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的辦公樓有點偏,是後來租的,之前坐落在CBD的陸氏大樓在一年前就已經難以為繼,被賣掉了。
如今的陸氏樓下就只有一家咖啡廳。
沈晚瓷仰頭,一眼就瞧見了坐在窗邊卡座的陸宴遲,倒不用她費心去找了。
唐祈也在,「沈小姐。」
沈晚瓷朝他頷了頷首,在陸宴遲對面的位置坐下,將手中的購物袋隨手放到了一旁。
陸宴遲看了眼腕錶,又看了眼袋子上的LOGO,這是個男裝品牌:「看來沈小姐並沒有多上心競標這事,還有功夫去逛街。」
他的手指在表面上點了點:「你遲到了。」
「……」從薄氏到這裡,這已經是緊趕慢趕的速度了,「抱歉,我那時正好在商場,順手的事,實在是……」
對著這張臉,她還是有點不習慣叫他『陸總』,「時間卡得太緊。」
沈晚瓷對候在旁邊的服務員道:「一杯芝士拿鐵,不加糖。」
陸宴遲:「給她一杯溫牛奶。」
服務員礙於他的氣場,應了一聲後就轉身走了,也沒再問沈晚瓷的意見。
「??」女人滿臉疑惑的看向他,「我喝什麼陸總不會都要管吧?」
陸宴遲淡淡道:「孕婦不能喝咖啡,我不想談個事還染上麻煩。」
沈晚瓷:「……」
因為是假孕,她經常忘記自己現在對外是孕婦的身份。
但她今天來是談事的,喝什麼並不重要。
「陸總和薄家有仇嗎?」
「……沒有。」
「那能不能冒昧問一句,您為何處處爭對薄氏?」
陸宴遲的拇指摩挲著杯口,身體往後,靠在了沙發的椅背上,深邃的目光落在沈晚瓷的臉上:「聽說沈小姐以前是做文物修復的?那我勸你一句,你不適合商場,還是回去繼續做你的非遺手藝人吧。」
「在商言商,只要有利可圖,兩家公司競爭項目不是常事嗎?總不能因為我贏了,就和你們有仇吧,那同類型的公司豈不是家家都有仇?」
服務員端著牛奶過來,沈晚瓷急忙起身去接。
她的手指和服務員的指尖碰到一起。
「哎呀。」
沈晚瓷突然低叫一聲,猛的縮回了手,動作太大,打翻了杯子。
服務員是從陸宴遲那一側過來的,離他比較近,杯子砸下去,正好落在男人的腿上。
白色的牛奶灑得他滿褲腿都是。
「對不起,」沈晚瓷急忙道歉,「剛才有靜電,被電了一下,沒接住。」
陸宴遲緩緩抬眸,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薄唇抿起,眉宇皺成一道褶皺:「沈小姐,你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沈晚瓷慌忙扯了幾張紙巾,下意識的就要去給他擦,但手伸出去後又反應過來面前這人還不確定是不是薄荊舟,擦褲腿這種帶著明顯性暗示的舉動,不適合。
「實在抱歉,麻煩陸總自己擦一擦,」她將購物袋裡的東西拿出來,「剛好我買了條男士的短褲,要是陸總不嫌棄,就先換一換吧,總比穿著濕噠噠黏糊糊的髒褲子好。」
陸宴遲看著被她拿在手裡的男士短褲,以及夾在其中的內褲,臉色冷得嚇人:「據傳薄總在海上失事,如今生死未卜,這才過了三個月,沈小姐就開始買男裝了?還連這麼隱私的內褲也買了,是新交男朋友了?」
沈晚瓷:「……」
她能說這褲子其實是為他準備的嗎?
長度都剛剛好,既不會太短,又能看到他腿上有沒有疤。
陸宴遲:「你不是懷孕了嗎?對方不介意?」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道:「不介意,他說會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親生的,反正現在孩子還在肚子裡,到時候生了就上到他的戶口本上,和他姓,等我們結婚後再生一個,兩個孩子同等待遇。」
陸宴遲冷笑著起了身:「抱歉,我介意,畢竟是貼身的東西,誰知道有沒有病。」
沈晚瓷見他要走,急忙攔在他面前,「這是新的,我剛剛在商場買的,這事是我不對,要是不做點什麼補償,我會過意不去的。您助理不是說您有潔癖嗎?還是換上吧,就當是我送給陸總的一點小心意。」
她一急,話就沒過腦子,直接就脫口說了出來。
陸宴遲冷哼了一聲,用兩個手指捏住短褲,當著沈晚瓷的面提起來,內褲『啪嗒』一聲掉在了她的腳背上,「沈小姐的心意可真夠……特殊的,還是你在暗示我什麼?」
沈晚瓷踢了踢腳,將內褲踢到了桌子底下,這場面著實尷尬,幸好咖啡廳里就只有他們一桌客人。
她問:「陸總平時都看什麼類型的偶像劇?浪漫貼心沒學到,油倒是全吸收了。」
「……」陸宴遲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麼,但臨到頭了又改口了:「我對偶像劇不感興趣。」
他彎腰將地上的內褲撿起,連同短褲一起捏在了手裡:「既然是一片心意,那我便勉為其難的收著吧,走了,唐祈。」
沈晚瓷:「……」
看著男人一點停頓都沒有就走遠的背影,她想將人叫回來,又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能非逼著人家去換褲子。
只能啞巴吃黃連,忍了。
下了樓。
唐祈看著陸宴遲手裡捏著的短褲,試探的問道:「陸總,您要是喜歡,我去找個袋子給您裝起來?你這樣拎著……」
實在有點沒形象。
陸宴遲將短褲連著內褲一起懟到他懷裡:「拿去扔了。」
唐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