是誰啊,好奶好鮮啊,弟弟款的誒,好想摸一摸他的臉,我對油膩精英男已經厭倦了。」

  沈晚瓷感覺江雅竹的身體晃了晃,她急忙收回視線扶住她,一臉擔心:「媽,要不我先扶您去樓上客房休息?」

  江雅竹搖頭,也收回了自己一直愣愣盯著薄荊舟瞧的視線,她緊緊的掐著沈晚瓷的手臂,聲音有些抖:「是他。」

  「恩。」沈晚瓷以為她說的是薄荊舟。

  「那人真的是紀思遠,不會錯的,我不會認錯。」江雅竹的情緒有些激動,呼吸也有些急促,蒼白的臉色像紙一般。

  一個虐狗,給她留下了這麼大的心理陰影?這麼多年過去,她看到紀思遠都還這麼情緒激動?

  「媽,您沒事吧?紀思遠是不是還做過什麼別的事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