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瓷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劫持她的是個男人,雙手孔武有力,一隻手捂著她的嘴,另一隻手勒著她的脖頸,將她往停車場的角落裡拖。
綁架?劫持?殺人滅口?
紀思遠的人?
沈晚瓷心裡慌得不行,她試圖掰開對方的手,但那橫在自己脖頸間的手臂跟銅牆鐵壁似的,任她掐任她打,也紋絲不動。
眼看著就要被拖到監控拍不到的死角,她掄起包胡亂的往後砸,但她被鉗制著,又背對著那人,看不見還不好發揮,五下有三下都落了空,還有兩下輕飄飄的跟撓癢似的。
「砰……」
沈晚瓷感覺自己手上的包砸在了實處,下一秒,男人痛得悶哼一聲,「唔,沈小姐,沈小姐,別打……我……認識的……認識的。」
剛一挪到角落,男人就跟碰到了洋辣子似的,急忙鬆開手,雙腳並用的跳到了離沈晚瓷兩步遠的距離。
他揉了揉自己的側臉,沈晚瓷的包是那種軟皮的,她剛才砸的那一下,包里的手機正好打在他的顴骨上,痛得他眼冒金心。
角落裡光線昏暗,沈晚瓷眯著眼,仔細的打量著對方的臉,她確定自己不認識面前的這人。
「你是誰?」
沈晚瓷警惕的看著他,一副一有不對就隨時準備逃跑的模樣。
男人將手伸進褲兜。
沈晚瓷又將包舉了起來,正正的對著他:「你想拿什麼?手拿出來。」
「手機,」男人見她舉包,急忙將手從褲兜里拿出來,攤開手,給她看自己手裡拿著的東西,「沈小姐……」
見沈晚瓷一臉戒備,他急忙改口:「少夫人,陸總讓我來接您,去個地方。」
「陸宴遲?」
她有些不太信,陸宴遲知道她住哪,如果是他找她,何須費這麼大的周章。
男人當著沈晚瓷的面撥通了薄荊舟的電話:「陸總如今不方便去您住的公寓,您要不信,讓陸總跟您說。」
電話通了,男人熟悉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晚晚,孟於是我的人,可以信。」
沈晚瓷看向拿手機的那人。
男人一個勁的點頭,指著自己無聲的道:「我,我,我,我就是孟於。」
沈晚瓷並沒有因為聽到熟悉的聲音就放鬆警惕:「你是陸宴遲?」
薄荊舟:「……」
不記得自己幫過她也就罷了,還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再過一段時間,豈不是要連他的樣子都忘了。
「沈晚瓷,」他咬牙切齒的喊出她的名字:「你是不是心裡就只記得聶煜城和秦赫逸那兩個?還有,聶煜城什麼時候給過你幾個億?給你錢的人明明是我。」
沈晚瓷:「哦,果然是陸總啊,抱歉,現在利用AI騙人的太多了,我就多試了兩句。」
怕隔牆有耳,她還是以『陸總』稱呼他。
薄荊舟:「……」
掛斷電話,沈晚瓷上了孟於的車,本來以為他會帶她去什麼隱秘的地方,結果他居然帶她去了酒店。
孟於沒有下車,只將一張房卡遞給她。
沈晚瓷拿著房卡,小心翼翼的刷開門,裡面沒有開燈,黑漆漆的。
她伸出手,剛要去開燈,就被一雙手臂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周身,男人低頭,細細密密的親吻落在她的唇齒間。
黑暗會讓人只專注於正在做的事,將人的感官無限放大,沈晚瓷被他攬著,緊貼在他的懷裡,隔著兩層布料都能感受到對方劇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氣息拂過她的臉,引得人渾身顫慄,意亂情迷。
她被薄荊舟壓在門上,怕她掙脫,男人的手掐著她的腰,將人死死的禁錮在懷裡。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薄荊舟才終於心滿意足的鬆開了她,呼吸不穩的抵著她的額頭,啞著聲音問:「腰怎麼還是這麼細?是不是沒好好吃飯?醫生說你得多吃點,增強營養,要不然孩子會發育緩慢。」
沈晚瓷的思緒還停留在剛才的那股餘韻中,聞言,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狗東西又不經她的同意吻她。眼見著薄荊舟又要伸手來摸她的肚子,她反應迅速的將人推開,「陸總,我孩子發育的好不好,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別亂給自己安身份,真把自己當後爸了。」
塞枕頭只能形像,一摸就露餡。
薄荊舟伸過去的手摸了個空,停了半晌後才有些失落的收了回來,早知道一說話就會打破剛才那種親密的狀態,他就再多親一會兒了。
現在沈晚瓷對他避之不及,不讓他碰,更不會讓他親,他只得說回了今天找她來的正題:「今天的事太冒險了,紀思遠就是個神經病,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你以後別再去招惹他,也別把他說的什麼追求放在心上,都是騙你的。」
「他……」沈晚瓷斜著眼睛看向他,拉長著聲音問道:「不會是喜歡你吧?」
跟個粘人精一樣,喊薄荊舟『哥』的時候,一雙眼睛亮亮的,眼底全是閃耀的星光,半點看不出陰鷙和變態。
「……」
這個問題,薄荊舟回答不上來,說實話,他也不確定紀思遠究竟對他存著怎樣的感情,但他直覺不是愛情。
他皺著眉:「應該不是,他好像,把我當成了他的所有物。」
沈晚瓷『嘖』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都玩的這麼野嗎?」
薄荊舟沒好氣道,「把你腦子裡那些黃色思想都清一清,別一有點苗頭就往那方面聯想……」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如果你非要聯想,可以聯想我們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邪教CP就別想了,免得污了腦子。」
沈晚瓷:「……」
失蹤了四個月,居然連『邪教CP』這種網絡詞都學會了,這四個月不會是躲在某處刷偶像劇吧。
薄荊舟:「就像一個擁有變態掌控欲的家長,把自己的孩子當成自己的所有物,所有的路都給他規劃好,不允許對方和自己的設想有半點出入。」
雖然這個形容有點詭異,但這的確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能解釋得通紀思遠行為的比喻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