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瓷睜大眼睛:「陸總,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帶鑰匙嗎?現在不都是指紋鎖嗎?」
也不知道陸宴遲是真的沒撒謊,還是心理素質太高,撒謊都能面色如常,「抱歉,我鄉下來了,大山里趕趟集都要走大半天,沒接觸過這麼新鮮的玩意兒 ,所以比較傳統。」
陸宴遲見電梯停到了35樓:「沈小姐,那今晚……」
沈晚瓷拿出手機,「我這兒有開鎖公司的電話,陸總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發給你。」
「……」
見男人沒有應聲,沈晚瓷也沒再強求,朝他頷了頷首後就收起手機出了電梯。
陸宴遲急忙跟上,「沈小姐,開鎖公司的人過來也需要時間,這大冷天的,讓我去你家裡喝杯茶吧,等他們來了我就下去。」
言辭坦蕩, 就差沒對天發誓似了。
沈晚瓷:「……」
呵,這算盤打的,隔老遠都能聽到聲音,狐狸尾巴都快掃到她臉上來了。
她在門口停下,將指紋鎖的合蓋打開,但並沒有立刻伸出手指去掃描,而是轉身看向拎著大包小包十分滑稽的陸宴遲:「實在抱歉啊,不是我不願意邀請陸總去我家裡喝茶,實在是我一個獨身女人不方便,又剛死了丈夫,肚子裡還懷著孩子……」
沈晚瓷眼眶紅紅的,聲音抽噎,情緒瞬間就到位了,她覺得她不去當演員,簡直是演藝圈的損失:「這個孩子來得巧,我那死鬼前夫沒了後才查出來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已經離婚了,如今都對這個孩子的身世存有疑慮,要不是我前公公婆婆力挺我,恐怕我早就去把他打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摸著手裡那個十塊錢的枕頭,一臉的母性光輝在閃爍。
陸宴遲看著心疼不已,沈晚瓷什麼時候這麼多愁善感過,以前別說哽咽了,就連紅個眼眶都很少見。
網上說的果然是真的,懷孕的女人都很脆弱,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容易情緒崩潰,看她摸枕頭的溫柔模樣,她應該也很期待這個孩子。
沈晚瓷一邊窺著他的臉色,一邊忍著笑繼續抽:「要是再被人看到陸總深夜出入我的住處,那我真的是有八張嘴都說不清了。」
陸宴遲冷峻的面容沉寂下去,頭頂的光映在他臉上,分割出明暗交錯的色塊,讓人無法真切的捕捉到他此時的神色:「那些話,都是誰說的?」
他現在哪還有什麼旖旎的心思,只想把面前委屈得不行的女人趕快哄好,就算他現在人不在薄氏,但要給人找點不痛快還是輕而易舉的。
沈晚瓷沒回答,她背對著他,陸宴遲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只看到她不停抖動的肩,心臟瞬間就像是被一隻大手給捏住了,除了痛,還有種悶悶的難受。
這一瞬間,他甚至生出了什麼都不管的念頭,陸家、紀思遠,還有那個至今只通過電話的幕後黑手,他都不想再理會。
「晚……」這個稱呼脫口而出,但很快被理智壓制住了,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他不知道那個幕後黑手是衝著什麼來的,但紀思遠是衝著他來了,這一點他十分清楚。
見沈晚瓷扭頭朝他看過來,陸宴遲急中生智道:「晚小姐,那些人的話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她們就是生活過的不如意,所以才會有這麼重的戾氣,一有點不合心意就化身成噴子,總想著自己不快樂,也要拉著別人一起不快樂。」
沈晚瓷已經將門刷開了,聞言挑了挑眉,陰陽怪氣的諷刺:「陸總還真是學識淵博,連『噴子』這種網絡詞都知道。」
她勾起的唇角驀的一沉,「陸總就在外面呆著吧。」
說完就不再理會他,直接推門進去了。
陸宴遲:「……」
人沒哭了,但好像生氣了。
所以他這是哄好了還是沒哄好?
沈晚瓷關門之際,正好對上陸宴遲那雙滿是委屈的眼睛,她胸口堵著一口氣,不發泄出來難受,於是她道:「陸總,你下次回老家的時候,多去和那圈裡的豬說說話。」
陸宴遲滿頭問號,他覺得她應該是在嘲諷他,但又見她一臉嚴肅,沒有半點打趣諷刺的意思,於是老實問道:「為什麼?」
沈晚瓷:「因為……」
她頓了頓:「豬都比你有情商。」
說完就要關門,陸宴遲猛的反應過來,急忙伸手攔住她:「沈小姐,這是我給孩子買的東西,你……有點重,我幫你拿進去。」
「陸總的心意我心領了,」沈晚瓷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陸宴遲,但他撐著門,自己也關不上,「你還是拿回去給你的隱婚妻子吧。」
陸宴遲一隻手撐著門,一隻手拎著東西,側著身從門縫裡擠了進去,他不敢太用力,怕傷到沈晚瓷,所以動作很慢。
像極了網上那隻將腳小心翼翼探進海浪中的白色大鳥……
沈晚瓷看得一陣無語:「……」
陸宴遲:「我沒有隱婚的太太,這些東西就是買給你的,你太瘦了,不多吃點補補,以後……」
後面的話不吉利,他沒有再往下說,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進了門,他將東西放下的同時,順手把門也關上了。
沈晚瓷雙手環胸,玄關做了柜子後,位置就很窄,她只能靠著牆才能和他拉開足夠的距離:「好了,東西已經送到了,陸總可以走了。」
陸宴遲假裝沒有聽出她話里趕客的意思,將奶粉從塑膠袋裡拿出來:「我去給你泡杯牛奶。」
沈晚瓷皺眉,有些煩躁,又有種說不出的憋悶,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聲音都不由自主的冷了下來:「陸宴遲,你到底想要幹嘛?我讓你走你聽不懂?」
陸宴遲看向她,「我想幹嘛都可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