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你們和好了?
秦赫逸知道沈晚瓷看到了什麼,偏偏他連眼皮都懶得垂,「沒事,一點小傷,躺兩天就好了。」
「你胸口纏的紗布都被血給浸透了,還一點小傷?」
沈晚瓷彎腰想將秦赫逸身上的薄被掀開,手指剛觸到被角,就被男人按住了手,他有些無奈道:「你別一上來就這麼虎,萬一我沒穿褲子呢?」
「……」他掌心滾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體溫,沈晚瓷將手抽出來,改為去摸他的額頭:「你發燒了,你這傷多久沒換過藥了?」
頂樓本來就熱,還沒有空調,只有一個風扇對著吹。
別說受了傷的人,就是她在這裡站了幾分鐘,都熱得受不了。
秦赫逸整個人都很虛,沒精神,這兩天一直都處在半昏半睡的狀態,要不是被手機鈴聲吵醒,他還在昏睡。
強打起精神說了這幾句,聲音就弱下去了,他垂下眼睫,一副隨時都要睡過去的模樣:「也沒多久,三天、四天?大概一周吧。」
沈晚瓷越聽越惱,額頭上的筋脈突突直跳。
秦赫逸傷的應該不輕,從紗布上血跡的大小就能看出來。
她撈過旁邊的T恤衫扔給他:「穿上,送你去醫院。」
秦赫逸被T恤衫蓋住了臉,但他也沒伸手將它拿開,不知道是因為懶得,還是病得沒了力氣。
悶悶的聲音從布料下傳出來:「不去醫院。」
沈晚瓷沒好氣的將衣服從他臉上扒拉下來,冷著眉眼和他對視:「你燒成這樣,傷估計都化膿了,你好歹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跟小孩子一樣鬧脾氣?」
她吸了吸氣,背過身去:「穿衣服。」
一隻滾燙的手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指,男人嗓音低啞,聲音雖然虛弱,但堅定:「晚瓷,不能去醫院。」
沈晚瓷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為什麼?」
秦赫逸看著她:「抱歉,我不能說。」
「沒關係,」沈晚瓷反應過來,知道他這傷可能是和任務有關,至於為什麼不能去醫院,估計是不安全:「那我送你回秦家?」
他這傷不能再隨意應付了。
秦家應該能找到口風緊的醫生。
「也不能回秦家。」
「那你有沒有什麼相熟的、值得信任的朋友?」
沈晚瓷這麼問,其實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如果真的有,他也不至於一個人蝸居在這樣一個地方,身邊沒人照顧也就罷了,連扔垃圾的人都沒有。
出乎意料的……
秦赫逸道:「有,你。」
沈晚瓷:「……」
男人閉上眼睛:「要是不方便,也沒關係,反正從小算命先生就說我命硬,是長命百歲的相,你看,這麼多天了,我不也好好的沒死嗎。」
「是啊,沒死,但就快要死了,」她咬牙切齒的看了他一眼,「能自己走嗎?這地方車子開不進來。」
秦赫逸吊兒郎當的用舌尖頂了下腮幫:「能。」
他渾身無力,傷口又疼,穿衣服的時候費了一番時間。
事實證明,他所謂的』能』,比薄荊舟的』他很行』水分還重,剛一下床,就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沈晚瓷眼疾手快的去拉他,但她那點力氣,哪裡撐得起一個壯年男人,也幸好秦赫逸扶住了牆,才避免了兩人一起摔倒的狼狽。
「抱歉,睡太久了,腿軟了。」
下樓的過程中,男人身體大半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差點沒將沈晚瓷壓得跪下去。
陽光從樓道的鏤空通風口照進來,將水泥地曬得滾燙。
沈晚瓷又熱又累,汗水自額頭上滾落,墜在她漆黑濃密的睫毛上。
怕汗水進眼睛,她一直低著頭不敢抬起:「不是說能走嗎?」
秦赫逸身形高大,手臂搭在沈晚瓷肩上,大半個身子貼著她,看上去像是將人攬在懷裡一般。
「恩,」秦赫逸聲音里全是隱忍的痛意,身上的汗滾滾而下,喉結滾動,語調又緩又慢:「我要是不走,你能扶得動我?」
「……」
說的好有道理。
沈晚瓷無可反駁,索性不說話,省點力氣。
好不容易把秦赫逸扶到車上,她整個人都要虛脫了,用了兩張紙巾才將脖子和臉上的汗擦乾。
沈晚瓷啟動車子,將空調的風量調到最小,一熱一冷,她怕把秦赫逸這個病號給吹噶了。
見她只顧著給自己擦汗,完全不管他的死活,秦赫逸很想調侃兩句,但剛才那點路程已經耗光了他全部的精神力,很快陷入了昏睡中。
沈晚瓷驅車回了御汀別院。
她本來想過將秦赫逸送到酒店去,再找薄家的家庭醫生過去給他處理傷口,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她不知道他是得罪了人還是怎麼的,萬一因此害他出了事,那還不如不把他從出租屋裡帶出來。
沈晚瓷直接將車子停在了主別墅的門口,轉身推醒昏睡的秦赫逸:「到了,下車。」
男人睜開眼睛,茫然的視線半晌才聚焦。
看清面前的環境,他的薄唇輕輕的抿了起來,要不是實在沒有力氣,手指也要收緊了:「薄荊舟住的地方?」
雖然只是一個角落,但無論從裝修的用材還是精緻度,都能看出價值不菲,連地上鋪的磚都透著不一樣的光澤度。
沈晚瓷』恩』了一聲。
秦赫逸挑眉,眼底光澤沉沉:「你跟他和好了?」
(本章完)